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陳到其實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做事情之前,沒有九成的把握也有七成的把握。
唯獨這一次,對于救出呂野,别說七成,陳到心裡面連五成的把握都不見得有。
原因亦是十分的簡單明了。
因為高覽的武功太強了。
陳到自己在心裡面也是有着衡量的,即便是以自己的本事,使槍和高覽一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更不用說這寨子裡面還有着上百人。
夜色籠罩而來,這座小山寨,這個時候就開始陷入了一片安詳的寂靜之中。
從遠處的高空遙遙望來,隻能夠看到一層薄薄的霧将之覆蓋。
煙籠寒水月籠沙,雖然說得是秦淮夜景,但是用在這裡,倒也算是别有另一番風味。
呂野這一夜倒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腦子裡面所想的東西是有些多的。
而這一晚的夜色之中,卻是有着很多人在做着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
……
夜間霜露,盡付諸身。
陳到這個時候就藏在了離山寨并不算遠的一處地界悄無聲息的躲藏了起來,身後負着的長槍,早已經是被陳到給挖了個坑埋了進去。
無他,因為槍的話實在是太長了一些,帶起來的話總是會有些不合身。
做事情不隐蔽,這就更加麻煩。
陳到嘴裡面這個時候随便啃食了一些東西,眼睛則是在遠處的寨子上面不斷的盤桓。
“誰能想到,在這樣的地方,居然還會有着這樣的一個勢力存在……。
”陳到确實是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山寨。
給了他不小的驚訝。
“如果讓這個地方不斷地發展下去,還不知道會成為一個怎樣恐怖的地方呢……。
”陳到有些消息并不清晰。
因為寨子裡面所住的全部都是退役的老兵,對于他們而言軍容軍紀,并沒有因為出了軍營就直接将之丢下。
于是出現在陳到眼前的這個寨子,便是一個軍容整齊,看上去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做的極其的有分寸的一個寨子。
說是完完全全的軍隊化亦不過分。
可以想象,當戰争爆發的時候,這樣的一個寨子,能夠有多大的力量湧現出來。
故而陳到才會說這個地方顯得有些可怕。
“想要從這裡面單槍匹馬的把子航給救出來,并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啊……。
”陳到望着并不算巍峨的寨子,心裡面也是有些惆怅的。
此前在祢衡等人的面前,陳到可是信心滿滿,現在确實是心裡沒有底。
山河高聳,潺潺而行。
陳到則是圍着這座寨子,不斷地開始轉悠了起來,想着的就是找一個能夠給自己提供機會的地方,可惜的是,機會并不是那麼容易,那麼簡單就能夠找得到的。
陳到不斷的搜尋着,不斷地嘗試着,最後卻依然沒能夠找到什麼切實可行的法子,隻能是接着在山寨下面等待,等待着其他的機會。
一夜,終于是就這樣極為平緩的過去了。
……
……
“高将軍,其實我并不是很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停留三日呢?
”呂野乘着清晨,朝着高覽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高覽迎着晨光,看着呂野說道:“你不是不願意去邺城嗎,我留在這裡,豈不是更和你的口味?
”
當然不是這麼個道理。
如果呂野現在是自由身,才不會管你高覽到底是要去什麼地方呢,但是現在不是自己被你給抓住了麼!
這能有什麼辦法啊。
這是呂野這個時候自己内心裡面的呐喊。
于是不由得用一種十分幽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高覽:“高将軍這樣的話,就不用和我說出來了吧?
”
呂野後半句還沒說完。
這種話,有點侮辱智商了。
高覽則是哈哈大笑:“行了,這些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收拾心情,想着三天之後跟我們離開就是了。
”
“兩天之後。
”呂野這個時候則是沒好氣的糾正高覽的說法。
“行行行,兩天之後。
”高覽倒是并不怎麼在乎。
呂野于是就更加的有些生氣了。
心想你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啊。
高覽道:“且等兩天,到時候再說吧。
”
呂野有些氣餒,相對于留在這個地方,當然是更傾向于去邺城的,到了邺城,呂野說不定還能夠想出更多的一些法子出來。
但是眼下高覽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給呂野這樣一個機會。
呂野現在沒什麼途徑來獲取有關于邺城的消息,但是高覽可不同。
呂野懷疑高覽現在是在正在和邺城那邊通報着什麼東西,故而和自己在拖延時間。
高覽當然不會把自己心裡面的真實想法這個時候全盤托出,于是面對呂野,就隻能是露出笑容,也并不會多說什麼其他的東西出來。
而也正是與此同時,祢衡也是派人快馬加鞭,将這個消息傳回了許都城。
為的就是想要給曹操一個消息,到時候曹操知曉了,絕大的可能會去尋找荀彧等人商議,這樣一來,荀彧郭嘉總不好意思不出聲吧?
到時候有荀彧郭嘉兩位出聲,想來多多少少能夠保護一下呂野的安全吧。
這是祢衡心裡面所想的東西。
現在整個使團之中,亦是以祢衡為主心骨,祢衡腦子裡面其實也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
“隻能是等着許都城那邊來消息了。
”面對雲溪和木清婉等人的詢問,祢衡也是隻能夠給出這樣一個答案出來。
“那若是許都城那邊沒有消息呢?
”
“沒有消息,怎麼會沒有消息呢?
”祢衡覺得奇怪。
雲溪微微抿了抿嘴唇:“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這麼多人,現在就要在這個小鎮子上面等着嗎?
”
“除此以外我們又還能夠有什麼其他的法子呢?
”祢衡自己也是頗覺得有一些無奈。
除了這樣以外,又能夠有什麼法子。
現在陳到已經跟着呂野去了,祢衡知道自己等人根本沒有實力去和高覽那邊一拼,到時候不過是平白送出人命罷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雲溪微微咬了咬嘴唇。
自從呂野被擄走之後,雲溪之前臉上那樣毫無皿色的蒼白終于是稍稍褪去,帶上了一些顔色。
這些變化祢衡都是看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