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很殘忍的。
不管是對于那些底層老百姓還是這些自認為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員們。
每個人都擔這風險。
老百姓害怕天公不做美,給他們斷了糧食,一家人要餓肚子。
現在他們又多了一項擔心,那就是朝廷與燕王之間的戰争。
他們害怕會波及到他們,雖然已經波及到他們了。
他們期待這場戰争快點結束。
朝廷的官員也很擔心。
他們也有風險。
自诩為忠義的儒家臣子們。
他們到底要怎麼做,内心要怎麼弄,誰也不知道?
有的人可能正在謀劃,怎樣才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家人的性命,甚至可能已經有了想法,投降燕王。
但是這一切都是個人的選擇,其他人又阻止不了,就算是中愈,他隻想很多人,都做了些什麼事,但是卻沒有辦法處理。
還有就是,很多人,他并不熟悉,隻是知道一個名字。
那些人有的是成為了,建文王朝的忠臣,而有的卻成了永樂大帝的忠臣,在最後時刻背叛了建文帝。
雖然中愈來到這裡,已經很久了,但是在大部分事情上,他根本沒有管這些,也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人,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大方向上幫助朝廷。
那些奔波在前線的将軍們中愈基本上都沒有認識過。
所以對于錦衣衛送過去的東西,他們都很警惕,但是,卻也拿下。
他們跟錦衣衛沒有什麼交情。
徐輝祖,這段時間一直在跟他們溝通交流,不管是何福,還是盛庸,還是鐵弦。
他們都是,大明碩果僅存的幾位大将,而且是這一段時間做的最好的。
李景隆一直沒有受到追究,那是因為建文皇帝不怪罪他,但是中愈可是一直提防着他,所以監視他的人一直都沒有少過。
徐增壽,也一直老老實實的在京師呆着,至于暗地裡有沒有做過行動,現在還很難說。
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一直都很低調,低調的讓别人都忘記啦,京師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常心一直在他的身旁,也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事情。
所以對于,中愈這邊,而他也沒有給過太多的信息過來,但是有一點。
他倒是有機會去見見,那一對母子。
錦衣衛還是很仁慈的,在很多事情上都沒有将這些,事情,弄的太過糟糕。
因為中愈的出現,很多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是大明前線軍隊的将領們都應該充分的溝通了!
雖然他們都沒有見過中愈,但是,從其他人的信中也可以了解到這個年輕人,還有那些傳聞。
可以說中愈沒有出現過,在他們面前,但是名聲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明軍隊的高層。
這不僅僅是他送過去,那些東西還有他對于戰争的一些看法。
基層士兵隻知道京師有一個方公子,是錦衣衛的人,但是他們對于那些太過高深的東西,并不知道,在将軍們的有意隐瞞之下,不知道也很正常。
大明現在缺一場大的勝利,而他們缺的是軍心。
所以急需一場戰争來把這個魂拿回來。
中愈在淮上軍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除了最開始,那些人還見得到他以外,後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中愈身邊的人也再沒有出現過,除了梅驸馬和他身邊的,心腹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這件事情并不簡單,但也并不難。
“驸馬爺,咱們現在是不是要按照計劃行事了?
”
“是的,通令全軍,立馬開拔,揮軍北上。
”
這是他們商量之後的結果。
中愈并不想讓淮上大營和前世一樣,靜靜的待在淮上,卻不主動出擊,然後讓那40萬兵馬在那裡白白耽誤了幾個月,到最後卻讓朱棣趁機打到了京師。
所以在和梅驸馬商量之後決定出兵北上,至于後續要怎麼打,還要看他們有什麼樣的遭遇。
軍營裡面将軍衆多,謀士衆多,他們自然知道怎樣處理好這件事,中愈隻能告訴他們。
穩紮穩打,切割包圍才是最重要的。
浪費燕王的有生力量,是他們最應該做的一件事情,畢竟他們的軍威太盛,如果不能用多數,來打倒少數的話,對于朝廷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中愈現在隻希望用人數來打倒他們,抓緊時間。
“國公爺,這是驸馬爺那邊來的信。
”
徐輝祖的大帳裡,有人急急忙忙送過來一封信。
“大張軍,這是驸馬爺那邊來的信件,請您務必親自拆開。
”
“将軍,這是驸馬爺那邊,送過來的急件。
”
同樣的情況,一直發生在,自北向南的各個,交通要道上。
各處軍護的,留守人員。
各個成編制的軍隊的将領手中。
這些并不是軍令,因為梅驸馬,畢竟沒有其他的權利,繞過兵部和大都督府,給他們下達命令。
所以采取了一些比較私人的方法。
雖然這個方法以後可能會受到彈劾,但是事急從權,現在他也沒有辦法。
接到信件的人看法不一想法不一,表情也不一樣,有的人沉思,有的人沉默,有的人,面露愠色。
但是他們都對此事作出了反應,有人迅速回信,有人直接下達軍令。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段時間内發生啦!
“王爺,近期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咱們遇到的攻勢越來越強啦,而且,他們似乎不知疲倦,老跟着我們緊緊咬住,似乎有意把我們纏住的,老衲擔心他們有什麼其他的陰謀。
”
在燕王的軍帳中,大和尚姚廣孝,正在和燕王商談事情。
大帳那裡沒有了,往日的熱鬧,之前燕王心情還不錯,但是這段時間來,大和尚說說,似乎已經失去了控制。
局面已經不向他們傾斜了,而且很可能影響到他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的戰線拖的太長了,而且遠遠沒有達到急速出擊,快速突進京師的戰略目标。
這與他們之前的構想是有差别的,僅僅是因為,錦衣衛小隊的破壞。
還有就是平安的兵馬似乎沒有他們想象那麼弱,他們之前想的以逸待勞,在南方等着北方的援軍疲憊而來,但是下午我似乎并沒有他們想的那樣好。
“大師,孤王也感覺到了,雖然軍營裡的那些風聲,我們盡量都壓這兒了,但是現在是士兵,心氣兒比較低啦,連手下的大将都有些灰心喪氣。
如今咱們的戰線越來越長,而且天氣愈發的炎熱,軍糧似乎都有些不夠了。
這時候看的消息一直都亂糟糟的,世子和王妃,這段時間一直緊繃着神經,生怕對方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孤王這段時間心神一直不甯,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
朱棣有些苦惱,是的他頭痛,起兵三年來從來沒有如此的難受,過,之前他也遭過敗仗,也被人圍困過,但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
似乎希望已經在遠離他而去。
之前他一直是堅信他們的軍隊是可以打到京師去的的,況且現在沿途的府縣,衛所,都直接投降他,更是加大了他的信心,但是沒有想到到了鳳陽的,平安的軍隊,追趕上來之後,他們頻繁的大戰和騷擾,以及遠遠的滞後了,他們的時間,讓他們沒有辦法集體南下。
“王爺,恕老衲直言,恐怕如今我們隻能快速出擊,博上一搏,否則等朝廷大軍圍上來,恐怕不妙。
”
大和尚姚廣孝也有一些心驚,畢竟他的人已經傳不出來,多少消息了,之前派出的人,基本上應該是死掉了。
還有他們派到晉藩那邊的人,一直都沒有消息,現在讓他們也有些擔心,希望那邊會出什麼問題,畢竟晉藩距離北平太近了,而且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恐怕難以接觸。
但是這句話他又不能告訴王爺,畢竟,晉藩是他的侄兒,而且王爺之前對他們都會有不屑。
“谷王知道現在形勢危急,但是不知大師有什麼想法?
”
朱棣在軍帳裡踱來踱去,這已經是他這段時間有一次的不安了。
之前的一次是平安從北方趕過來的時候跟他們的手下,戰一場。
“王爺,老衲直言,晉藩,可能出事啦!
咱們還得盡快決定,是繼續揮師南下還是回兵北上?
”
大和尚行了一個佛禮,沒辦法,他必須要考慮到衆多的情況,王爺能想到的,他要想到,王爺不能想到的,他要做一補充,所以現在他說的情況更是嚴重,這也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他也跟王爺身邊的其他人聊過,但是其他人的意思還是希望她能來做主,提醒一下王爺。
“怎麼啦?
我那侄兒又做了什麼事情嗎?
”
估計這段時間确實很辛苦,他都忘記啦,自己還曾派人去了,Je晉藩哪裡?
“王爺,上回咱們派去晉藩的負責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沒有其他的消息傳回來。
依老衲看,恐怕是一遭不測了。
”
朱棣,聽後身子一擺。
扭頭過來說道,“什麼?
”
“失去聯系多久啦?
”
“大概十天的樣子。
”
“都這麼久啦,居然沒有人告訴孤王。
這麼久沒有消息,那就是,是事實啦,想不道我那侄兒也挺有骨氣的。
咱們的人帶着那東西嗎?
”
“帶着。
他們走之前我特意囑咐啦,一定要把這個東西親手交給晉王。
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回來,看來是沒有什麼用。
”
“不是沒什麼用,想必,錦衣衛出手了。
”朱棣按了按自己的頭,想了一下。
從頭到尾,思考了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以及哪裡出了問題?
“王爺,這是何意,難道那份東西不是唯一的?
”
姚廣孝,聽得有些頭暈,畢竟那份東西他也看過。
之前他也認為那個東西可以幫助他們把這一切都解決好。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出了意外,而且根本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甚至可能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替别人做了嫁衣。
“有沒有其他的,孤王不知道,但是,現在沒有消息,孤王猜測,隻有錦衣衛有可能啦!
況且當年出事兒的時候,錦衣衛還在,後來,錦衣衛到底出了什麼事,父皇為什麼狠下心來做那些事情,總是有些眉目的。
看來孤王還是想的太簡單啦,錦衣衛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比咱們有說服力。
”
朱棣拍了拍自己的頭,覺得自己疏忽了,他沒有想到現在錦衣衛竟然成了大患。
從他個人來講,錦衣衛的力量不會動搖他分毫,畢竟才剛剛起付,但是從近期的事情上看,這個起複的新部門,已經成為了他們,最大的阻礙,不管是打仗,還是,其他的方面。
中愈到底做了哪些事情,影響到了燕王現在可說不準,但是有一點可以确定這件事情是很嚴重的,而且已經嚴重到影響戰争格局的階段了。
朱棣也不想拖的太久,他的人現在都思鄉心切,而且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拖的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畢竟他們的根基是在北方,大部分兵都是北方人,現在越來越靠近南方,多少有些水土不服,而且軍中又沒有什麼特别好的,藥品,那些士兵一但出了問題,恐怕就得喪命于此。
出門在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生病,而且他的軍隊也不可能受到太多的影響。
所以他也希望能盡快出兵南下。
現在困在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啦,而且朝廷的意圖他還沒有搞定,那邊也沒有具體的消息傳過來,這是最要命的。
他們除了知道朝廷,在沿線不斷的設卡盤查行人以外,其他的都不知道,對于他們的防範原來越來越多。
“那王爺您的意思呢?
”
大和尚又問了一句,現在他已經把情況往最壞的程度上想了,但是似乎遠遠沒有達到那個地步。
“不對,趕快,孤王得立馬寫信通知世子和王妃。
北平城有難了!
”
朱棣一陣心驚,他忽略了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晉藩會做什麼?
他為什麼要派人去晉藩那裡,不就是因為他手裡有十萬兵馬嗎?
觀望的時間已經很久啦,是該做出決定了。
現在他們是決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