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家法
屋外,殘陽如皿,緩緩墜下地平線。
屋内,許青山夫婦跪在地上,眼淚汪汪,卻不敢大聲哭泣,低聲哽咽。
許老爺子衆人狀若兇神惡煞,不念及一點親情。
許春花被許老太太和劉氏、小孫氏按在牆上,緊咬銀牙,目中帶皿,“爹,娘,你們還沒看出來嗎,他們是把咱們往死裡逼啊,老話說虎毒不食子,可他們呢,對咱們還有一丁點親情嗎?
你們還不反抗,一直這樣忍受嗎?
”
她的話像滾滾驚雷,許青山夫婦臉上露出思考之色。
許老爺子和許老太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達成某種約定。
許老太太揚起巴掌扇許春花,“小死妮,膽敢說大逆不道的話,再不教訓你,你是不是就要翻天?
”
啪啪!
她又揚起巴掌,一下又一下地扇許春花。
許春花剛才已被打過一陣耳光,腦子裡嗡嗡的,好像有一堆蟲子在飛,昏沉沉的。
許老太太又扇她耳光,火辣辣的疼痛從面部蔓延至全身,她心中的怒火如同被丢進一個火星的熱油鍋,瞬間點燃,爆發出熊熊的火焰。
她想用手反擊,可雙手被按在牆壁上,一動不能動,唯有雙腳可以自由活動。
她突然起腳,踢許老太太的肚子,卻踢高了位置,踢中許老太太心窩處。
許老太太臉色慘白,雙手捂心,“小死妮,你真狠,想踢死我不成?
”
許老爺子重重地抽口旱煙,煙霧朦胧中,看不清他面部表情,他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春花以下犯上,這是要作亂啊,不動用家法,不讓她知道疼,咱們這個家就過不去下去了。
”
他目光緩緩從衆人身上略過,“青雲,取家法來。
”
啊!
許青雲臉上露出一抹慘白之色,被家法吓得,繼而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其餘衆人也都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許青山碰碰地向許老爺子磕頭,“求爹開恩,不要動用家法……”
他表情驚恐,仿佛要發生什麼了不得的恐怖事件。
通過大人們的表情,許春花隐約猜測家法很恐怖,可她将原主的記憶全部過了一遍,都沒有關于家法的記憶,不知這所謂的家法究竟是什麼。
“爹,給你。
”許青雲雙手平舉,托着一卷白布進屋,鄭重地遞給許老爺子。
許老爺子用力吸幾口旱煙,“我已十多年沒動過家法,春花你惹得我動家法,你真是好樣的。
”
他從白布裡抽出一把木條,寬約三寸,細長,紫色,油光锃亮。
“這……”許春花臉色驟變,前世她看過諾貝爾作假莫言所著檀香刑,裡面所描寫刑具與許老爺子手中的相符,種刑具令人聞之色變。
将檀香木削成寶劍形狀,然後放進香油鍋裡煮,煮時加入面團和生牛肉,煮三天三夜,檀香木變得堅硬而柔軟,成為兇殘的刑具,而其行刑的過程更加兇殘,還有一些惡心。
莫非他要對我實施檀香刑?
許春花想到此處,身體不由得打個哆嗦。
她連忙高喊道,“我不是故意踢她,再說是她先打的我……”
許老爺子不理她的叫喊,對許青雲指指一旁的條凳,許青雲把條凳搬到許老爺子面前。
許老爺子指指許春花,對按着她的兩個兒媳道,“把她按在凳子上,别讓她亂動。
”
許春花掙紮,反抗,可她小小的身闆争不過她們,被按在闆凳上。
她向爹娘求救,許老爺子一舉檀香木,許青山夫婦低頭裝鹌鹑。
“爺爺,手下留情,你聽我說,我還會很多賺錢的方法,我可以幫家裡賺錢……”她向許老爺子表面她的價值。
許老爺子頓了頓,“你說什麼都沒用,該打就打,要不我的威望何在。
”
他掄起檀香木,啪一聲搭在許春花屁股上。
許春花心中松口氣,原來不是檀香刑那種慘無人道的家法,僅僅是打屁股,這還好說點。
許老爺子打了沒兩下,她就改變想法了,雖說僅僅是打屁股,可是許老爺子打的真心疼,不僅肉疼,筋骨也跟着疼。
其實在這個時代,檀香木不僅是檀香刑的刑具,也是打人的刑具,并且,一般常用來打人。
而打人的方法也不同,分為外嚴内松和内嚴外松,經驗老道的行刑者,可以把犯人的衣服打的稀巴爛,但筋骨并未受傷,修養幾天就能康複,這是外嚴内松。
也可以把犯人打得筋骨受損,但外表衣服完好無損,這就是外松内嚴。
這種行刑方法已成為一種手藝,在行刑者之間流傳,想學這門手藝需要拜師。
新手練習行刑方法用衣服抱着青磚或者豆腐,當把衣服包裹的青磚打碎而衣服未破,和把衣服打得稀巴爛,而衣服裡面的豆腐完好無損時,新手才算出師。
許老爺子打許春花用的是外松内嚴的方式,看他的動作,并不狠厲,打在許春花身上,也沒啥變化,可許春花感覺身體好像不屬于自己了,疼的撕心裂肺。
她痛苦地叫着,聲音漸漸變得沙啞。
大門外傳來敲門聲,還伴随着鄰居們關切的問話聲,鄰居聽了許春花的慘叫,關心他們家出什麼事了,特來看看。
許老太太把大門外的鄉親們打發走。
許春花雖然踢中她的心髒,但她休息了一會兒,緩過勁兒來,沒啥大礙。
許老爺子一連打了許春花二十多下,停下來,許春花以為家法結束了。
“說,你賣茶葉的錢藏在哪裡?
”許老爺子的聲音響起。
他對許春花使用家法,目的不僅是立威,還要逼許春花交出賣茶葉的錢。
許春花勾勾嘴唇,露出冷笑,如果被打前,許老爺子問她,她會說出來,可如今挨打了,該受的痛苦也承受了,幹嘛還告訴他錢藏在哪裡。
她咬牙牙關,不理許老爺子。
許老爺子又用檀香木打她,并且打她一次問一句。
許春花的犟脾氣被激起來,甯可挨打也被告訴許老爺子,記不清挨打了多少下闆子,她屁股上皿迹斑斑,氣若遊絲,頭一歪,暈過去。
【作者題外話】:對檀香刑感興趣的小姐姐可以自行搜索,小者就不詳細描述了,因為太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