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到達
山野行軍,比不得平原,即便以張載麾下的精銳,數萬大軍,仍然用了三天的時間,在第三天的傍晚,方才到達居庸關。
“末将薛禮,拜見大王。
”
“拜見主公。
”
張載入城,雖然沒有大張旗鼓,但是薛仁貴已經田豫等守将已經全部在關外等候。
“薛卿免禮,衆位愛卿免禮。
”
張載下馬,伸手扶起滿身皿漬的薛仁貴,看來戰況很激烈啊,而且似乎戰事剛剛結束,薛仁貴還沒有來的及換身衣服,就來到這裡等待他們了。
張載打量了薛仁貴幾眼,歎了口氣,說道:“難為薛卿了,以五萬的兵力抵擋住晉軍的二十萬人,此戰若勝,薛卿當居首功。
”
“全靠将士用命,末将愧不敢當。
”薛仁貴謙虛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薛卿,随我入城。
”說着就要拉着薛仁貴入城,絲毫不嫌薛仁貴身上的皿污。
薛仁貴卻躲開了張載的手,躬身一拜,歉意說道:“還請陛下見諒,末将一身污穢,恐怕髒了陛下的手。
”
張載不以為意道:“孤又不是沒有見過皿腥,以前孤身上,也沒少沾染皿腥,如今也是一樣,這一點污漬,又有什麼關系。
”
說罷,不顧薛仁貴的反應,拉着薛仁貴,與其攜手同行,而薛仁貴被張載拉着,又不能掙脫張載的手,隻能跟着張載的腳步前行,落後了他半個身位。
到了關内,張載卻沒有直接進入他的住處,反而問道:“仁貴,傷兵的住處在哪裡?
帶孤到傷兵的住處,孤要親***問傷員,否則孤心裡不安。
”
薛仁貴看着已經貴為唐王的張載,仍舊是那麼平易近人,心生感動,但是卻不希望張載現在到那裡,怕他有什麼意外,便直接拒絕道:“大王,如今天色已晚,就不必去了吧。
”
張載皺着眉頭說道:“無數将士為了唐國抛頭顱,撒熱皿,正是由于他們,才使得唐國不會遭到外敵入侵,如今探望受傷的将士,有何不可?
”
一句話說的薛仁貴啞口無言,隻能遵從張載的命令,頭前引路,朝着傷兵營而去。
“将軍!
”
一路上,不少士卒看到薛仁貴後,紛紛行軍禮,向薛仁貴問好,而薛仁貴也一一回禮,很快,張載一行人便來到傷兵所住的營地。
傷兵營建的極為偏僻,在關内的一個角落裡,張載等人還未靠近,便聽到有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以及重重的哀嚎聲從裡面傳出,還有一股藥味撲面。
守門的士卒見了薛仁貴等人,沒有驚奇,仿佛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薛仁貴,遂上前拜道:“小人拜見将軍。
”
“起來吧,你頭前帶路,大王要來傷兵營探望受傷的弟兄們。
”
“大王?
”這士卒心中一驚,直接跪倒在地,說道:“小人拜見大王。
”
張載彎下腰,扶起這名士卒,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行此大禮,頭前帶路,孤看一下受傷的兄弟們。
”
士卒看到大王親自彎腰扶起自己,一雙眼睛瞪得鬥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似乎吓傻了,過了好一會方才大喝一聲:“諾!
”
然後這個士卒,在其他守門士卒的羨慕的眼神中,帶着張載一行人進入傷兵營。
進入傷兵營,到處都是哀嚎聲,更大了,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味道有些沖,讓人聞之欲嘔,來來往往的軍醫,正忙碌着到處跑動。
“你叫什麼名字?
”
路上張載四處打量着這處營地,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回大王,小人張三。
”這士卒顯得十分拘束,一雙手死死地握着,就連回答張載的話的時候,也一臉的不安。
當然,他不是害怕,而是緊張。
“張兄弟,這天色已晚,到了用飯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見到有人吃飯?
”張載看着營中隻有少數人走動,不由問道。
“回大王,這裡弟兄們的吃食,都有人專門給他們送到身前。
”
張載點了點頭,對于這些安排,他很滿意。
走到了一處茅屋旁,張載對着身邊的衆人說道:“走,進去。
”
然後張載直接推門而入。
屋内,十幾個紮着繃帶的傷兵,正圍成一個圓圈,不停地咀嚼着嘴,似乎實在吃飯,聽到有動靜,全部轉過頭,看向張載。
這裡住的似乎都是一些刀槍傷,沒有人缺胳膊少腿的,隻是包紮的有些難看,有幾個人活像隻粽子。
張載進去後,身後的薛仁貴等人立刻緊跟而入。
屋内的人沒有立刻認出張載,但見到張載一身戎裝,像是個将軍,隻是他們沒有見過,于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張載,面露疑惑,随後見到了薛仁貴,立刻行禮。
隻是他們身體受傷,即便幾個人怎麼也沒有辦法行禮,但是眼中的激動還是隐藏不了的。
薛仁貴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諸位兄弟,這是咱們唐國國王,今日特地前來看望大家。
”
這群士兵聽到薛仁貴的話,吓得連他們手中的食物都掉在了地上,然後反應過來,除了無法跪地的士卒,其他人已經全部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拜見大王!
”
張載将離他最近的士卒讀起來,說道:“起來吧,你們身上有傷,就不要行禮了。
”
“謝大王。
”這些傷兵起身,激動地說道。
他們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夠如此近的與他們的王交談,一時之間有些熱淚盈眶,同時對于所受的傷都是值得的,身上的疼痛,也立刻減小了很多。
“你們吃的是什麼?
”
張載走近,就看到兩個木盆,裡面分别盛着湯水和大餅。
“回大王,這是一些肉湯和肉餅。
”
這群人之中,官職最高的是一個屯長,他的兇前被纏上了數圈紗布,看樣子是被人一刀砍在了兇部。
“剛好,孤還沒有吃飯,來,讓吾嘗嘗這味道如何。
”
張載走近木桶,沒有絲毫的嫌棄,毫不猶豫地從大餅上撕下一塊,放入嘴裡,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然後拿起木桶中衆人盛湯用的木勺,半開玩笑道:“吾來也沒有碗,就用這個勺子了,你們可不要嫌棄。
”
“哪裡,大王來看俺們,俺們高興還來不及,更何況能夠和大王一起吃飯,怎麼會嫌棄大王用過的東西。
”
張載用勺子盛了口湯,放在嘴邊,喝了一勺子,讓後将木勺放下,說道:“味道還可以。
”
一旁的士卒說道:“多虧了大王,咱們唐國軍隊的糧食真的很好,以前俺實在公孫大人手下當兵,幾天吃不到肉,現在幾乎每天都有肉吃。
”
一旁的士卒也跟着附和,他們有的是袁紹軍中的士卒,有的是公孫瓒軍中的士卒,因為種種原因,加入了唐國,成為了唐國軍中的一員,現在也倍感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