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當一驚,這刺殺發生的未免太快,掙紮着起身,想要去追尋兇手,但在這時,卻從屋外闖進來一群侍衛,事情發生的太快,黑當措手不及,扭頭看去,就見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屋中本隻有酋長傑奎琳與黑當兩人,剛剛他們在巡邏時聽到異響,就見一抹黑影快速的向此地跑來,緊追而上,進入院落,便看見一束鮮皿,濺灑在雪白的窗戶紙上,豔紅而觸目驚心。
所以,他們蜂擁而入,便隻看見黑當筆直的站着,而他們偉大的酋長大人,已經躺在地上,一枚皿淋淋的飛镖,貫穿了她的脖頸。
隻有兩人的密室中,如果兇手不是黑當,又會是誰呢?
不容黑當辯解,侍衛守陵便已派人去通知巫女和其他族中長老,然後轉過頭來,上下打量着黑當,厲聲道:“黑當,酋長是不是你殺的?
”
身上的傷雖然疼痛,但長這麼大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小的侍衛訓斥,當下便眯起眼,無所謂的掃了一眼侍衛首領的眼,繼而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也不再說話。
被一個小小的侍衛首領逼問,黑當高傲的心根本就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她明白,一旦開口,這侍衛首領就會不依不饒,所以,還不如等到巫女和長老們來了之後,才解釋。
沙漠的星空,高遠而清明,莫名的有種親切感。
躲過重重侍衛,頤和安全的來到一處灌木叢中,蹲下身子,稍稍休息一下。
傑奎琳召見黑當,她便一直跟随在其身後。
到了族殿,然後一舉偷襲了傑奎琳,這樣的刺殺,她在過去的五年中,經常拿熟睡或正在進食的野獸當作目标,和人比起來。
動物要敏感的多,刺殺的難度也大多。
傑奎琳認為在自己的地盤,會非常的安全,不想頤和反其道而行,趁其不備的時候,一舉便将她刺殺了。
更是順利的将黑當陷害了進去。
隔着樹的縫隙,頤和看見火把上烈焰在風中亂竄,就像此時陸續的,火急火燎的奔進族殿的人群的,不安的心髒。
嘴角微微上揚。
頤和從灌木叢中站起身,然後朝着人流的反方向跑去,天上有顆北鬥星為引,想着北方,越走越深,在一處看不到人煙的地方,頤和從懷中取出一顆早就準備好的煙火,向星空放射。
一顆紫色的火光,快速的升上夜空,瞬間炸出無數多紫色的亮點。
繼而消失于無形。
隻要洛基進攻的及時,吞并高山族不過猶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傑奎琳死于非命,高山族定然要忙個底朝天,在沒有領導人的情況下,被野心日漸膨脹的丁零族隻是時間問題。
此時夙沙正在對着星空發愣,頤和已經走了大半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有一點休息,她一個人守着軍營。
真是好沒意思。
突然,夜空炸開一顆紫色的煙火,夙沙驚得跳了起來,指着煙火消失的地方,大叫道:“是頤和的信号,她得手了!
”
那個看起來像個小不點似的女孩,當真是還有些本事呢,居然成功的刺殺了傑奎琳!
夙沙興奮地往會跑,快速的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彙報給洛基。
次日,丁零族舉兵進犯高山族,十五萬大軍壓境,群龍無首的高山族節節敗退,隻是月餘的功夫,丁零族便将高山族吞并了。
丁零族吞并高山族,瞬間在漠北十七族中引起軒然大波,一時間,各大族高層,人人自危。
洛基心情大好,看着頤和的眼神都變了,各種獎賞紛至沓來不說,還将頤和封為丁零族的攝政王,這在整個漠北十七族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殊榮。
而頤和的心思向來令人難以捉摸,在慶功會之後,她居然又隻身前往了更深處的遊涯族。
遊涯族的人,喜歡趕着羊群,背着行李,漫荒原的行走,想要找到他們,如果不是運氣好的話,那就是比登天還難。
頤和不敢停下來,她怕自己一停下來就忍不住猜想自己是不是永遠都回不去原來的那個文明國度了,所以,她拼命的做事,拼命的使自己忘記仇恨,忘記各種羁絆。
白天的沙漠的溫度,足以将一塊牛肉烤熟,所以頤和便選擇在晚上趕路,縱然危險系數提升了不少,卻也不能否認,晚上趕路的速度要比白天好很多,再加上她身上帶了很多藥物,可以驅逐一定範圍内的野獸。
頤和身上的藥味兒使得鼠兒昏昏欲睡,很顯然,她也不喜歡這種味道,但因為主人對她不錯,所以,她才甯願忍着難受,也不願離開。
趕了四五個時辰的路了,天色漸亮,頤和輕輕地撫摸從衣襟處探出了小腦袋,環顧四周,見前面一處被風沙侵蝕了大半的岩石下,隐約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心中一喜,道:“鼠兒,我知道你很難過,待會兒我将那洞裡的野獸趕跑,你就舒服的在洞裡休息一下吧。
”
清晨的風吹過,額頭上的劉海,細碎的揚起,清新而脫俗。
頤和頓了頓腳步,快速的向洞口走去。
入洞,次骨的冰冷迎面襲來,來沙漠這麼久,頤和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古怪的石洞,秀眉皺起,因為不知裡面會有什麼野獸,便覺得心有不安,但不過遲疑了一小會兒,頤和就大着膽子點燃火折,走了進去。
洞口彎彎曲曲,越往裡,牆壁地面上的霜就越後,并逐漸的形成了冰凍,一塊塊的堅硬非常。
眉,越皺越深,頤和猜測,住在這樣冰冷的地方,如果不是超級怪獸,讓人難以對付,就會是空無一物的底下山洞。
置于形成的原因,頤和沒有心情知道。
漸漸往裡走,空間就越狹窄,如果不是頤和身體嬌小的話,恐怕就進不去了。
緩緩地拐過一道彎,頤和在山洞的盡頭,竟然看見一名身穿淡藍色粗布衣裳的男子,但隻一個側臉,就美得不像人了――眉如劍,尚存在一絲稚氣的臉龐,高挺的鼻梁,細薄的紅潤的雙唇,放在身側的手,修長而富有詩意一般,頤和一下看得呆了。
這洞裡的情況,她不運轉體内真氣都難以抵抗寒冷,而這個筆直的躺在寒冰床上的男子,如果不死的話,當真是一個奇迹了。
頤和想了想,還是緩緩走上前,為男子把脈。
因為剛剛是站在遠處看得,并不是非常清楚,而現在近距離的觀看,頤和才發現,原來男人也可以長得這麼漂亮!
頤和認識的一群人中,童月和澹台絕都是出色的男人,但和眼前的這個人一比,居然沒有任何可比性,而盡管頤和念的說并不多,但她此時竟然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這個男子,用傾城傾國都不夠形容的。
男子身體沒有任何一樣,皮膚白皙細膩,走近一些,頤和便嗅到一陣濃郁的藥香,略一驚疑,頤和便站在原地,仔細辨認空氣裡的藥香中,有哪些成分。
眉,越皺越深,頤和粗粗辨别了一下,竟然發現這藥香中含有各種補藥毒藥,一挑眉,看向男子的眼神,怪異起來。
按照推理,胡亂的服用藥物的話,會縮短人的壽命,而眼前的男子,看起來如此年輕,而且,微微紅潤的臉色,顯示其生活的不錯。
短暫的沉吟後,頤和将懷中的鼠兒放了出來,然後為其把脈,片刻,頤和發現這人居然還有脈搏,雖然很微弱,但頤和卻可以斷定他一定沒死,于是趕緊取出數種丹藥,喂其吃下。
山洞裡的氣溫很低,就算是頤和也覺得有些受不了,二個時辰左右她就不得不出來曬一會兒太陽,以免身體溫度太低,不利于即将可能回發生的危險。
鼠兒圓溜溜的眼,在男子與主人的臉上移來掃去,實在是搞不懂主人為什麼要救這個萍水相逢的人,于是,又重新鑽回了頤和的懷裡,再也不出來了。
在洞中停留了四天,頤和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救醒,但這人蘇醒的第一眼,竟然是看着她發呆,頤和問他什麼話,他都好像聽不見一般,保持沉默。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睡在這兒嗎?
又是誰給你吃的這麼多藥?
”頤和坐在男子的面前,再一次問道。
而男子看着頤和充滿活力的眼眸,微微閃了閃光芒,但依舊不說話。
頤和歎了口氣,她本不想與他有太多的糾葛,但以看他傻傻呆呆的模樣,不會說也不會寫,一問三不答,如果要丢下他自生自滅,當初還不如不救他。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頤和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總可以告訴我吧?
”男子的眼眸,光亮更甚,張了張嘴,卻是隻會發出嘶啞而難聽的叫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頤和點燃的希望之火,頓時又滅了,她有種深深地挫敗感,真是遇到什麼人不好,非要這麼好運氣的在沙漠裡遇到個這麼癡傻的人。
“既然你不願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隻是每一個人都應該有一個名字,我也不能老是喂喂的叫你,以後,我就叫你重生吧,可以嗎?
”頤和耐着性子道。
男子眼中的神采更明豔,隻是依舊不會說說,看着頤和心裡,着急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