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兒的話,我也活不了,黑昂将軍追究下來,我還不照樣是死路一條。
”塔吉·兀漢有些絕望地看着熊英他們。
“你先跟我走吧!
到路上我們再想辦法!
目前我們趕快把提圖·奧桑的屍體給處理了,希望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熊英最終似乎做出了決定。
“對,毀屍滅迹,就算黑昂将軍追究下來,我們就死不承認,他也沒辦法。
這裡不遠就有一片小樹林。
”紮裡此刻後悔自己管閑事,把他也繞了進去,可面對熊英他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就照你說的辦!
哦,别讓人現了,去歸。
”熊英見紮裡上了套,幹脆把套系緊。
約一刻鐘的時候,紮裡和塔吉·兀漢滿頭大汗地回來了,“小爺,屍體處理得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
“怎麼辦啊?
黑昂将軍肯定以為我們害了他的外甥,他會放過我們?
如今我們隻有偷偷地拔營跑了,難道你還等着黑昂再派人來把我們一勺燴啊?
”熊英吓唬紮裡他們道。
“小爺,關我們什麼事啊?
我們又沒有害他!
”紮裡委屈地辯解道。
“你沒害他,幹什麼把他埋了啊?
黑昂會信你?
你别忘了,提圖·奧桑是死在這裡的!
”
熊英說得紮裡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裡惶恐道:“小爺,那我們跑到焦山大營還不照樣被黑昂查到?
”
“那你說怎麼辦?
”
熊英看到紮裡已經鑽入他的甕中,就不怕他跑出去。
塔吉·兀漢不用擔心,他現在已經把熊英當成了救命恩人,願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紮裡就不同了,如果他知道熊英是把軍馬拉往界咽關,到時候他一使壞,這五百匹軍馬連磐石關都過不了。
如今提圖·奧桑死在這裡,熊英拉紮裡來墊背,這正是他要挾紮裡的目的。
“哎喲喲喲!
我沒想這麼多,這個提圖·奧桑你可是把我們害死咯!
”紮裡急得在帳篷裡直轉圈圈。
“紮裡,别轉了,我問你,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
“小爺,我家就我小子一個,沒什麼牽挂的。
您問這幹什麼?
”紮裡覺得熊英的問話有點兒蹊跷,又反問道。
“那就好!
你的那幾個兄弟他們的家庭情況你了解嗎?
”
“他幾個啊,也都是光棍一條!
他們的家人都在那次天塌地陷的時候沒了,後來我們幾個正好湊到一塊兒,又趕上這邊招兵,為了混口飯吃,這才一起當了兵的。
”
“那太好了!
你什麼也别問,馬上跟他們幾個說明情況,拔營起寨去焦山大營,路上我再告訴你們我的辦法。
”
“那得咧!
”
紮裡轉身出了帳篷。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好的辦法了,隻有随着熊英的意願,走一步說一步了。
到目前為止,紮裡大概猜到了熊英不會是西盟人,不過他還沒有想着去告密,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去告了密,也不一定能活着回來。
這個曼西這麼神秘,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又意欲何為呢?
哎,反正想不通,幹脆不想了。
熊英看着紮裡出了帳篷,轉身又對塔吉兀漢道:“兀漢大哥,實不相瞞,我在部落聯盟領禹王帳下聽用,這次是為了追趕幾個刺客來到這裡。
我們雖然不同族,但是共同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當然不希望有戰争生。
生靈塗炭,屍骨遍野,妻離子散的場景都是我們不願看到的,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怒威造成的。
我希望兀漢大哥認清形勢,不要跟着怒威叛亂。
怒威如今一意孤行,隻會失去民心,與正義背道而馳,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兀漢大哥,一會兒,你跟随我們先走,走到半路,我悄悄地放你回家。
你回家之後,就不要在那裡呆着了,馬上帶着望兒和大嫂離開那裡,走得越遠越好,等戰争平息了再回來。
”
“不,恩公,兀漢跟着你走,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
“不行!
你必須回家去,望兒和大嫂還等着你呢!
”熊英的話語裡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小爺,我們都準備好了,是不是該出了?
”
熊英看了一眼塔吉·兀漢,低聲道:“就這麼定了!
”随後又高聲應承道:“好!
我馬上出去。
”
熊英來到外面,一陣涼意襲來,不由得打了一哆嗦。
他擡頭看了看滿天的星鬥,低聲問紮裡道:“現在幾更天了?
”
紮裡向前伸了伸腦袋,也小聲回道:“回小爺,有四更半天了。
”
“你都跟他們說了?
”
“說了。
你放心小爺,我們做過這樣的事情,隻是他們也不知道焦山大營在哪裡?
”
“那就甭管了,你們隻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紮裡他們幾個悄悄地把所有的人全喊了起來,那些馬夫不知道是什麼一個狀況,聽說要轉去焦山大營,有的就不願意了。
“急什麼嘛!
要走也要等天亮再走呀!
”接着就有随和的,“誰說不是了。
這會兒正困着呢!
”說着,連打幾個呵欠。
他的嘴巴還沒有閉上,‘啪’的一記皮鞭打到了身上。
“釀嘚,你還冒肚,老子就不困,再牢騷按軍法處置!
”
剛才牢騷的馬夫捂着被抽痛的手臂,龇牙咧嘴的不敢再吭一聲,其他的馬夫也再不敢說話了。
拿皮鞭的這主正是那個瘦長臉。
隻見他趾高氣揚的訓斥那些馬夫道:“你們知道嗎?
服從命令是當兵的天職!
叫你們幾時出就幾時出,讓你們去哪裡就得去哪裡。
就譬如今天吧,讓我們去焦山大營送軍馬,那就得去。
焦山大營在哪裡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知道能問嗎?
不能問,因為這是軍事秘密。
”
“你又在這裡嘚啵什麼呢?
趕快編隊,立刻出。
”
“遵命!
曼西隊長,紮裡隊長。
”
瘦長臉嬉皮笑臉地向他倆彎彎腰,點點頭,立刻臉上凝重起來,指揮那些馬夫道:“按來時的小隊分成十個小隊,每隊兩人,共同負責五十匹軍馬。
然後兩個小隊軍馬并排,到大路上五隊軍馬并排,整隊出!
”
因為原來就是這麼安排的,所以并不太費勁,半刻鐘時間整隊悄悄地出了。
有人說了,這麼大的動靜難道西盟城就沒有覺察嗎?
還有,這送軍馬的隊伍裡會沒有怒威那邊的親信?
因為距離城裡比較遠,加上又是後半夜,城頭上的軍兵都困了,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再說了,送到城邊的軍馬誰也不會想到會突然消失了呢!
你還别說,這送軍馬的馬夫裡,還真有一個西盟的親信,他叫旺·都拉,是征騎營大都尉的親戚。
他原本并不是馬夫,而是大都尉家的一個護院,因為奉大都尉夫人的命令來給大都尉送東西,還沒來得及回去,正好熊英來獻馬,所以被大都尉留了下來。
這大都尉其實一點也不笨,他見憑空冒出一個曼西獻馬。
這人不但本領高強,而且還年輕英俊,況且還口口聲聲要找怒威請來的幾位高手過招,他心裡就犯了嘀咕了。
這家夥老奸巨猾,他自知不是熊英的對手,就順杆子往上爬應了熊英的要求。
他知道,一旦把熊英引進了西盟城,再想出來就不可能了。
因為西盟城高手如雲,熊英你就是再厲害,是條龍你也得盤着,是隻虎你得給我卧着。
大都尉心機頗深,他早就算計好了。
如果真是自己看錯了人,熊英真是前來投軍的話,且本領又高,一旦被怒威領收留的話,那他大都尉就是薦舉人,他臉上也有光;反之,熊英若是奸細,他也能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摘幹淨。
此外,他暗地裡安排旺·都拉扮成馬夫悄悄地監視熊英。
一路上,熊英并沒有意外的舉動,這令旺·都拉很放心。
後來,熊英應诏進了城,他就更放心了,所以,也放松了警惕。
熊英半夜悄悄歸來,他并不知道,當他得知要把軍馬送到焦山大營時,就知道這其中有假。
可他不敢立刻去西盟城報信,就暗地裡和一個馬夫調換了小組,故意落在馬隊的後面。
馬隊後面押隊的是瘦長臉和他的一個弟兄。
旺·都拉磨磨蹭蹭地走在馬隊的後面,一會兒捂着肚子嗷嗷直叫,一會兒屁股在馬上來回磨蹭。
“啪”
一記鞭子襲來,正打在他的後背上,後面傳來瘦長臉的聲音:“你小子犯痔瘡了,在馬上左搖右晃的?
跟我老實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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