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忽然皺起眉頭,問林凡:“說起仇人,朕想起那個王家孽子,聽說你半路被截,後來他沒有死在你手上,卻是死在自己人手裡,是這樣的嗎?
”
“是啊,陛下您怎麼知道?
”
“自然是聽李靖所言,怎麼,有問題?
”
林凡擺手道:“沒・・・沒有。
”
其實他心裡已知道是誰說的了,恐怕隻有牛忠仁這小子了,想來他把這事告訴老牛,老牛又在李靖面前吹噓・・・肯定是這樣。
李老大忽然道:“你也回來幾天了吧,回來了也不先來見朕,是不是覺得朕在你心裡不是那麼重要啊,記住・・・下次去哪裡回來,先得給朕請安!
”
林凡有些難為情道:“陛下,那・・・那也得讓我先回家一趟吧,您知道我是比較顧家的。
”
“朕的意思是見完家人就來見朕,别整天躲在家裡,好像朕會吃了你似的。
”
“是,臣謹遵陛下教誨。
”
“下去吧。
”
“是。
”
在林凡準備離去時,李老大忽然叫住他:“朕很想知道你為何不願為官,難道你真的如那些隐者一樣淡泊名利?
”
林凡含笑道:“其實臣沒有那麼高尚,臣不願為官隻是因為要早起上朝太累,還要受到諸多束縛,所以...呵呵,為了名利而讓自己受苦受累,這是作繭自縛啊。
”
李老大無奈的搖頭道:“你是朕見過最懶的人,朕還以為你真的如此清高...走,走,走,此刻朕不想見到你。
”
從皇宮裡出來的林凡心情極好,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如今皇上已經答應他不會再讓他上戰場,也不會讓他做其他苦活,那他就可以放心地過自己的逍遙生活了。
升官上位,沙場取功都不是他的目标,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不是他所想要參與的,他也不想在戰場上以命去賭自己的人生,唯有逍遙快活一生才是他的人生目标。
以自身超前的眼光和知識去賺人生财富,用這些财富快活一生...在這個世界商賈為賤,林凡想要告訴唐人,在他們眼裡的賤商的人生将會是多麼的精彩逍遙。
林凡的心情很好,所以當他看見自家門口有幾個人在吵吵嚷嚷時也不怎麼生氣,身為車夫的二愣子就不同了,大老遠就開始罵罵咧咧,林府已很久沒有誰敢在門口撒野了,這讓二愣子非常不滿,他決定要嚴懲破壞這個局面的人。
馬車上了水泥路就更快了,二愣子飛快的駕着馬車想要趕着去懲罰,嘴裡一路上就沒留口德,林凡看不下去了,被他臭罵兩句,二愣子才有所收斂。
下了車,二愣子就又罵咧咧地沖過去,哪怕前方還有兩個老頭,他也不懂得尊老,還是林凡尊老啊,他把二愣子拉到一邊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想不到墨老,公輸老兩位大家這麼快就到了長安,我剛回來幾天就來拜訪了,歡迎,歡迎。
”
二愣子還有林府的幾個家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臉的茫然,他們怎麼都想不明白,侯爺怎麼會和眼前打扮樸實無華的鄉野老漢相識,看侯爺的态度好像與這些人熟識啊。
“我們十天前就已到了長安,當時你未歸來,我們隻好在外露宿等你回來,現在見你閑下來是時候來拜訪你了。
”公輸忠笑呵呵道。
“我們都等不及了啊。
”
墨傳含笑道:“我們都想盡快到林氏學府探究一番,真想看看你所說的學府究竟是什麼樣啊。
”
林凡笑呵呵道:“不急不急,既然都已到了長安,何必急于一時呢,當初我說過學府有你們一席之地就一定會給你們留着,你們就等着施展一身手藝吧。
”
“既然到了這裡,就進去坐會吧,無以款待,唯有薄酒一杯。
”林凡做了邀請的動作,他要盡東道主之儀。
公輸忠看了墨傳一眼,道:“既然林侯如此熱情我們也不好推遲,要不進去坐會?
”
“自然,自然。
”
墨傳笑呵呵道:“林侯之盛情我們豈能推卻。
”
林凡吩咐二愣子去叫後廚備酒菜,領着公輸忠等人進入林府,路上,林凡得知他們還未見過尚仁,就準備派人去把尚仁叫回來,卻被公輸忠拒絕了。
他認為林氏學府的建設更加重要,什麼時候都可以見面,不急于一時。
“林府與衆不同啊,老夫遊曆天下多年,見過諸多廟宅,從未見過如此結構的屋舍,林侯真乃奇人也,出行所用車架與衆不同,就連住所也如此特别,老夫佩服!
”
林凡苦笑道:“墨老過譽了,這些算得了什麼,隻是住行而已,比起爾等所設計的異镂,實在微不足道。
”
墨傳哈哈笑道:“林侯真謙虛,老夫隻是區區造一物而已,且還未派上用場,不足為提,不足為提啊。
”
林凡沒再繼續扯這些造物如何,指着四周對他們說:“酒菜還未備全,不如四處走走?
”
“甚好,甚好!
”
公輸忠點頭道:“老夫正有此意......”
接待完公輸忠墨傳等人後的第二天,林凡就去拜訪李綱,他也是林氏學府大佬之一,林氏學府開學之事自然少不了這位老人家,也才因為他,才有了林氏學府的誕生。
李府如今與以往有所不同,他們學林府那樣,在圍牆頂上重新用水泥抹過一層,門前也灌了水泥,曾經凹凸不平的小道,如今非常平整,夜晚走夜路都無需挑燈。
如今的李府整個看起來有檔次多了,林凡站在面前,少了一些往日的那種土氣的感覺,總算看順眼了。
門衛都是老熟人了,打了聲招呼就讓林凡進入,其中一個引着林凡去見李綱,聽門衛說李綱正在自家院子裡下棋,不是與别人對弈,而是自己對決。
林凡實在想不到李綱還有這種喜好,這不是小孩經常玩過家家的把戲麼,他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居然還會玩,而且玩得那麼上瘾,聽說他最近都是這麼自娛自樂。
這恐怕是空虛寂寞惹的禍,可是林凡更想不明白李綱為何這麼做,難道整個李府都沒有一個是李綱的對手?
在林凡胡想連篇時,門衛已将他帶到一個小亭子邊,門衛準備要禀報被林凡給制止了,李綱下棋很入神,林凡到來了也毫無知覺,埋頭思慮,皺紋橫生的左手上捏着一隻棋子,舉棋不定似乎陷入困局。
林凡悄悄地走上去,無聲無息的坐在他的對面,這時他才醒悟,驚訝地擡起頭,當看見眼前之人是林凡後,深邃的雙眸中那一縷驚異瞬間轉變成驚喜,興奮得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隻是微微張着那張微小的嘴。
林凡含笑道:“太傅好有閑情雅緻,一個人玩得也這麼起勁,好悠閑啊。
”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綱自從當了李承乾的老師後,就沒有再參與朝政,李承乾被送進林氏學府後,他就純粹成了閑人,在家開始養老了,最多隻是偶爾去林氏學府轉轉,有時還會去工地溜達,看看新林氏學府建造情況,其他時間基本在家,所以他并不知道林凡的歸程。
“已回來五六天了。
”
林凡擺起棋子,道:“一個人玩很無聊吧,來,讓我陪你玩會。
”
“好啊。
”
李綱高興地倒出盤子裡的棋子,邊擺邊道:“行軍感覺如何?
肯定很刺激吧。
”
林凡苦笑着搖頭道:“别提了,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所過的最苦的生活,這一路・・・一言難盡啊。
”
李綱和藹地看了林凡一眼,搖頭笑道:“小小年紀就如此吃不了苦,這還是在如今這種太平日子,若換做以前那陣動亂時日,那才是苦,想當年老夫侍奉兩個太子是在動亂時代,經常在路上奔波,那才叫真正的苦啊,你隻是随軍出行就喊累,那你覺得什麼才不累。
”
林凡笑呵呵道:“就像現在,悠閑地坐在這裡下棋談天,這樣的日子最舒服了・・・這才是我想要過的生活。
”
李綱瞟了林凡一眼,道:“你天生就是富貴命,心比同齡人高,所言所行都與衆不同,又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本領・・・如此優秀,确實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如神仙般的逍遙日子。
”
“其他人就不同了。
”
李綱瞟了一眼後宅,歎息道:“老夫的兩個兒子一個孫子就隻能通過自己的雙手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哪像你,優哉遊哉的依然過着金香似玉的生活・・・唉,誰叫他們沒有你那個頭腦呢,命,這就是命啊。
”
林凡道:“太傅何須如此自貶呢,其實隻要您想,也可讓您的兩個兒子與林家一起經商,孫子年齡還小,就讓他進入林氏學府進學,我想隻要他學有所成,日後的仕途一定一帆風順,朝廷肯定會重用從林氏學府畢業而出的學子。
”
李綱微微笑道:“老夫何嘗不如此想,隻怕他們愚笨,很難學到林候的本領呐。
”
“太傅多慮了,這裡面并無多大難度,尤其是經商方面,隻要跟着林家的腳步走,總能分到一杯羹的。
”
林凡下了一步棋,悠悠道:“太傅的兩個兒子經商,孫子入學将來入朝廷為官,如此・・・李家既富又貴,這豈非就是您的夙願?
”
“是啊。
”
李綱瞅着長空長長歎息一聲,深邃的雙眸中有些傷感,布滿皺紋的臉上帶着一絲無奈,道:“老夫年歲已高,身體時日下降,老夫又無太大作為,所能留給後代子孫的唯有這一府及幾畝田地,老夫擔心子孫後代無所作為,這唯一的家業耗光後,李家隻能重回原始時代,步入鄉野以務農為生了。
富貴一生,已過慣這種生活,日後生活一落千丈,老夫擔心李家會就此沒落,最終塵封在曆史塵埃中。
”
“林候既能如此助李家,老夫感激不盡・・・・・・”
李綱忽然站了起來,道:“請受老夫一拜・・・・・・”
他剛要行大禮,被敏捷的林凡給制止了:“太傅萬萬不可,小子哪能承受得起您的大禮,您比我爺爺還要大,按輩分我也應稱您為爺爺,您怎麼能拜我呢,幫助您隻是舉手之勞,太傅不必如此挂懷。
”
李綱也沒再堅持,隻是拱拱手道:“那老夫就不客氣了,不過・・・今日你必須留下來吃一頓飯,否則老夫歉疚啊。
”
林凡點頭答應,兩人繼續坐下來對弈,半晌,林凡道:“林氏學府就要開學擴招了,太傅可有何想法,我們得做一些準備吧。
”
李綱漫不經心道:“也無需做什麼準備,學府已好好的擺在那裡,想入學的人比較多,唯一要做的準備就是做好安保,其餘的・・・老夫以為沒那個必要,最多不過是擺設,何需花費那些錢,與其如此,不如将這些錢投于建設中。
”
“我也想簡單操辦,隻是・・・・・・”
林凡有些拿不定主意,道:“這次的開學大典皇上要參加・・・・・・”
“什麼?
!
”
李綱驚愕的看着林凡,手中的棋子也停在半空中,道:“陛下怎會・・・・・・”
他的面色漸漸平靜,棋子也順勢落了下去,淡淡道:“既然陛下要參與,那就・・・做好充分準備吧,畢竟,陛下參與進來,所涉及的人員就不隻是我們這些人了,将會涉及多個部。
”
李綱又道:“老夫年歲已高,這件事就留給你們年輕一輩去做吧,可與閻立本商讨如何做,像老孫,李百藥就不要去打擾了,他們雖不如老夫這般蒼老,但也是年過半百之人,這些瑣事還是莫要煩他們了,老夫相信你們能把這件事做好。
”
“恭敬不如從命・・・・・・”
林凡回到家時,天色剛轉黑,他在李家吃得很飽,還帶着微醉,這一路都是他自己駕着法拉利式馬車回來的,雖腦袋有些暈眩,不過他還是有些清醒的,駕着馬車悠悠然地駛回家,好在大唐沒有醉駕這一說,所以林凡就不擔心醉駕一事,也好在長安的道路都比較寬敞,尤其是臨近夜晚,行人更少,這樣行駛起來寬順許多・・・這也是林凡喜歡長安的原因之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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