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地處北方,草原寒流卷席南下。
好在今日早有朝陽高高懸挂,勉強算是驅散了一些寒意。
隻是天空之中依然有着濃重的霜氣還未曾消散。
呂野跟着曹真的身後,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隻見曹真神秘兮兮的說道:“子航你還記得我們當初剛剛見面,是怎麼結識的麼?
”
呂野略微一回憶,往事泛上心頭。
那個時候呂野剛到許都城,身上的錢都被徐元直那些家夥給圖謀走了,舉步維艱。
于是便在路邊上的小賭攤,狠狠的賺了點錢。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有了之後與東河幫、魚龍幫的那些事情。
呂野有些困惑,不知道曹真這個時候和自己說這些事情幹什麼。
難不成……。
曹真神神秘秘的說道:“走,我今天就帶你去個好地方……。
再說了,你當初還說過要叫我那門手藝的,你可不能就這麼食言啊。
”
呂野笑了:“這東西你想學的話那可要下大工夫了啊……。
”
曹真拍拍兇脯:“我可不是什麼沒有決心的人!
”
“首先,你得要讀書……。
”呂野說道。
“啊?
”曹真面露苦色,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往日裡哪裡讀過什麼書。
此刻聽到呂野這麼一說,當時就苦着臉。
“你以為這門手藝這麼容易學啊。
”呂野一聲嗤笑。
曹真于是有些垂頭喪氣:“說的也是,要是什麼人都能夠學會這東西,到時候那些賭坊賭攤就賺不到錢了。
”
呂野道:“這東西也沒你想的那麼神奇,不過是些簡單的概率與分析學罷了。
”
“概率與分析?
”
“說了你也聽不懂!
”呂野道。
曹真有些頹然,随後又振奮了起來:“沒事,反正子航你自己會這門本事和我會也沒什麼區别,你我兄弟,何必分的那麼清楚?
”
“得了吧你!
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才不信你今天非得留着我在這裡是真的為了給我慶祝什麼當官的事情。
”
曹真嘿嘿一笑:“子航到底是聰明人啊。
”
“那你還不快說?
”呂野眉頭一挑。
早在曹真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呂野就覺得有些不對,曹真這樣的世家貴公子,怎麼着都不會看上這麼一個将作監錄事的官職,但是曹真非得拖着自己。
這麼一來,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官職的事情。
曹真撓了撓腦袋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你也知道,我父親快要從徐州回來了……。
于是我們這邊夏侯、曹家的幾個小輩都想着給父親和夏侯叔父他們一個禮物……後來起了些争執……。
”
呂野點了點頭:“什麼禮物?
”
“啊?
”
“你們不是想着送禮麼?
送的什麼禮物?
”
曹真道:“雲來閣的花魁——菡菡姑娘……。
”
“噗……。
”呂野聽的差點突出一口老皿,臉上有着哭笑不得的神色:“你說什麼?
花魁姑娘?
你們腦子都進了水不成?
”
曹真口中的父親,當然說的是曹操。
至于夏侯叔父,說的應該是夏侯惇夏侯淵兩人,具體是誰倒是不清楚。
但是不管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難不成還真的能夠收下他們所謂的禮物?
一個青樓的花魁?
這讓他們這些沙場宿将的老臉往什麼地方擱啊。
這些世家子弟,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怎麼了?
難道這個禮物不好?
”
“何止是不好啊……。
”呂野心想,若是送一些尋常的禮物,或許最多也不過就是惹得老一輩的那些人笑罵兩句。
但是心裡面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欣慰的,隻是如果真的将那什麼花魁姑娘給送出去……到時候别說欣慰了,非得給他們打出屎來不可!
“反正你就聽我的,這件事情你可千萬别饞和進去啊。
”呂野說道,跟着曹真籌謀這些事情的世家公子們肯定也不是什麼小人物。
說不定都是夏侯、曹家的嫡系。
到時候說不定會有處罰,但也應該不會太過于嚴厲。
但是阻止曹真摻和進去,絕對不會是什麼壞的提議。
曹真茫然的點了點頭:“可是若不這樣……那我該送點什麼給父親和幾位叔父?
”
呂野環頭四顧,最後拉着曹真進了一處茶館,兩人坐了下來,呂野這才開始幫曹真進行分析。
“你們的意見本來就是有問題的!
先不說你們這個禮物選的亂七八糟,就你們這個想法,本身也是錯誤的!
”呂野說道。
“啊?
為什麼錯了?
”曹真有些不能理解。
呂野道:“曹公和夏侯将軍他們征戰沙場那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你這個時候送他們禮物,讓底下的将士們怎麼想?
而且還送的是花魁。
到時候說不定整個許都城都會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你讓那些老将軍的臉往什麼地方擱?
”
曹真聽到這裡,讷讷道:“好像……子航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
呂野聳肩:“我說的當然有道理。
”
“所以你要是真想送什麼東西給他們,那麼還不如随随便便選個什麼,縱然得不了什麼太大的關注,但是總歸不會惹出什麼事情。
”呂野道。
曹真點了點頭:“那行……我聽你的。
”
呂野點了點頭,心中想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朋友智障多年,我卻不離不棄?
嗯,曹子丹怎麼能是智障呢……不過是神經有些大條罷了。
“隻不過今天這件事情,還得指望子航你來幫我出氣!
”
“出什麼氣?
”
“不是說了麼,我們一群人打算送禮,最後為了搶在那個親手送出去的禮物的資格的時候吵了起來……。
”曹真有些羞赧。
呂野噴出一口茶水:“你們……還真是腦子進了水啊…。
”
這事情可不是什麼好事,要是真的有人敢在大庭廣衆之下送個花魁給曹操,想來曹操就算是再好色,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接受的了吧?
到時候還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呂野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曹真的肩膀:“子丹啊……還好你今天遇到了我。
不然……。
”
呂野搖頭,心想這得是一群怎樣的纨绔才能想出這麼不靠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