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居然回去了?
”
李董很驚訝,然後訝然看着長孫無忌,“這厮跑的飛快!
可恨!
”
一看自己妹夫那守财奴的樣子,齊國公輕咳一聲:“陛下,此道不可取也。
君子牟利,焉能如此行事?
”
作為公司的董事長,李世民其實是清楚的,公司裡面搞行政的人,嘴上喊着要高薪養廉,要和**分子作鬥争,其實和跑供銷的成天一起喝酒吃飯。
平康坊那邊戶部吏部的人不是經常在一起嫖娼嗎?
要不是長孫無忌是自己的大舅哥,李董早特麼一耳光扇過去了。
君子你老母啊,成天就想拿這個來套住皇帝。
朕是怎麼當上皇帝的,别人不清楚,你作為大舅哥會不知道?
君子……君子都宋襄公那德行。
“張操之品行不端,奸猾算計,行商賈賤業,實乃勳貴之恥。
朕,不過是想敲打敲打他罷了。
輔機勿要多想。
”
“陛下聖明。
”
老陰貨内心呵呵一笑,心說妹夫你是什麼德行,老夫還不知道?
不過這次卻不能讓皇帝任性,張大郎這個人雖然放蕩了一些,但他尊老愛幼,願意和老前輩們分享勝利的果實。
這是優點嘛,要鼓勵,要扶持。
再說了,自己長子長孫沖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長樂公主徹底厭煩他到了極點,巴不得長孫伯舒出門被車撞……
在這樣一個情況下,和妹妹聯姻的機會很渺茫。
當然也不是不可以強推,但後果是嚴重的。
長孫家和李氏皇族已經是關系密切,想要更近一步,要麼兒子做驸馬,要麼女兒做皇後。
可惜,長孫無忌也隻能感慨,自己的閨女忒不給力。
“此番布置,盧氏未必分崩離析,然則幽冀之地。
當入吾彀中矣。
”
李世民得意洋洋,竟是給長孫無忌拿了一隻金杯,然後拿起一隻褐色的玻璃瓶,裡面裝的都是葡萄酒。
給大舅哥滿上之後。
李董拎着瓶子直接喝了一口:“經略遼東,必先經營遼西。
欲謀遼西,必先統禦幽冀。
盧氏在幽州薊州田地幾何?
”
“桑幹河、巨馬水、潞河,三河沿岸大緻七十萬畝。
此乃幽州一地,良田皆在其下。
中田亦多是盧氏相幹,如經濟凱旋白糖之人,名盧幼孫,其三路管事,各有萬畝中田在河口。
薊州一地,漁陽沽水約三十萬畝為盧氏所掌。
遼西平州無人之地,亦有二十餘萬畝。
加上易州莫州零散田地,總計在一百五十萬畝以上。
”
他做吏部尚書也不是白做的,幽州那地界,如果不是李世民的心腹。
或者說不是李世民沾親帶故的人,基本沒指望坐上位置。
玄武門之後,任幽州都督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玄武門事變九大走狗之一的獨孤彥雲。
後來劉弘基劃過幾天水,但也是巴結長孫無忌不遺餘力。
再後來就是李客師,李靖的親兄弟。
這三人,基本可以把盧家在幽冀的家底摸個七七八八,不說全部掀個底朝天,但至少盧家的實力有多強,長孫無忌是清楚的。
良田其實還不算什麼。
盧氏英才代代都有,新生代中更是神童輩出。
比如五歲能作詩的盧照鄰,早已在長安洛陽揚名,連李世民也是知道的。
當年還是隋朝的時候。
河北厮殺的那麼混亂,但不管是誰在河北做大,盧家都能夠輕松供應糧食,其底蘊之深厚,可見一斑。
但若是以為盧氏就隻是會種地讀書,那就是自尋死路。
楊廣征遼。
民夫百萬,鬧的不像話了,楊玄感起了個頭。
到楊玄感死,幽冀就是一鍋爛粥,造反的英雄好漢,全死了。
羅藝能夠挺到唐朝,正是因為他沒有想對盧氏動手,所以才能夠養數千精騎。
否則,就憑羅藝那腦子,李淵玩死他的方法可以繞長安兩圈。
本來以獨孤彥雲的地位,畢竟是玄武門九大走狗,不說和尉遲恭比,但至少和張公謹不相上下的。
但問題來了,和劼利幹架的時候,他死了。
按照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剛上台時候的想法,三年災害就已經夠頭疼了,不吃大戶咋辦?
所以目标就是盧氏,殺起來方便,畢竟靠近邊境。
可萬萬沒想到,用來做殺豬刀的獨孤彥雲,竟然就折了。
這事兒于是就拖了下來,不拖也沒辦法,那會兒天災**,滿世界都在說李董失德。
更有李建成的餘孽在煽風點火,無奈的很。
所以如果沒有那包白糖,李世民和長孫無忌,最少要花二十年時間去慢慢地敲五門七姓的牆腳。
他們這一代敲完了,就要看自己的子孫們有沒有出息,鋤頭揮的勤快不勤快。
張德雖然讓李世民恨的牙癢癢,但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認,這貨的确是他的祥瑞。
“隻要幽州薊州在手,當能支應遼西軍需。
”
李世民喝了一口猩紅的液體,長孫無忌也是拿起金杯,抿了一口,意外地好喝,舒展眉頭道:“陛下,北地人口凋零,當鼓勵生産。
”
“唔……添丁進口,可酌情賞羔羊小犬。
”想了想,李世民突然想起來,“定襄都督府有多少牛羊了?
”
“每月有兩千左右進項,若是定期捕獵,還有額外。
”
白霫被幹死之後,牛羊都到了張公謹手中,當然給朝廷的賬本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确實豐厚,否則張公謹也不會放縱蘇定方去搶……剿匪。
“一地之策,當酌情定奪。
”
李世民沉吟了一番,然後道,“讓李客師上書。
”
“是,臣出宮後,自會修書一份去幽州。
”
“嗯,輔機辦事,朕放心。
”
言罷,李世民一屁股坐在寬大的躺椅上,拍了拍扶手,然後贊道,“這保利營造的手藝,比之将作監,勝之多矣。
”
啪!
說到這裡,李董猛地拍了一下扶手:“可恨!
豎子可恨啊!
讓他做驸馬,是要他死嗎?
”
李董突然想起來,保利營造,貌似也是那小王八蛋搞出來的。
這些,都是錢呐。
内府采購這些家具,那都是定制版,絕無複刻,價錢貴的肝兒疼。
但保利營造花樣多啊,連尉遲老魔都贊不絕口給錢痛快,可以想象勳貴圈子的尿性是何等的跟風敗家。
“麗質尚幼,不急。
”
長孫無忌淡然道。
“既知麗質尚幼,張操之緣何不喜?
長安城中,皆言其喜好幼女,莫非天家帝姬,不如敗落門庭?
”
說到這裡,李董更是氣的想要摔酒瓶,“豎子竟公然勾引武氏女,他罪該萬死!
”
武士彠是老董事長的人,張德突然一收就收倆武家小妞,還特寶貝的藏屋子裡,去懷遠就沒幾個人見着,盯着張德的“飛騎”也是蛋疼,給老闆的報告,自然就沒什麼好話了。
什麼偶有淫詞浪語傳出,什麼似有幼女呼救之聲,什麼啜泣哀歎綿綿不絕……
總之,讓李董腦補出來的畫面,都是比禽獸不如還要不如的,張操之簡直就是人類道德下限。
但這樣的低素質賤男,李董還是希望他當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