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先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懷疑到宋老三的頭上嗎?
”齊依繁問出了自己的困惑所在。
呂野轉頭看了一眼一邊的紀珂,問道:“你沒有告訴他嗎?
”
紀珂的小臉蛋被漲紅了,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隻好用一個求救的眼神看向了一邊的齊依繁。
齊依繁的臉色倒是十分平常,道:“那倒不是……主要是我想聽聽你親口說說你的的看法。
”
呂野道:“我能有什麼看法,那些東西該說的我都已經告訴紀珂了。
”
齊依繁道:“麻煩你再給我重複一遍行嗎?
”
齊依繁當然知道呂野的推測很大的一部分是正确的,但是齊依繁心中依然是有着一些困惑的。
這些東西,自然不可能指望紀珂給自己回答,于是便隻能到這裡過來詢問一下呂野了。
但是齊依繁的心理面也是有着屬于她自己的驕傲的,也不想在呂野的面前露出那種拙計的樣子,故而希望呂野再重複一遍。
呂野看了一眼紀珂,心中想着既然之前都已經和紀珂說了那麼多了,那麼有些東西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藏着掖着了。
“好吧,那我就重新和你說一下。
”
“其實我之所以能夠得出那樣的一個結論,很大的一部分的推斷因素都是從你們給我的信息之中猜出來的。
”
齊依繁道:“猜出來?
”
“對,就是猜出來。
首先是之前紀珂對我說過,你們口中的大堂主,雖然是在和紀珂争這個魚龍幫幫主的名号,但是他的人格,卻是你們整個魚龍幫都認可的。
”
“首先,他當初是你們幫裡面火堂的堂主,主要負責的便是教授你們幫衆武藝。
對于他而言,就算是說整個魚龍幫裡面絕大部分的人都是他的弟子,也并不算過分。
為人和藹,對後輩溫和。
從你們的口中,這位大堂主的形象是這個樣子的。
”
“既然他之前花了那麼大的功夫塑造出來這樣一個形象,我們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想事情自然是要從既得利益出發的。
”
“這件事情如果是那位大堂主做出來的話,那麼對他而言,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這個東西,我想就不用我來繼續為你分析了吧?
”
呂野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朝着齊依繁說道。
齊依繁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呂野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個時候既沒有什麼大變,自己也沒有什麼強援。
大堂主如果做出來這樣的一件事情,無非就是自絕于魚龍幫。
但凡他對魚龍幫有些感情,都不會這樣去做的。
“那麼接下來……我們的分析點依然是從利益這個地方出發。
”
“我們先假定,這個事情如果真的是你們口中的那位大堂主所做的,那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是什麼呢?
”
齊依繁的臉色稍微有些驚駭:“如果真的是大堂主所做的,到時候必然是魚龍幫之内掀起一場腥風皿雨。
”
大堂主掌管的火堂,向來都是整個魚龍幫裡面戰鬥力最為出衆的一個堂口。
到那個時候如果真的爆出來大堂主做下這等醜事,或許會有人臨陣倒戈,但是絕大部分人,絕對還是會依然站在大堂主那邊的。
畢竟從林貴到林榮,兩人掌管火堂足足有十餘年之久了。
十餘年的時間,火堂之中全部都是林榮林貴父子兩的親信。
呂野打了一個響指:“正是這樣!
”
“到那個時候,如果你們真的以為這件事情是那位大堂主做出來的話,到時候你們整個魚龍幫必然會發生内讧。
”
“那麼你們魚龍幫一旦發生内讧,得利最大的,又是什麼人呢?
”
“東!
河!
幫!
”齊依繁聽到這裡,心中的那些困惑終于是被呂野全部都給解開了,于是兇中的憤懑更加的深厚了幾分。
呂野看着齊依繁的反應,在自己的心中微微聳肩,暗暗說道:“我可沒有說過是東河幫……這是你們自己說的……。
”
這倒不是呂野有意引導齊依繁去聯想東河幫,而是事實就是這樣。
魚龍幫這樣一個觸角龐大的江湖幫派,一旦倒下,得利的人也不見得隻是什麼東河幫。
但是東河幫,那一日給呂野帶來的記憶,确實是太過殘忍了一點,若是能夠順手收拾一下東河幫,自然也是一件好事情。
想通了這些,呂野便在心裡面決定,到時候如果紀珂搞不定這些事情,自己或許還可以給他們再出一些意見之類的東西。
齊依繁聽完了呂野的話,這個時候在心中下定了決心,推了推一邊的紀珂,兩人同時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在下便多謝呂先生的指點了。
若是東河幫能夠順利的解決這件事情,必有重謝。
”齊依繁朝着呂野拱了拱手,說道。
齊依繁擺擺手,表示并不需要在意:“我既然住在了禦隆樓,那麼為你們魚龍幫做些事情,也算是應有之義。
”
齊依繁道:“事情不是這麼算的。
你住在禦隆樓,也寫出了封神演義這樣的一本書,為我們禦隆樓帶來了不少的收入。
那個時候我們便已經是處于兩清的狀态了,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要多謝你對我們魚龍幫的幫助。
”
呂野道:“既然如此,那邊随你吧。
”
這個時候,齊依繁推了一下身邊的紀珂,示意紀珂這個時候應該要和呂野告辭了。
既然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都已經得到了,那麼現在就應該要去考慮一下其他的事情了。
紀珂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哦哦哦,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
呂野點了點頭:“去吧。
”
紀珂和齊依繁兩人這個時候才并肩走出房門,就在呂野以為兩人這個時候都已經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又看到齊依繁忽然一轉頭,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問道:“不知道呂先生認為,接下來我們魚龍幫應該如何行事?
”
呂野聽得有些茫然,心想你們魚龍幫接下來怎麼行事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怎麼莫名其妙就問到了我的頭上來?
于是有些懵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齊依繁這才點了點頭,朝着呂野告辭。
……
……
“如此說來,這個呂野,或許真的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家夥。
在那樣的一個情況下,但凡心中有鬼,能夠表現出來的下意識的表情,應該是一種驚訝、詫異,而不是茫然。
”
離開了禦隆樓,齊依繁這個時候才在心裡面暗暗道。
……
……
“最後那句話,難不成是一種試探?
”就在齊依繁和紀珂兩人走後不久,呂野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心想之前齊依繁走之前的最後一句話,莫不是在懷疑自己?
随他去吧,反正自己對魚龍幫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念頭,倒也是不怕他來懷疑。
想到這裡,呂野聳聳肩,表示并不在意。
若非紀珂是自己的未婚妻,這些事情呂野才不會去插手。
現在要做的事情,是老老實實的寫書和老老實實的研究一下關于造紙術的改進。
至于其他的事情,反而就并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呂野轉身進房,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