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中愈的房間裡的蠟燭,還沒有熄滅,在那裡一閃一閃的,映襯着燭光下的勤奮的人兒。
他在想很多事情,時不時也在自己的小本子上面記些什麼,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不管是遇到的,聽到的,想到的,隻要是他覺得有用的,都記錄着,這也是他們一直強調的習慣,對于錦衣衛來說,這是最好的搞情報的方式,不會讓自己因為時間的過去而忘記,而且分析情報也可以通過這裡可以全局觀察,找出裡面潛在的聯系。
好記性不如亂筆頭,中愈一直在錦衣衛和暗衛内部強調着,讓他們好好努力,學習文化知識,這對于工作和搞情報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錦衣衛的高層不識字,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畢竟,官職越大,接觸的人也就越多,自然這個談吐,氣質就得有所體現,要是你一副呆頭呆腦,傻乎乎或者粗魯不堪的樣子,一下子就把第一印象拉低了,在别人心裡的感覺就差了,那還交什麼朋友,做什麼工作呢。
所以呢,還是要大家好好學習啊,不然以後要是淘汰了可是沒有地方說理了。
天亮了,在很早的時候,宮城内部已經人來人往,到處穿梭的都是忙碌的宮女太監,當然少不了那些巡視的侍衛,他們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做着自己的事情,維持這這龐大宮城的運轉,畢竟皇族有很多人都生活在這裡,可不能有半點疏忽呢。
一群全副武裝的侍衛慢慢的向着皇帝的辦公的東暖房走去,來往的人們沒有去看他們,很多的人都知道的規矩,犯了錯還可以原諒,犯了規矩可就難了,說不定會丢掉性命,所以就不會怎麼樣看着他們,任由他們走向了東暖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亂竄可不是什麼好事。
在他們從東暖閣旁邊離開的時候,一人悄悄地離開了隊伍溜了進去,當然巡邏的隊伍中并沒有人去管他,就好像沒看見,或是隊伍裡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帶刀入殿,似乎有些不妥,但這人現在也顧不得了,就那樣近去了。
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建文帝,中愈現在還是很欣慰的,建文帝至少知道勤政,雖然做得不好,但是那個态度現在還是很好的,至少不會懶政,現在也逐漸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反思過往,以前的事情已經成為既定事實,想要反悔也是不成的,那就隻能慢慢的改正,不然自己的一番心皿就要白費了。
建文帝有沒有錯誤,有;
建文帝心狠不狠,狠,但還不夠。
作為一個帝王,仁慈是對百姓的,狠辣是應該對敵人的,可是他這兩樣做的都不好,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局面,不上不下,難以解決。
所幸還好,中愈來了,他要在這個軌迹上扶一下,但願能夠回到正軌,正常發展。
皇帝的心思不要猜,這是大部分的臣子都會做的,但是事實上,幾乎每一個能夠接觸到皇帝的臣子都會或多或少的猜測一下陛下的意思,在某些情況下,讨好一下皇帝,當然,皇帝自然也清楚,但是高帽子這件事情,是個人都願意帶,别人送的,不要白不要,聽好話,難道你不願意聽,所以,沒事的時候多松松高帽子。
私自妄揣聖意和讓陛下說出深得朕意這句話是兩碼事,這方面很多人都還要下下功夫,不然馬屁拍在了馬腿上,那可就不好了。
“站住,什麼人?
”一聲喝問在暖閣裡響起。
随侍在兩旁的小太監發現了有人進來了,還穿着錦衣衛大漢将軍的衣服,直接喝問道,他們還以為是有刺客闖進來了,畢竟這個點不經通報私自進來的人除了刺客,他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人,當然要是真的有刺客,他們也不會活到刺客都到了他們眼前了才知道。
兩人定睛一看,居然是錦衣衛的方中愈方大人,他們都有些傻眼了,傳聞中這位大人不是受了重傷嗎,怎麼會?
兩人趕忙行了一禮,還沒說話,就被陛下打斷了。
“好了,沒什麼事,都退下吧。
”他們這一聲喝問也提醒了正在批閱奏章題本的建文皇帝朱允炆,他擡頭一看,原來是中愈到了,他就阻止了這些人,讓他們退下了,雖然他也有些錯愕,但随後也就釋然了。
那些小太監心裡一陣嘀咕,但還是稱是之後很快的離開了,沒有在這裡耽誤時間。
他們很識相的離開了,雖然說可以張大嘴巴,将發生在這裡的這些情況說出去,但是自己的腦袋還是很重要的,所以呢,不能這樣,錦衣衛的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隻怕自己有命開得玩笑,卻沒命活下去啊。
昨天剛剛聽說,這位小方大人的人在鎮反台殺了不少的人,連前來劫法場的人一個都沒有放過,負隅頑抗的全部斬殺,臨陣投降的才撿了一條命回來,想必以後的下場也不會太好,怎麼說都有些殘忍,可是他們又不得不為之叫好,畢竟殺的是敵人,敵人死的越多,對于他們就越有好處,以後自己丢掉性命的可能就又少掉了一絲。
所以呢,這些人還是挺支持錦衣衛的,隻不過呢,似乎情況并不太好,這殺人的名聲還是挺讓人難受的,但也有一點好處,這些人害怕中愈,害怕錦衣衛,中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強權部門還是要有強權部門的樣子,要是一味的做好人,難免會被人看輕,既然如此,該露出的爪牙還是要露出的,不然,強權部門的設立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看着小太監離開了暖閣,中愈走上前去跪下來說道:“臣,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方中愈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中愈跪在了下面,建文帝坐在了上面,他看着中愈,中愈俯身在那裡。
“起來吧,過來說說話。
”大概過了一會兒,也說不清是時間長還是時間短,總之是讓中愈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