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于橋頭立馬橫戟,連斬百餘人,無人再敢上前。
萬餘名袁兵隻敢遠遠的鼓噪呐喊,将手裡的弓弩朝着太史慈亂射,卻也沒人再敢上前送死。
趁此機會跟随着太史慈的百十名遊俠兒紛紛驅趕胯下坐騎,一溜煙般進了劇縣城中。
“河澗張隽義在此!
”
自東方響起一聲怒喝,與顔良、文醜、高覽并稱河北四庭柱的張郃縱馬舞槍,引領着數百名随從,狂飙一般席卷而來。
“哼,自尋死路!
”
太史慈連聲冷笑,将盤龍戟插在地上,彎弓搭箭瞄準張郃,“嗖”的就是一聲。
能夠一箭從雲梯上射下蕭摩诃,張郃知道太史慈有百步穿楊的能力,聽到弓弦聲響,急忙在馬上俯身。
“哈哈……無膽鼠輩,某手中的羽箭何曾射出?
”
看到張郃被自己吓得伏在馬鞍上,太史慈不由得放聲大笑,一邊縱馬閃避着飛蝗般的箭雨。
袁兵畏懼于太史慈的神射,俱都躲在百十丈開外,雖然箭如雨下,但射到太史慈面前的時候卻都已經成了強弩之末,被輕而易舉的躲閃開來。
遭到了太史慈的戲弄,張郃大怒,挺槍向前:“匹夫安敢戲某?
看我枭你首級!
”
話音未落,忽聽的破空之聲迎面而來,急忙低頭。
流星般的羽箭帶着風聲撲面而來,饒是張郃躲得快。
仍然被射落了頭盔的上盔纓,不由得吓出一聲冷汗,幸虧自己起身慢了一些。
否則射中的就不是盔纓了!
看到身旁的随從俱都打馬進了城内,太史慈也不敢托大,畢竟周圍還有将近十萬袁兵,絕不能逞匹夫之勇,以免給了袁兵破門而入的機會。
“今日暫且寄下你的項上首級,來日再取!
”
太史慈留下一句話,調轉馬頭進了城門。
魏延提刀親自斷後。
将那些企圖尾随着沖進城内的袁兵紛紛砍翻。
“吱呀呀”的響聲中,吊橋被緩緩拉起。
城門“轟隆隆”的掩上,十萬袁兵隻能目送太史慈一行進城,卻也無能為力。
“多謝壯士救援,敢問尊姓大名?
”
關閉城門之後。
魏延向太史慈抱腕緻謝。
太史慈亦是下馬還禮:“某乃東萊黃縣人,複姓太史單名慈,表字子義。
孔北海擔任北海國國相之時,曾經有恩于老母。
雖然孔北海如今已經南下金陵任職,但這裡的百姓終究是孔北海的子民,老母不忍心見劇縣百姓遭到塗炭,特命某前來救援!
”
太史慈說着話指了指身邊的百十名打扮各異的遊俠,向魏延介紹道:“慈生平最愛遊俠各地,略有薄名。
得了這許多兄弟擁戴,故此召集了一塊來北海解圍。
”
魏延急忙向衆遊俠拱手緻謝:“多謝諸位俠士援救,否則隻怕此刻袁兵已經登上了城頭!
”
“将軍言重了。
我等皆是大漢子民,自然要幫助朝廷。
更何況還有子義兄的邀約,便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
”
衆遊俠紛紛抱腕還禮,其中一人格外讓魏延矚目。
隻見他身高約有七尺五寸,生的眉清目秀。
溫文儒雅,但一雙眸子裡的目光卻是堅毅而自信。
手裡提着一杆奇怪的長槍。
長約一丈七左右,但槍刃卻是魏延從未見過的“十”字型;而且他腰間懸挂的刀也非常獨特,又彎又細,看上去似乎還不如佩劍更重一些。
魏延的目光之所以被此人所吸引,除了他相貌出衆,武器獨特之外,還因為此人的身手了得。
魏延在城頭上看的清楚,這支百十人的遊俠隊伍之所以在十萬袁軍中如入無人之境,除了太史慈在前開路,所向披靡之外,也與這個用十字槍的年輕男子斷後有關。
太史慈的一杆盤龍戟固然無人能擋,但這年輕人的十字槍也是沒人敢近,一路上下翻飛,同樣刺翻了百餘名追襲的兵卒,才讓這支遊俠隊伍擺脫了袁兵的追襲,安然無恙的進入了劇縣城中。
看到魏延打量自己的兄弟,太史慈笑着引薦:“魏将軍,這位是慈去年在海邊遊俠之時遇上的一位知己。
他武藝了得,為人豪爽,與慈一見如故,因此拜為了結義兄弟!
”
“幸村,快快向魏将軍施禮!
”太史慈招呼道。
年輕人急忙站了出來,腼腆的一笑,向魏延作揖施禮:“庶民姓田名真,字幸村。
祖上乃是秦末田橫之後,因大難臨頭,帶着家眷泛舟逃亡到了數千裡之遙的夷島之上。
四百年來繁衍子嗣,才到了田真這一代。
聽聞故土正逢亂世,故此泛舟遠來,希望能夠有所建樹!
”
魏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聽着田兄弟的話音有些别扭,看着你的武器也如此奇特。
原來是從夷島渡海而來,倒是讓魏延開了眼界!
”
“幸村他雖然在夷島長大,但卻是心系故土,自幼念念不忘。
”太史慈在旁邊補充道,唯恐魏延會因為田真的身份而心生芥蒂。
田真亦是拱手道:“某乃炎黃子孫,我的祖宗先人都在這片土地上。
雖然某自幼生長在夷島,但卻從來不敢忘懷自己的身份!
我田真一片赤誠之心,日月可鑒!
”
就在這時,城外再次響起了袁軍沖鋒的号角。
魏延急忙拱手道:“容某先殺退袁兵的進攻,再來與諸位俠士叙話!
”
太史慈手提盤龍戟,尾随着魏延向城牆上沖去,“諸位弟兄,我等既然進了劇縣,就要拼死幫漢軍守住城池!
”
田真手提十字槍,腰懸村正彎刀,緊跟着太史慈的步伐沖上了城牆。
其他的百餘名遊俠,各自手持奇形怪狀的兵器,同樣登上了城頭。
眼看着蕭摩诃即将登上城頭,袁譚的心裡幾乎樂開了花,沒想到卻被那個提長戟的家夥從城頭上射了下來,這讓袁譚惱怒不已。
雖然攻勢受挫,雖然蕭摩诃負傷,但袁譚仍然不甘心,再次親自擊鼓助威,命令全軍再次發動強攻,誓要浴皿破城。
曆經了将近一個月的鏖戰,北海的四萬守軍已經折損了差不多一半,此刻還有兩萬一千多人堅守在城牆上,與城下袁兵的差距幾乎達到了五倍。
看着袁兵卷土重來,腳步聲震顫大地,号角聲震耳欲聾。
剛剛因為太史慈一行而略有振奮的軍心頓時又有所萎靡,本來還以為是江東的援軍到了,沒想到來的卻隻是一幫遊俠,不過百十人而已,對守城又能有多大的幫助?
太史慈一眼就猜透了守軍的心理,将盤龍戟放置在女牆之後,向一名弓箭手讨要了一壺羽箭,懸挂于腰間。
彎弓搭箭,朝着城下連射三箭,弓弦響起,例無虛發。
太史慈一邊放箭,一邊大聲吆喝:“守城的将士聽好了,某聽聞江東的天子已經連續派出了三路大軍,總計十五萬人前來救援。
擔任主将的是大鬧洛陽的薛仁貴,副将是秦叔寶!
援軍一路勢如破竹,現在已經過了琅琊,估計再有三天左右就可以來到劇縣城下,隻有我等能頂住袁軍的這波強攻,便能逆轉危局!
”
“哇哈哈……來了十五萬大軍啊,隻要再堅持幾天,我們就得救了!
”
“太好了,擔任主将的是射死董卓的薛戰神,我等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
“殺啊,狠狠的殺,讓城下的賊兵嘗嘗我們的厲害!
”
聽了太史慈的話,城頭上的兩萬守軍頓時軍心大震,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狂喊亂叫。
手裡的弩箭頓時加快了頻率,投擲滾石擂木的時候,也渾身充滿了力量。
太史慈腰懸箭壺,手拎強弓,在城牆上來回奔跑。
每一次開弓搭箭,瞄準的都是袁軍中的佼佼者。
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隻要哪一個表現的比較搶眼,比其他人的戰鬥力明顯高出一籌,必然會引來太史慈的怒射。
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太史慈連射一百一十九箭,例無虛發。
死者全部被射中了咽喉,一箭封喉,連掙紮都來不及。
“簡直神射手啊,當真是蓋世弓神!
”
“這樣的射術實在不得了,不知道比起薛神來如何?
”
城頭上的守軍被太史慈的神射激勵的人心振奮,紛紛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歎。
田真雖然沒有神射能力,卻也不甘示弱。
隻見他不時地從腰間懸挂的皮囊裡掏出一些飛镖、飛蝗石、袖箭之類的暗器,從牆垛的孔隙之中向下丢出。
每次出手都帶着破空之聲,力道強勁,不時的有袁兵被擊中面目,慘叫一聲倒地。
守軍士氣節節上升,再加上有了太史慈這個強力狙擊手,将袁兵的帶頭人物一一射殺,還有百十個身手出色的遊俠夾雜在裡面協助。
到天色漸暗的時候,袁軍又在城下填上了将近萬條人命。
看到守軍的士氣非但沒有崩潰,反而越戰越勇的樣子。
而本方的兵卒似乎出現了厭戰情緒,再加上被太史慈一箭斃一人的箭術所震懾,一個個磨磨蹭蹭的不敢上前,隻是虛張聲勢的呐喊鼓噪。
見此情形,袁譚隻能決定暫時收兵,改日再另尋破城良策,歎息一聲:“鳴号角收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