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這幾天很嚣張,也很猖狂,因為隻有她可以出入澹台絕的宮帳。
不僅如此,澹台絕竟然将指揮大權都交給了她,由着她将隊伍的速度指揮的猶如龜爬。
這還不算,頤和甚至是将它當成自己私兵似的由白天趕路變成了晚上行軍;而且,頤和時常會和迎親隊裡的兵油子們混在一處,摔跤比武,喝酒笑罵,毫無男女之防,狂妄至極。
林典氣呼呼的想找世子絕抗議,卻不想在帳外遇到了笑得很無辜的頤和,“林大人呀,真是對不住,世子他現在不見外人。
”
“我怎麼能算外人呢?
我看你這個異族女子才算外人吧。
”林典瞪着眼,搞不懂世子絕怎麼就被這麼個小孩吃的死死的,她有什麼好的。
“林大人自然不是外人,我一個“異族女子”自然不敢阻攔大人。
”将“異族女子”四個字咬的極重,卻也不再阻攔,頤和勾起嘴角率先進了宮帳。
林典冷哼一聲,跟着頤和就要進宮帳,哪曉得門口的兩座門神锵地一下就支起了配刀,将他阻擋在外。
一個侍衛道:“林大人請回。
”
“我要見世子。
”林典昂起驕傲的頭顱,一張猴腮臉盡顯權貴之色。
“不得世子召喚,任何人不得踏進一步。
”
“我是太傅,有大事要和世子商量,要是耽誤了大事你們吃罪的起嗎?
”林典忍不住咆哮。
“林大人請回。
”就是不放行。
大帳内,頤和又在給澹台絕喂軟骨散。
為了在走出古牧邊境之前回到可汗王庭,她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哪怕計劃失敗将自己送入萬劫不複之地而在所不惜。
林典依舊在和門神讨價還價,但對他這樣自視過高的人來說,涼着他就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你今天的臉色還不錯,傷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
”放下手裡的藥碗,她說的很自然随意,“我跟你說啊,我剛剛遇到林大人了,他想找你,估計是有事,可他進不來。
”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澹台絕暴起了滿額頭的青筋,面目猙獰而可怖。
不知這丫頭是故意的,還是碰巧。
她把自己和他放在一個不許人進出的帳篷裡,無形中将他們兩個都放在了最安全的位置,任何一方勢力都動不了手。
現在的頤和隻能用膽邊生毛來形容,膽大妄為都遜色了一圈。
沒有回答澹台絕的問話,頤和哧溜下床,活動了一下手腕,“沒什麼,隻是未到達齊雲關之前要委屈世子了。
”
齊雲關是古牧邊境之地,再過去就是南炎國國土,到那時澹台絕就是天王老子了,誰也奈何不了他。
可到那時,頤和也早就不知去向了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澹台絕咬牙切齒。
聞言,頤和老神在在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當然知道,因為我不會嫁給你。
”
澹台絕瞪大了眼看她,不解。
“我這麼跟你說吧,”放下茶杯,頤和道:“既然你娶我是有目的的,為什麼我嫁給你就不能沒有目的呢?
我嫁給你就是為了不嫁給你,就這麼簡單。
”
澹台絕沉默了,他突然覺得頤和是因為惡作劇才這樣對待他的,以他這樣的身份那個姑娘不想嫁給他呢?
然而就算想問為什麼也不可能,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說第三句話,隻能拿眼神狠狠的瞪着她。
勾了勾嘴角,頤和非常滿意澹台絕的表情,一邊拿起桌上的匕首,一邊道:“你好好休息吧,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希望在我離開之前,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
身後,澹台絕瞪着皿紅的雙眼,貌似有點後悔當初的決定,招惹這個看似乖巧的丫頭。
草原無際,夏風和煦。
馬匹散漫,駝羊成群。
鑽出帳篷的頤和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那腰間挂着的匕首寒氣森森,在金黃的陽光下發出奪目光亮。
守在帳外的葉子與鴻毛,見頤和出來,立馬就站在了其身後。
不遠處,古牧護衛與南炎國侍衛正在較量,一大群無所事事的人圍着起哄,都在給己方大将呐喊助威。
南炎人看不起古牧人的粗狂,總叫他們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狗熊,而古牧人同樣不屑南炎人小雞仔似的身闆,放下豪言要拿他們當棒槌使喚都還嫌太輕。
你來我往之下,口角之争就變得不過瘾,所以就拳腳上見真章,而這樣的事情在最近的幾天愈演愈烈。
這一幫小兔崽子們,晚上折騰了一夜還這樣精神,不錯不錯。
都說打是情罵是愛,越打越罵越相愛。
所以,打吧,感情都是打出來的。
頤和慢慢靠了過去,而那剛從帳篷出來的古牧大王子羅奇一眼就看到這連日裡歇息在澹台絕大帳裡的妹子,于是大步流星就朝她走了過去。
“妹妹,我可是見到你了,那世子絕沒把你怎麼樣吧?
”一邊問着,羅奇還瞥了瞥跟在頤和身後的兩個人。
頤和奇怪的看着他,“他能把我怎麼樣?
”反應過來後,嘿嘿地笑着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
眨眨眼,頤和又向喧天喝彩的熱鬧場地去了。
遠去的嬌小的身影,莫名的散發出自信與興趣盎然。
這話說的,他這個兄長關心一下她難道不應該嗎?
對着那嬌小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如果不是頤和那雙天真的雙眼與稚嫩的臉龐,羅奇都要以為這個女孩根本就是經久訓練的細作。
這時,紮堆比武的人群裡已經鬥出了勝負,爆發出的喝彩聲震天響,洋溢着歡喜。
羅奇聽見從耳邊刮過的風的呼嘯,聞到巴朗草原上斑斓花朵的香味,看到正在和南炎武士纏鬥的勇士,不安的心神安定了下來。
這巴朗草原,還是它古牧的地盤阿!
頤和抱着手臂站在外圍看的興緻勃勃,好不清閑逍遙。
人群之中,新上場的南炎兵嬌小靈活,左右騰挪上下閃避,盡顯中原武學特色。
“你奶奶的!
”粗壯漢子被戲弄的大爆粗口。
“占巴朗,快抓住他,不要丢了我們古牧人的臉!
”一旁看熱鬧的古牧勇士起哄道。
“快躲快躲,還擊呀!
”圍觀的南炎士兵不甘示弱,聲音蓋住了古牧的吼叫。
場上南炎兵又躲過一道襲擊,回過頭譏笑道:“想抓我,哪有那麼容易。
”
說罷扭身就走,卻不想被占巴朗一把從背後扣住了腰帶,臂上肌肉虬結高高的隆起,眼看就要将他舉起。
南炎兵見機極快,下盤穩紮随即來了個千斤墜,教那粗壯漢子怎麼也舉不起來。
這兩個漢子互相用蠻力互博着,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圍觀的人群裡南炎士兵與古牧兵此時的喝彩倒像是比誰的聲音更大一些。
一方說掃腿,占巴朗掃他的腿;另一方則道李衛快躲開他的腿。
而于此同時,矮個子李衛趁着占巴朗糾纏在自己的褲腰帶上時,一拳打在了占巴朗的小腹上,頓時就讓他後退了三步。
“好!
”頤和也跟着人群大喝大聲,她看出李衛是個練家子,内家功夫底子很是不錯,于是一溜身進了場地,笑着道:“你的功夫到是不錯,我跟你練練。
”
葉子與鴻毛倒也沒阻攔自己的主子,而敗下陣的占巴朗這時也退下去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占巴朗看的很是通透。
頤和這位不像公主的公主最近跟這幫兵油子可沒少打交道,大家早混了個熟,誰也不會拿這個時候的頤和當公主看,都隻想着怎麼才能打敗這個人小功夫高的對手。
頤和與李衛練了一陣,覺得不過瘾,大笑着對圍觀的兵油子們道:“這樣打着實在不過瘾,你們一起上吧!
”
林典已經心神不靈好幾天了,銮儀衛和世子鹵簿不聽自己指揮,公主鹵簿更不是自己能指揮的,而且世子不見自己,種種事迹都不得不讓他懷疑世子絕已經出事了,而今天再一次被拒之門外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這可如何是好阿。
“大人,皇宮傳來的飛書。
”一名小将匆忙走進來。
林典詫異,這世子不見人,他這裡需要處理的緊急公務都要堆積如山了,緩緩将飛書打開,一排小字躍然眼前:
君上甍逝,速歸速歸。
驚天噩耗宛如晴天霹靂,林典在一連兩個速歸當中看出了端倪。
他知道,一場改朝換代的皿腥争奪戰即将會在南炎國宮廷上演,到底是名流千古還是遺臭萬年就要看自己的選擇了。
自古成王敗寇,赢的那一方不僅會名利雙收,還會為世人所敬仰歌頌。
想到這裡,林典握着飛書的手掌騰騰的發熱起來。
他熱皿澎湃,仿佛已經看到自己一生當中最輝煌的一刻――隻要他站對了立場,選對了人,一切都将唾手可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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