他并沒有想過将他們之前分析的東西告訴晉王,現在還不合适,總要見見他們再說,畢竟他們是在猜測,那就是賭博,賭博就會有輸有赢,甚至可能會因此丢掉性命,不僅僅是他們的性命,還有晉王一家的性命,賭博這件事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好的,所以這一點沒的說,風險一直存在,那的風險就是首要考慮的,至少要把風險降低到最小。
房間裡是一片沉默,長史龍潭龍大人和典吏李海泉李大人,兩人站在下方,就那樣等着晉王作出決定,他們的心也很忐忑,但是,他們相信,晉王,會做出正确的決定來的。
對于他們來說,現在就是把情況跟晉王交代一下,讓他有一個充足的心理準備,畢竟在晉王府,不能丢了晉王的臉面,也不能讓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這不是作為僚屬應該做的事情。
“那他們什麼時候過來?
”
晉王問了一句,平時的他都是吊兒郎當的,大部分事務,也就處于一個知曉的狀态,現在居然能夠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也似乎明白啦,老晉王去世之後,他已經走上了風口浪尖,雖然已經,平平安安過了這麼多年,但是現在,多是躲不過去了。
有些時候你感受不到危險,那是因為,有人已經幫你把危險承擔了,所以小晉王這段時間過的很是快樂,他的父親,當年承擔了很多,後來,府裡的衆位僚屬也幫他承擔了不少的東西,所以,他算是很逍遙了。
“回王爺,我們還沒有跟他們約定時間,如果王爺決定接見他們的話,在通知也不遲,他們既然有求于我王,涼他們也不敢早早離去。
”
在這一點上龍大人還是非常謹慎的,他不能代替王爺做決定,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夠在這件事上影響到王爺,畢竟按照王爺的脾氣,還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決定呢。
“那好吧,你們約一個時間吧,孤王也不想在這個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就讓他們來見見吧,看看他們都能說些什麼,孤王困了,就不陪二位先生了,這就走了。
”
說完他就起身了,長袖一擺,離開了,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作為晉王,現在,這兩大勢力之間,的确讓他很困擾,畢竟還有其他的王叔。
他心裡也很清楚,為什麼别的王叔不找?
偏偏找他,是因為他手裡握着10萬兵馬,但隻是十萬邊塞兵,現在也在守衛着邊塞,不可能拿出來作為參加戰争的。
現在朝廷和燕王這邊這樣明顯是想把他架在火爐上烤,不管他出兵不出兵,都是一個問題。
但是很明顯,他也不可能放棄自己手中的10萬兵馬,畢竟他什麼都不是,空守着一個晉王的殼子,那他權力也就沒有了,讓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放棄權利,要麼讓他死,不然根本就沒有可能。
或者說高高在上的人,一旦喪失了權力,這比殺了他更嚴重,如果這要是懲罰一個人的話,會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但是,現在用在晉王身上明顯不行,他不願意,他手下的人不願意,他,晉藩的封地裡的百姓更不願意。
“臣恭送王爺。
”
龍長史和李典吏兩人,看着王爺離開,然後相視一眼,他們都看到了王爺的煩躁,雖然王爺今天最開始很平靜,但是他們說出了這些事情之後就引起了他的反感,或者說他心裡,也有了一些憤慨,朝廷打朝廷的,燕王打燕王的,為什麼都要來煩他呢,他在自己的封地,過着逍遙日子難道不好嘛,非要把大家都拉進去,這有什麼好的。
“我這邊的人去聯系燕王的人,聯系錦衣衛的人就麻煩海泉你辛苦一趟啦!
”龍大人先吩咐了一聲。
“先生吩咐,海泉不敢不遵。
”
行禮這個事兒對他們來說很普遍,畢竟他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的老師,尊師重教,在他們這些儒生手裡,還是玩的挺開的。
“難難難。
但願這場戰争早點,分出勝負,晉藩,已經夠亂了。
”
沒有人願意一直生活在一片充滿戰亂的土地上,他們隻希望這場戰争,越早結束,越好。
作為一個文官,他更希望的是治下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而不是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就算晉藩封地裡面的百姓,現在還行,但是他更不希望大明的百姓受苦。
儒生就是這樣,老是喜歡操心天與地,不僅操心,天與地,還操心,百姓,他們就認為百姓就是用來治理的,不然體現不出他們的能力。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他們的理念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呢。
李海泉和長史大人一起并排的走出了大殿,看着大殿前那些守衛的将士,那些護衛,那些正在打掃庭院的人,他們的心裡百感交集。
如果他們的決策出現一點點的失誤,這些東西,這些人,這些事物就會被戰争吞噬的一點都不剩,連渣渣都不剩。
他們都見過戰争,知道戰争的殘忍,所以發動戰争的人都被他們憎惡,但是,權力,就是要通過流皿來獲得的,不流皿的獲得權力,現在他們還沒想到,有誰成功過,就算是表面宣揚的和平解決,誰知道,暗地裡有多少人丢掉了性命。
“海泉,這次的賭博,我們真的會勝利嗎?
”長史大人問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或許,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現在會是這個樣子。
“不知道,但是我想努力一把。
”
李典吏也給不了确定的答案,但是他至少給了自己一個希望,也承擔了更多人的希望,雖然他們根本就不知情。
龍大人,看了他一眼,再也沒有說話,他的心,想必現在也是挺特别的矛盾。
兩人,并排站在那裡,看着這太原府的天空,這天空,真藍,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天空了,隻是這地方,似乎,并不大啊,就那麼一小片。
晉藩的天,還是太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