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士立刻打開大門,将段瓒帶了進來。
朝中諸臣全都看向了段瓒。
段瓒疾步至前,向李世民行了禮。
“可是募兵之事出了變故?
”李世民立刻問道。
段瓒行禮答道:“啟禀陛下,并無變故。
臣是來向陛下禀報好消息的。
”
李世民一喜:“哦?
是何好消息,段卿,且速速道來!
”
“是,陛下!
”段瓒又行一禮,說道:“臣奉陛下旨意,于長安各處募征伐高句麗之兵。
募兵告示一出,可謂是應者雲集。
募十得百,募百得千,其不得從軍者,皆憤歎不已,自願以私裝從軍,動以千計。
百姓皆曰不求封官勳賞,惟願效死遼東!
更有遠近勇士應募獻攻城器械者不可勝數,皆拔刀結旆,喜形于色,毫無懼意,恨不能即刻便奔赴遼東。
可知征伐遼東順乎天心人意!
”
“哈哈哈哈!
好!
”李世民大笑起來:“征伐高句麗,收複遼東,既然順乎天心人意,朕故當聽取之。
來呐,宣召!
”
王德躬身行禮,然後往前幾步,手中一抖,便出現了一卷黃絹。
展開黃絹,王德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便響徹了大殿:“大唐皇帝诏曰:遼東舊中國之有,自魏涉周,置之度外。
隋氏出師者四,喪律而還,殺中國良善不可勝數。
今彼不服教化,恃險驕盈,朕長夜思之而辍寝,将為中國複子弟之仇。
今九瀛大定,唯此一隅,用将士之餘力,平蕩妖寇耳。
然恐於後子孫或因士馬強盛,必有奇決之士,勸其伐遼,興師遐征,或起喪亂。
及朕未老,欲自用士大夫餘力取之,不遺後人也!
”
朝臣躬身聽旨,隻聽王德又念道:“诏命刑部尚書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領兵4萬餘,戰艦500艘,自萊州渡海,直指平壤;太子詹事、左衛率李勣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江夏王李道宗為遼東道行軍副總管,領步騎6萬及蘭、河二州胡族兵馬直趨遼東,與張亮合勢,水陸并進。
朕當赴洛陽,親率大軍六路,随後而去。
”
“末将領旨!
”李勣、李道宗和張亮三人出列行禮接旨。
李世民又笑道:“此番作戰,朕求畢全功于一役,一舉蕩滅高句麗。
故而詳有安排,諸将依大計行事。
然軍中瞬息萬變,亦須臨機決斷。
張亮,你率水軍渡海,直擊平壤,切記聲勢要大,動作卻小。
使高句麗以為水軍不過是為了轉移視線,混淆視聽,引其以為主力在水軍之中而已,而使其做出水軍隻是疑兵之計,大唐主力當中陸上之判斷。
你率船渡海之後,毋須激進。
”
“末将領旨!
”張亮應道。
李世民點了點頭,有對李勣說道:“李勣,你軍發柳城,向懷遠鎮虛張聲勢,明做佯攻之态,暗則潛師北進,從通定渡遼水,進玄菟,出其不意。
之後進逼新城,會攻蓋牟。
”
“末将領旨!
”李勣與李道宗二人齊聲應道。
李世民又道:“朕此番禦駕親征,與諸将士并肩作戰。
不日便赴洛陽集結大軍。
朕以諸将發洛陽之後,以特進蕭璃為洛陽宮留守。
至定州。
聯發定州後,宜令皇太子監國。
”
“臣遵旨!
”蕭瑀出列躬身行禮。
李承乾亦出列行禮答道:“兒臣遵旨,請父皇放心!
”
“其他司職,下去各有诏命。
諸卿準備去吧。
”李世民擺了擺手,下令退朝。
征伐高句麗之事,早已經準備許久,一應事物皆有所安排,此刻卻并未都在朝堂上面一一宣讀。
退朝之後,李世民回到後面,夏鴻升正等着那裡。
自打祭祀之後,夏鴻升便暗中随着入了宮,并未離去。
見了夏鴻升,李世民頭一句話就是:“你且去承乾那裡找一身便服換上,随朕出宮一趟。
朕這裡沒你能穿的衣物。
”
夏鴻升一愣,卻聽李世民又道:“方才段瓒在殿中說募兵告示一出,應者雲集。
募十得百,募百得千,其不得從軍者,皆憤歎不已,自願以私裝從軍,動以千計。
百姓皆曰不求封官勳賞,惟願效死遼東!
更有遠近勇士應募獻攻城器械者不可勝數,皆拔刀結旆,喜形于色,毫無懼意,恨不能即刻便奔赴遼東——朕要親自出宮看看!
”
“呃……”夏鴻升撓了撓頭,隻得答應:“是,小婿遵旨。
”
李承乾是随着李世民一道回去的,當即對夏鴻升打了個眼色,然後便帶着夏鴻升離去了。
剛一出來,李承乾就壓低了聲音急切的問道:“升哥兒,父皇果真讓我監國,隻不過,父皇說要發定州之後,讓我監國。
這是讓我留守定州。
升哥兒,你說父皇為何不讓我留着長安?
”
“因為定州比長安重要呗!
”夏鴻升随口說道。
“長安乃大唐之京城,朝廷之所在,定州如何有長安重要?
”李承乾大為不解:“自古以來,儲貳鎮中,太子在皇帝出巡或國家有事于邊疆時,皆留鎮京城。
高句麗之役,并非關乎社稷存亡的殊死之戰,為何父皇會讓我随禦駕赴定州并行監國?
這不合常理啊!
?”
夏鴻升邊走邊道:“怎麼,你不願意去定州?
”
“我當然願意!
”李承乾說道:“自從咱倆上回從琉球回來,我巴不得再出去一回呢!
不過,我卻擔心如此一來,長安無人,恐怕生變。
畢竟,前朝玄感之變就是……”
“你父皇有這個信心,你瞎操心甚麼!
”夏鴻升搖了搖頭:“你父皇故意讓長安空着呢。
不過,你卻沒有留意,長安雖然空着,可長安周圍可沒空着。
你覺得,為何這回隻去了這三位将軍,其他像尉遲将軍、程将軍、段将軍、河間郡王這些人怎麼都沒去遼東呢?
陛下是有意而為之,至于為何,我卻不能透露給你了。
”
“莫非……父皇是故意留空長安,想要看看誰……”李承乾倒也心思機敏,一下子便猜的差不離了。
夏鴻升笑了笑,不置可否,又說道:“其實,讓你去定州,陛下還有其他的考量。
”
“哦?
”李承乾大為好奇,立刻道:“升哥兒,快些與我說來聽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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