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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所預見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2567 2024-01-31 01:12

  “我們要有預見,朝廷既然已經打掉了中原的坐地老虎,那末,如何填空,就是朝廷就是弘文閣就是皇帝要接下來琢磨的事情。

  結束了關于如何在清河崔氏的屍體上“皇帝吃肉我喝湯”的讨論,張德帶着心腹幕僚以及優質學生,開了一個小會。

  “山長,舊年老兵開饷,拿的是皇銀。
這一回清除清河崔氏,今年要是不能迅速補回來,怕是不行。
以我之見,皇帝也好,外朝也好,乃至弘文閣甚至是内府,都要琢磨增一筆現錢。

  “有理,言之有理。

  有個官僚連連點頭,“眼下羽林軍及十二衛舊軍,算是皇帝鎮壓中原的底氣所在。
兩條腿走路,一條是兵卒,另外一條,就是皇銀。
皇帝兩年未歸,也不知道是怎地,這遼東局勢,也不必如此踟躇吧?

  “若不外出,怕也不能‘罷相’成功。
如今弘文閣行事,便隻是半個‘丞相’,說話嗓門,遠不如三高官官。

  因為三高官官逐漸成了擺設,皇帝在外,主要傳達意志的人員構成,就分成了兩個大部。
一個是閹人家奴,另外一個,這是軍方新秀。

  隻是因為随行了諸如馬周、張行本、薛大鼎,給人造成了一個錯覺,仿佛皇帝還在儀仗朝廷棟梁。

  給馬周加了一個“大”學士,也不過是個障眼法。

  老張的小會議室裡,有人說弘文閣是半個“丞相”,也就是在這裡。
具體施政方針,弘文閣連個屁都不算,行使的權力,依然隻有原先所在部門的職權。
孔穎達出了國子監,那就是個擺設,侯君集在洛**本不用鳥他。

  能管得到個什麼?

  孔穎達想要讓自己的方案通過皇帝的審核,首先得和内侍接觸,陰陽人死太監把他的報告交給了皇帝,皇帝批準之後,再重新通過内侍傳達意志。

  這一來一去,閹人的地位無形中暴漲,隻是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武漢能夠有此認知,實在是因為武漢衙門太多,業務分類廣博的好處就在這裡,什麼是關鍵,感同身受者最明白。

  “我看,總計不過是金銀銅鐵。
皇帝既然在鴨綠水,這念頭,大約就是在靺鞨金、扶桑金上面打主意。
不過想來也喂不飽恁多人,眼下那些個中原軍漢,嘴上都喊着‘吾皇聖明’‘吾皇萬歲’,怕不也是指着皇帝換個長期飯票。

  “拿了皇銀,總得做事。
讓他們打仗,還能不去?

  “去又怎麼了?
有便宜仗打,那自然是出力,倘若遇上狠角色,溜之大吉又何妨?
到時候回一個‘非戰之罪’,你又待怎地?
行伍老卒難不成真是夯貨,都是不怕死的?
有好處就上,沒好處就跑,皇帝還能真個連老卒軍漢都殺個幹淨?

  “那如此說來,不拘哪裡的現錢,皇帝興許會讓老卒軍漢前去走一遭?

  “一張诏書的事情,隻要有錢,加上良田‘官營’,你看這些老卒會不會走一遭。

  “怕還不止老卒軍漢,比如德州鬧事的那個關老五吧,這等人,現在吃了虧,皇帝既然‘撥亂反正’,把罪過都扣在了清河崔氏身上,那也得有個安撫手段。
采買棉花的價錢提不提且兩說,隻這些棉花,還是要用在軍漢身上。
軍漢去幫皇帝拿點現錢,其中一筆,想來就要支應棉花錢。

  “說起來,這些個老卒軍漢,還真不是貧困之家。
湊一套甲胄,那是不成問題的,這幾年馬市熱烈,一匹馬也不值當多少錢,加上豆麥增産,精料也是不缺的。
這等人咬咬牙,借錢買一套好裝備,若是去河中,隻要不死,橫豎都能賺回來。

  衆人讨論開來,思路頓時變得清晰,皇帝的算盤打的不可謂不精明。
隻要維持住武裝力量,甚至增持武裝力量,中原的本地老虎,就根本不夠打的。
打老虎要的不是技術,老子一身神裝天生神力還有小弟二十萬,什麼老虎打不死?

  鎮壓了這些個大大小小的老虎,田畝“官營”又有願意給皇帝搖旗呐喊的底層官吏甚至老卒等力量,皇帝隻要錢到位,當真是什麼都好說。

  而且按照侯君集、長孫沖、王萬歲、單道真、杜正倫等等在外撈着現金的老哥收益率來看,皇帝隻要人員到位,就不存在虧本的情況。

  金礦銀礦銅礦就在那裡,它既不會飛走,也不會突然消失,就等着有人或快或慢地把它們挖出來……

  “皇帝興許是有心替換新老軍頭,這些個老卒軍漢,合起來勢力不小,但單獨拿出來,人長安洛陽,也就是個破落戶。

  “怎地算破落戶?
這些給皇帝賣命的,那是年年都從皇帝那裡拿錢。
論起來,也算是個綠豆大點的勳貴,隻是沒給個頭銜罷了。

  “你要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

  “陪戎副尉又不值當什麼,區區散官,拿來充門面綽綽有餘。
将仕郎登仕郎難不成還能有甚大嗓門不成?

  “一個陪戎副尉是沒甚麼,可要是幾千個陪戎副尉,那就不一定了。
皇帝強勢,若是鐵了心要收攏‘人心’‘軍心’,給幾千個陪戎副尉許點傳世物業,還怕他們不賣命?

  “甚麼傳世物業?
總不能連金礦銀礦也能……”

  語調不屑的人說到這裡,自己都打住了,然後小會議室内,一陣沉默。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别說幾千個陪戎副尉,就是幾百個,一人一千畝兩千畝地,怎地也有幾十萬畝地湊出來。
夠得上地方豪族了吧。

  “不止,這些老卒長于行伍,拉出來就是勁卒。
就算平日裡沾皇帝便宜,興許還是揩皇帝的油水,可要是有人要敗壞他們的傳世基業,這就是撕破臉,鐵定要拼命。

  “若如此,皇帝這就是打了一批拉一批,算不算以小制大?

  “還不好說啊。

  談到這裡,衆人都是沒了頭緒,情不自禁都看向了張德。

  老張不置可否,他一條江南土狗,懂個鳥的法術勢鬥争,反正皇帝愛折騰就去折騰好了,隻要不妨礙他打造祖傳的小霸王學習機就行。

  于是老張很是無所謂道:“皇帝萬歲,皇帝想要做什麼,由得皇帝去就是了。
我等又不是扯旗造反的叛逆,何必計較這個?
便是讓幾百個幾千個‘陪戎副尉’去搶這個什麼靺鞨金啊河中金啊扶桑金啊,搶去好了。
不但不反對,還要鼓勵,還要給這些個老卒遞刀子。

  衆人一臉懵逼,老張卻還是風輕雲淡的模樣:“這些金啊銀啊是能吃還是能穿?
不花出去,它不就是一塊磚?

  見老大這幅鳥樣,一種武漢土鼈紛紛鼓掌,表示老大你特麼都這般心大了,我們還怕個鳥,先預制五百萬支飛凫箭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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