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裡并不平靜,對于如今的大明帝國來說,現在的一切都還屬于一個正常的範圍之内。
對于更多的人來講,他們恐怕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者說現在發生的事情與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
這件事情看起來還是非常的不錯的。
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其實很多人都已經知曉了孔家之後的命運,至少在他們眼裡孔家算是衰敗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孔家真正落難之時,開始接受他們家所有存在的,不管是政治還是經濟上的遺産。
當越來越多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寝室裡就變得非常熱鬧了,很多人都相互串門,不僅是他們本人,更多的是他們手下了,更多的代表人。
百姓們對于如今那些拿走很多利益的大人物們并沒有太多的感觸,因為在他們得到的教育之中,那些人就是因為付出了太多才有資格拿到一些東西的,他們更多的是面對那些下面進行實際操作的人。
所以有什麼問題或者有什麼恨意的話,他們更多的也是對那些人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不限制百姓獲取消息的能力也不限制他們如何讨論這些事情,他們要做的隻是進行一些有力的引導,甚至對于朝廷來說更多有效的引導,幫助會更大。
朝廷在整件事情中并沒有扮演什麼不太低調的角色,他們隻是把這件事情放大,然後讓更多的人知曉。
當越來越多的讀書人明白裡面的關竅之後,他們也再也沒有具體起來開始,為孔家謀不平。
之前那些出現在各大廣場為孔家,不評的人現在都已經銷聲匿迹,要麼使他們改變主意,要麼是因為害怕再也不願意出現,當然更多的是因為那些人最開始所抱有的目的就不是為孔家,平反。
孔家家主,當代衍聖公。
終于在一個下午知曉了所有的事情。
一衆族老也在,六長老跪在下方。
“這麼說這件事情已經發生很久了,但你為什麼現在才禀告?
”
家主的威嚴不容亵渎。
其他人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六長老也不得不低下頭來。
“家主,我也不想的啊。
之前我也不知道,會有人會像孔家動手,要不是這一次來曲阜的人越來越少,咱們派出去的人消失無蹤,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
如果不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知道了這些消息,恐怕現在他們還會被蒙在鼓裡。
“也就是說現在朝廷已經對孔家完成了包圍,招新的大軍就在曲阜之外,而我們卻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甚至可以說,整個帝國内部都傳言了孔家的傳言,咱們卻什麼都不知道?
”
坐在一旁的族老,都有一些惱火,他們也都聽出來了。
“是的。
”
六長老不敢看他們。
這是他得到的消息,那些人确确實實是這樣說的,要不是他花了重金,也不敢有人把這個消息透露出來,畢竟朝廷可是一直都盯着,在錦衣衛的存在也是實實在在的。
“這可怎麼辦啦,家主得趕快行動起來啊,不然咱們可都得死啊?
”
“朝廷也太過分了,畢竟家主是衍聖公,一品大員,就這樣随随意意的對孔家做事情,難道他們不怕受到天下人的唾罵嗎?
”
也有人冷眼旁觀,畢竟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所以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的已經非常不錯了。
在危急的時候總是會發現不一樣的人,做出不一樣的動作。
在座的不管是族老還是家裡的長輩,或者說一些什麼其他崗位上的人,總之如今議事大廳上的人還是不少的。
六長老的話讓很多人一下子就暴躁了起來,有人質疑朝廷做這件事情的原因,有人擔驚受怕生怕牽扯到自己,但沒有一個人想到整件事情會牽扯到整個孔家。
或許是人性的不一樣,又或許是自己有什麼其他的想法,總之這些人現在都有各自的原因,他們坐着自認為是非常正确的事,但事實上誰知道呢?
孔家家主皺着眉頭,似乎在他心裡已經預料到了。
這麼多年以來,他不是不知道孔家的問題,隻是他一直沒有重視過,或者在他的心裡和其他人的想法是一樣的,那就是沒有人會對孔家動手,甚至是朝廷都不行,更何況哪一個朝廷不是認認真真的把孔家供着,因為他們需要儒家來統治整個天下。
六長老斷斷續續的将他所知道的東西講述了一遍,從他最開始發現到如今外面的流言蜚語,再到他派出去的人,打探回來的消息當然隻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他花重金購買的消息那裡才是他們如今得到消息的重要渠道之一。
大堂裡吵吵鬧鬧對于如今的他們來說,之前所做的事情并不少。
有些人擔驚受怕,是害怕整件事情牽扯到自己,因為他們确确實實做了不太光明的事。
聽說,是因為組裡有人侵占了一個讀書人的田地,所以被讀書人告上了朝廷,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個消息到底是什麼,可是現如今的他們害怕了。
他們的驕傲讓他們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可是聽六長老所描述的情形,現在狀況已經是非常嚴肅的了,而且京師中居然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也就是說,在他們認為之前和他們關系友好的那些人現在已經放棄了他們,這足以說明狀況非常嚴重。
當有人意識到這個狀況之後,也就意味着他們非常清楚的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恐怕并沒有那麼容易,也就是說現在他們恐怕要為整件事情負責。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想到這件事情,可能會牽扯到整個孔家,他們甚至會認為朝廷隻是要捉拿首惡,然後把這件事情放過去,畢竟孔家的身份地位太不尋常。
每一個人都在表演,孔家家主坐在上方看着下面的這些人,他第1次感覺到了勞累,在消息完全沒有确認,隻是打探出來的時候,這些人都已經表現出來了各種各樣的嘴臉。
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如果真的有這樣各種各樣的事情存在,那麼現在的這些人是不是完完全全就會把孔家抛棄掉。
“好了,都别吵了。
事情現在還沒有弄清楚,你們就算在這裡真的再大聲又有什麼用。
還是多想想接下來解決事情的辦法吧,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孔家該如何面對?
”
畢竟是家主,又是當代衍聖公,所以他一發話,下面的人自然都保持了安靜,況且那些人就算心裡有些想法,這個時候也不會完完全全的表現出來,他們也知道鹽深宮本就對一些人不滿,現在要是有人真的不願意與全家度過,困難的話,接下來的日子就會比較難過了。
“既然是被讀書人撰稿,那就讓他來查,隻要能查到,他轉告的到底是誰,就由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其他人可沒有義務為他負責這個責。
”
“對對對,就這樣,本來與咱們就沒有關系,朝廷如果派人來查或者有其他的事情的話,讓他們來查好了,要把整件事情弄清楚,不要牽連到無辜的人。
”
本來這樣的話不該在這個場合說去,但是大家都是有私心的,生怕牽連到自己,所以隻要這個話一說出來立馬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同,他們紛紛附和起來。
六長老也是一陣頭痛,他之前就在糾結這樣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說出來,可是現如今他說出來之後有,在這一步我感覺到了害怕,沒想到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甚至還沒有達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大家已經開始紛紛的推卸責任,想要把自己摘出去。
他擡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看着他們一個個眉飛色舞的講述着如何解決,心裡就更加的疼痛,這些年來他負責整個孔家的商業行為自然也知道孔家到底有多少進項都去了這些人手中。
要是真查起來的話,這些人恐怕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可為什麼這些人都覺得自己的底子幹淨,他們到底倚仗着什麼?
難道就倚仗着衍聖公這個爵位嗎?
難道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想起,這個爵位既然是朝廷承認的,那麼朝廷自然也能夠把它拿回去,甚至可以說朝廷可以很暴力的收回這個爵位。
“家主,不管如何,現在還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既然老六說,外面已經被朝廷所包圍,也就是說,這個時候朝廷是下定決心對孔家處置的,咱們現在是要考慮如何面對。
要麼就把事情查清楚,早點向朝廷認錯,要麼就得想方設法應對朝廷的檢查。
”
當然也有一些明白人,他們雖然有,既不想影響到自己,也不希望這件事情有太大的差入,畢竟孔家的奮力如果有人被查自然會剩下一部分,那麼這個時候就是大家分了。
孔家家族沉吟了許久,然後說道。
“既然如此各家回去,立馬查查,對自己手下的事兒關緊一點,抄進來,如果真查到你們啦,那也是救不了,如果朝廷有進一步,或者說想要清除空間所存在的痕迹,到時候每一個人都不是無辜的,希望你們自己清楚。
”
這一番話算是非常重了,對于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來說,家族的表态往往意味着整個家族一緻的行徑,就算現在這些人有一些什麼其他的想法,他們也得考慮這件事情在這件事情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這一番話一說出來,果然很多人都變了臉色,他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讓家族有了這樣的想法,但無一例外的想到了一個詞,那就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并不是輕輕松松就能度過的,也許朝廷真的有想方設法想對待他們。
他們突然想起來,現如今的朝廷已經不是當年的操心了,太祖高皇帝當年既看中他們又防備着他們,但對于他們并沒有什麼太多不好的動作,但是如今陛下卻是支持新學的,現在能夠看出來整個朝廷的年輕人,或者說中堅力量,都是那些願意學新學的年輕人,所以他們的想法一下子就改變了,甚至在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壓力。
“謹遵家主吩咐。
”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些人也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候這樣做是最好的辦法,畢竟他們也得活着,他們身後還有一大家子人了,雖然不是說個個都是纨绔子弟,有些人也潛心休學,可是享受的福利不是假的,從家裡獲得的錢财不是假的,在曲阜城,在整個山東所收受的那些東西說參家的學會交的朋友也不是假的。
這個時候所享受的這些就必然要由他們自己來承擔,每一個人在心裡都有一些小九九,甚至可以說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在這個時候真的是不堪一擊,畢竟如果孔家真的倒了,就沒有人能夠庇佑住他們,他們要做的事情必然會被揭露出來,到時候人人喊打,說的可就是他們。
“老六,跟我過來。
”
孔家家族走了,帶走了老六,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管是之前有什麼仇恨或者說又有什麼思想好的關系,現在一個個都有些神色,民衆所以紛紛離開趕忙回去,他們也有自己的圈子,想要交流一番,看看能不能把這些事情處理好,把自己摘出去。
一個個愁眉苦臉,神色凝重,這也是一個必然的過程,因為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不管他們之前做了些什麼,總有人當着他們關系做了一些事情,所以現在看來,這些都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在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雪崩倒塌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從家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他們的人都有原因,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建文皇帝朱允文和方中愈決定對孔家動手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後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是一種幸運,同時也是一種基于對整個事情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