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帶着夏鴻升給他的滿滿一匣子資料走了,夏鴻升也将熱氣球的制作交給了袁天罡和樂台,自己進駐到了軍機坊之中。
有國家支持的好處就是,你需要什麼匠人,就總能有這方面一流的匠人被準備好。
皇權社會下,一道旨意,那些匠人沒有召不來的,甚至于能夠得到朝廷重用,更是壓箱底的功夫也都拿了出來。
一群人圍着夏鴻升當初做出來的那條小鐵船,讨論着如何想辦法把這玩意兒做大。
做大倒是容易。
可是做大之後會産生的問題才是難處所在。
“公子,這鐵玩意兒,老漢看出來了,您是用一張張鐵皮子硬給捶成這樣的。
”一個老造船師傅對夏鴻升說道:“可這做大不一樣,船底、船身……這些都得做成了拼起來。
若是木頭,咱們用柳釘,用椽子,用魚膠,總能想辦法給他拼到一起去。
可這鐵的玩意,便就是用鐵柳釘子,他也不能嚴絲合縫啊!
這船不比旁的東西,若是縫隙太多,就要出事!
”
“對啊公子!
”另外一個老師傅也說道:“還有旁的問題,公子興許不知道,這船下了水,這水其實勁兒可大了,能将船給擠變形。
這鐵皮子做成了船,隻怕也得被擠變形,這一走了樣兒,那縫隙隻會更大,要進水哩!
”
“公子,這鐵多沉啊!
做成了海船那麼大,那帆能帶的動?
”又有人提出了質疑。
一衆造船的匠人七嘴八舌的給夏鴻升說着,閻立德聽的心焦,一想到還有這麼多問題,聽起來似乎根本做不成大鐵船,心裡一急,就急的一頭汗水,夏鴻升卻是一臉笑容,似乎一點兒也不着急。
等那些老師傅們都一個個說完了問題,閻立德急的直看夏鴻升,夏鴻升這才笑着說道:“師傅們都說完了?
來來來,大家喝口水,歇歇嗓子。
”
夏鴻升一邊說着,一邊指使着下人給老師傅們都倒了水。
等那些老師傅們都端了水了,這才又笑着說道:“師傅們邊喝着水,邊聽我說一句。
知道,這用鐵做船,在諸位看來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過,既然諸位都見了我做出來的小船了,也該知道了,這鋼鐵也是可以做成船來的。
反過來說,既然連我這個造船的門外漢,都能做出一艘小船來,諸位都是老師傅,老行家了,隻要動動腦筋,多想想,多試試,那肯定要比我做出來的船好的多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困難是不少,一時半會的,想不出手段辦法來,這也是正常。
不過,陛下給咱們下了死命令,非要讓咱們做出來,咱們也得盡力而為,才能對得起陛下的厚待,是不是?
”
“公子,咱們這些個吃手藝飯的,本就是沒人理沒人看重,可是當今陛下不僅這麼看咱們這些人,還給了如此優厚的待遇,咱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陛下的旨意,那是無論如何不敢偷偷松半分氣力的。
”一個年齡看上去最大的老師傅喝了口水,對夏鴻升說道:“可這裡面的問題的确也不少,就好比方才那幾個,哪一個解決不了,這船就絕不能下水。
咱們就是做不出來東西,死了這條性命,也不能哪用不成的東西随便應付了差事,去吭陛下啊!
那豈不是狼心狗肺了?
”
“對啊公子!
”衆人紛紛附和道。
“别急,别急啊!
”夏鴻升笑了起來:“有了問題,咱們一個一個的去解決他就行了麼。
我有一個思路,這就說與大家夥聽聽,看看能不能行。
”
衆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看向了夏鴻升,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夏鴻升笑了笑,說道:“陛下為什麼想要做出鐵船來?
還不是看這鐵船不怕刀砍箭射,不怕石砸火燒,用到了水戰上,敵人的船就拿咱們沒個辦法了。
這才是陛下的目的所在。
諸位說是不是?
那咱們能不能想出來一個折中的法子,既滿足了陛下的目的,又避開了方才的那些問題呢?
”
“公子的意思是?
”年齡最大的那個老師傅,這幫造船匠人之中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問道。
夏鴻升笑了笑,說道:“咱們還做木船,然後在木船外面包上一層鐵皮。
隻要木船做的夠好,外面包的鐵皮就算是有些縫隙,也不傷大雅。
這樣一來,船隻有了鐵皮,等于說穿上一件铠甲,這麼一來,陛下的目的也達到了,咱們也能夠做出來。
”
衆人聽了夏鴻升的話,先是一愣,繼而突然一個船匠朝着自己的腦袋上面一拍:“哎呀!
對啊!
鐵船咱們做不出來,不過給船包一層鐵衣,咱們難道還做不成麼?
!
能做成啊!
這樣一來,鐵皮子直接釘上木船,接口處也都可以直接包一層鐵皮子來,那才叫一個嚴絲合縫,一條縫縫都不留了!
”
“公子說的對啊!
”另外一個人一拍手:“咱們大唐的将士上陣殺敵,穿着铠甲,那弓箭就射不透。
咱們給船也穿上铠甲,不就行了?
!
”
衆人好似被點燃了靈感似的,一個兩個的立刻開始熱火朝天的讨論了起來,這個出一個點子,那個想一個辦法,一時間作坊之中好不熱鬧。
夏鴻升看着衆人讨論,走到老船匠跟前,笑着問道:“老師傅,我這主意能不能行?
”
“能行!
能行!
”老船匠用力的點點頭:“公子放心!
公子的意思咱們清楚了,所需的東西朝廷都給準備好了,咱們馬上就可以動工!
若是人手足夠,老漢領着他們,夜了也趕趕工,一個月,這頭一艘船就能做出來下水試試了!
”
“不急。
”夏鴻升笑着搖了搖頭,又說道:“這船,咱們既然改良一次,那就給改良到完美。
咱們給它裡裡外外做個改良。
老師傅,咱們的目标,是做出能遠行萬萬裡的海船來!
”
“萬萬裡?
!
”老船匠瞪大了眼睛,呈癡呆狀。
夏鴻升又笑了起來,掏出一疊圖紙來,遞給了老船匠,說道:“老師傅,這些是我憑空想出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真有用,更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來。
您老造了一輩子船了,您們幫着替我看看,這東西裡面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咱們一起商量探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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