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顯然沒有人再去關心陳樂宗這樣的小角色了。
就連陳勘,他的父親這個時候也不過隻是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陳樂宗,随後畢恭畢敬的請着許攸出了墨香苑。
屋外的大雨,這個時候終究是開始在漸漸的變小,淅淅瀝瀝。
許攸披上雨衣,徑直上馬身後的高覽則是一把抓起呂野放在他的身後,呂野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随後便已經到了高覽的馬上。
許攸轉頭,看向荀彧,哈哈大笑道:“此番前來許都,吃也吃飽喝也喝飽。
倒是多謝文若的款待了!
”
荀彧臉色十分難看。
呂野則是并沒有做出十分過激的反應,武力原本就不是呂野所擅長的東西,眼下被高覽一隻手夾住更是沒有生出什麼反抗的心思。
眼神則是一直落在了不遠處的裴東河的身上,心中暗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當初自己初入許都城便被東河幫的那群人唆使着打了一頓,若非曹真路過怕是自己就糟了他們的毒手。
眼下裴東河居然敢投奔到許攸的手下,許攸呂野或許暫時還對付不了,但是對于裴東河……呂野還是有點想法的。
夜色迷離,許攸高覽陳勘裴東河一行二十餘人此時騎着駿馬揚長而去,許都城外小雨淅淅。
……
……
許攸的離去,對于荀彧而言無疑是一記重創。
荀彧知道前些時日許都城的風起雲湧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着什麼,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許攸。
就在這個時候,荀彧卻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神色猛然一凜:“不對……。
”
“這背後的人,怕不止許攸一人!
”
“前段時日郭陽所說的,冀州來人并不是許攸。
”荀彧記得清清楚楚,郭陽在被自己詐出來之後所說的那人并不是許攸。
“嘶……我居然忽略了這點……。
”
“那許攸今日出現的意義何在?
莫非……。
”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荀彧開始認認真真的收攏着自己的思緒,對這些天所發生的的事情慢慢的思索了起來,想要知道他到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一邊的劉岱這個時候則是輕聲的詢問道:“司空大人……不用派人去追嗎?
”
雖然許攸和高覽一行人已經騎着快馬奔騰而去,但是眼下許都城裡面卻也并不是沒有騎兵能夠追上他們。
若是現在派人去追,或許還有機會。
荀彧皺着眉頭,微微擺手,似乎想清楚了什麼東西一樣,直到這個時候才将眉眼的憂愁解開。
“不用了……不用去追……。
傳令下去,将許攸從許都城裡面帶走了那個少年的消息傳出去。
”
“啊?
”
劉岱有些無法理解,不知道為什麼荀彧要這麼做。
“放心吧,會有人去給他添麻煩的。
再把這個少年就是這造紙術的改良者的消息也散發出去。
”荀彧微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道小師弟我隻能夠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證你的安全了。
此時的墨香苑,人影寥寥。
那些商人、管事們得了荀彧并不會影響接下來的商業交接的答複之後便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至于鐘繇、孔融等人則是對許攸擄走了呂野微微覺得有些可惜。
他們并不知道這造紙術是由呂野改造成功的,隻是覺得前些日子龍首山文會上面呂野的表現讓他們微微有些驚訝,心想也是一個有本事的少年卻沒有想到還沒有來得及發揮他在政治上面的本事便已經被許攸給帶走了。
至于王越,早在許攸離去的時候确認了沒有人能夠傷到荀彧的情況下也已經抽身離去了,對呂野被帶走沒有發表一絲一毫的意見。
而接下來的許多事情則是在荀彧的安排之下有條不紊的繼續進行着。
……
……
許都城外二十裡,破廟。
雨漸漸的停了,許攸到底是文士出身,根本經不起長時間的颠簸,于是便在離開了許都城一段距離之後,找了一處破廟休息了下來。
雨過之後,天空之中開始有着星辰浮現。
星星點點,光輝斑斓。
“大人……我們後面并沒有追兵過來。
”破廟外面,高覽大步流星走了進來朝許攸彙報道。
“沒有追兵?
”許攸臉上浮現出了微微的驚愕。
随後立刻恍然,望向了一邊、正在透過破爛的屋頂望着天空的呂野。
“看來這個小子還真的是那造紙術的改良者啊……否則的話荀彧何至于如此投鼠忌器。
原本看荀彧的反應,自己還擔心會是荀彧故意做出來的姿态就是為了蒙騙自己。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是那造紙術的改造者。
這下子算是撿到寶了,到時候回到冀州還怕袁公不會給我記一頭功嗎?
”
“可笑那郭圖賊厮,還在袁公面前進獻讒言,若非如此老夫何至于将手底下的實力全部給暴露出來。
不過也好,郭圖埋在荀彧身邊的那顆釘子還是讓我給拔掉了。
敢坑害老夫,就得付出代價。
”
呂野則是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自己主動要換走滿寵,勉強算是救了滿寵一命。
但是冀州,自己肯定是不會去的,曹操過段時日便要從徐州班師回朝。
此後便會和袁紹發生沖突,再過些時日兩方勢力便會宣戰。
呂野當然知道誰勝誰負,現在跑到袁紹那邊到時候兵荒馬亂的豈非找死?
君子不坐危牆之下,這冀州是肯定不能去的。
從許都城到冀州的這一段并不算特别長的路程,或許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呂野将眼神從遠處的星空之上收了回來,卻是開始仔細的審查着在場的衆人臉上的那些微妙的表情。
裴東河,所謂的皿海狂刀。
這個時候抱着自己的刀坐在破廟的門口,閉目養神,一陣陣冷風吹來,好像對他并沒有什麼很大的影響。
到底是練武之人。
而另一側的陳勘,這個時候則有些搞笑了。
原本身為将軍府兵曹的他,這個時候畢恭畢敬的侍奉着許攸但是許攸卻流露出極為的不耐煩。
高覽則是臉色平淡,仿佛什麼事情都和他無關。
而其他人,這個時候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口中說着閑話。
看到這些情況,呂野在心裡面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