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疾行,一直保持着對颉利的窮追不舍,但是卻又始終相差一些距離,追擊不上的樣子,如同驅趕一隻山林的走獸一般,将颉利往布好的網裡面趕。
突厥的士兵已經沒有了鬥志,中途雖然有數次反擊,但終于不是李靖的對手,被擊敗數次,更是潰不成軍。
柴紹率領的金河軍在西路阻截了颉利,李靖又從中路追來,颉利隻能往東去。
東路,李勣的通漠軍正張開了皿盆大口,撕咬向了颉利。
大軍一路追擊,距離颉利的殘衆隻剩下幾十裡地。
“報!
——大總管,颉利餘部在前面遇襲,正是通漠軍!
”探馬向李靖報到。
“來得好!
”李靖一聲高呼:“傳我将令,騎兵先随我沖鋒,圍殺突厥殘部!
”
随着一聲令下,李靖親率騎兵猛打戰馬向前沖去,蘇定方緊随其後,亦縱馬狂奔。
夏鴻升同馬周二人也随軍而行,縱馬疾馳而去。
幾十裡地的距離,對于騎兵來說,那是眨眼的功夫。
前方已經傳來喊殺聲震天,李靖手臂一揮:“沖鋒!
”
随着李靖的呼喊,沖鋒号的聲音頓時響徹起來。
那号聲令厮殺中的通漠軍精神更加振奮,知道援軍前來,頓時又好像生出了新的力氣。
而于突厥人來說,則無異于奪命的号角,更是軍心大亂。
沒人來顧着夏鴻升了,連馬周也能揮着橫刀追着一個人砍上幾下。
雖然那弓背垂腰爬在馬背上的姿勢很難看,手也沒有力氣,砍過去好幾下那突厥人還能起來繼續逃跑。
但是夏鴻升覺得也總歸算作是上陣殺敵了。
“公子小心!
”随着聲音突然伸過來一根長槊來,搭在了夏鴻升的肩胛上面用力一壓,将夏鴻升給壓趴在了馬背上面。
幾乎是同時。
夏鴻升就感覺到了有東西從自己的右邊側腰後背上面蹭了過去,頓時驚出一頭冷汗來。
“公子?
”齊勇手中長槊一翻,戳死了個突厥人。
打馬到了夏鴻升跟前來:“您沒事吧?
!
”
夏鴻升低頭一看,自己右側腰背上的衣服已經破開。
若非齊勇及時将他壓下去,這一箭就順着腰側射進去了。
若非裡面穿着臨出發時幽姬給的軟甲,這一箭劃破的就不隻是外衣了。
齊勇揮舞着手中的長槊,眨眼間便将夏鴻升戰馬周邊的突厥人給盡數挑殺。
夏鴻升這才留意到那些親兵都在繞着他殺敵,這才令突厥人沒能靠近到夏鴻升的跟前來。
“保護公子!
”齊勇一聲高呼,周圍那些親兵便立刻圍聚了過來,将夏鴻升擋在了中間,竟然是在用身體給夏鴻升當作盾牌了。
夏鴻升親眼看見其中一個親兵手臂上已經插了一截箭杆。
定然是被弓箭射投,然後他又掰折箭杆繼續厮殺了。
靠,這時候若是有機關槍,直接架起幾座機關槍來一陣突突突,突厥人算個什麼!
“你們自去殺敵,莫要管我!
”夏鴻升爬在馬背上面,對那些親兵喊道。
心中也不僅淚流滿面,本公子為什麼會在戰場上,本公子明明應該是一個諸葛亮一般的人物,穩坐中軍帳啊!
為什麼要被帶着就帶上戰場了!
“殺!
”唐軍士氣大盛。
沖鋒号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響徹不停。
突厥人抱頭鼠竄,颉利更是下落不明。
風雪突如其來,鵝毛一般的大雪從天而降。
突厥人四散潰逃,餘者皆被俘虜。
一場一邊倒的戰鬥終于結束。
“軍醫!
軍醫!
”方才厮殺的戰場上,此刻到處都是呼喊的聲音。
夏鴻升同齊勇兩人駕着他的一個親兵,為了替夏鴻升擋箭,他的肚子被射穿了。
“将軍莫急!
莫急!
”被夏鴻升抓住的那個軍醫見夏鴻升此刻眼中兇光四射,趕緊說道:“箭簇幸得未有傷及髒器,待拔出箭矢,止皿硝煙即可,未有大礙!
”
傷員一個一個的被找到被背回來。
一片痛哼之中,夏鴻升起身四顧。
隻見周遭一片傷員,少說也有百十号人。
幾百号人。
就是幾百個大唐的家庭。
夏鴻升心中忽而泛起了一片怒火來,低頭再見那個用身體替自己擋住了箭矢的親兵,更是怒火中燒起來。
卧槽!
本公子要殺人!
“爾等照顧好他!
本公子替你報仇!
”夏鴻升一咬牙,轉身猛然從那一片傷員之中大步走了出去,到了中軍帳裡,李靖和李勣及張公瑾三人正在裡面說話,蘇定方和高甑站在旁邊。
“哦?
賢侄!
”李勣看見了夏鴻升進來,于是笑道:“方才還聽所賢侄率兩千軍校學員打敗突厥騎兵,殺敵一千餘,俘虜兩千餘。
不錯!
”
“啟禀兩位大總管,末将鬥膽主動請纓,攻擊突厥!
”夏鴻升卻是開口就直接對二人說道。
二人聽夏鴻升竟然主動請纓要去追擊颉利,都吃了一驚,相互看看,問道:“何故如此?
”
夏鴻升也不回答,隻是又道:“末将隻需蘇将軍協助,再要兩百精騎!
”
李靖、李勣二人更是不解,皺了皺眉頭,說道:“如今突降大雪,這雪看來還有段時間要下,并不是個追擊好時候。
賢侄不可魯莽。
”
“啟禀将軍,颉利多方受挫,如今隻能逃往鐵山一帶。
以我看來,颉利勢必會對朝廷示弱,遣使内附求和。
”夏鴻升來路上已經仔細回憶了曆史上的細節,說道:“屆時,則請陛下遣使安撫之。
颉利得見朝廷使節,定然懈而不備。
屆時,末将可趁機突襲,颉利無從防備,突厥軍隊定然再次潰散。
如此,三軍之下,東邊又有薛萬徹兵發突利,颉利不得去,隻能西逃,落入江夏王虎口,屆時颉利再無逃竄之機。
”
李勣眼中一凝:“賢侄如何覺得颉利會遣使求和,而不是拼死一搏?
”
“颉利本就是貪生怕死之徒,否則又怎會在定襄就逃而不戰?
”夏鴻升說道:“若是伯伯擔心颉利狗急跳牆,大可不必。
這幾日正好暴風需,不能戰鬥。
颉利勢必趁機收攏殘衆。
這幾日伯伯隻需圍而不攻,小侄自有辦法讓颉利遣使求和,到時候,還請伯伯故意放走颉利的使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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