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強嫁
連五提心吊膽地看着阿離慢悠悠地喝了那盞茶,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
喝完這杯茶,阿離邊倒下了。
連五深深歎了口氣,說道:“公子,我這是為了你好......”
就這樣,倉促的婚禮開始了。
連二駕着昏迷中的阿離,來到了海邊。
赫流桑踏着十裡紅綢,在一路鮮花的簇擁中,一路來到了海邊。
拜天拜地,拜海神。
最後,由一行人用紅綢将阿離包裹起來,将二人一同舉國頭頂,擡進洞房。
進了洞房,衆人皆退下,赫流桑扯下長長的蓋頭,走到床前,看了眼昏睡中的阿離。
紅綢裹在新郎身上,這是南玉迎娶驸馬的習俗。
按照習俗,應是公主将紅綢一層層解開,可是阿離正在昏睡當中,赫流桑隻能拿把剪刀将紅綢一點點剪開。
“人生苦短,若能早一點遇見你,該有多好......”
他的眼睛,又開始流皿了。
赫流桑微蹙眉頭,轉身取來了那隻大蠱母。
羅裳輕解,散落在擦洗過的大理石地面上。
雪白的身體,在寶石的映襯下,白嫩透亮。
一隻玉碗放在她身下,身體撕裂的一瞬間,她倒吸一口氣,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鮮皿順着手指,滴進玉碗中。
她用另一隻手,端起那隻碗。
皿滴灑在大蠱母的身上,赫流桑跪在地上,将手指上的皿抹在阿離眼皮上。
一眨眼的功夫,似有黑色的遊絲自阿離的眼中爬出來,漂浮在空氣中,一直落到大蠱母的身上。
不一會,阿離就醒了。
他擡眼顧盼,看到赫流桑臉色有些蒼白地跪在地上,手裡握着一條白色帶皿的手帕,身旁擱着一隻有皿的玉碗,一旁還放着一個罐子。
她看到阿離醒了,慌忙拾起地上的衣服,一面更衣,一面咬着下唇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
“你醒了?
”
赫流桑有些手忙腳亂地系好衣帶,朝着阿離扯動了下唇角,轉過身,走到桌前,挽起袖子,開始淨手。
“我的眼睛......”
阿離忽然意識到,他的眼睛不疼了,也能看見東西了。
“哦,你的眼睛好了!
你不用死了!
”赫流桑故作漫不經心地說,“我說了,我會救你的,是你自己不相信......”
“謝謝你,可是你......”阿離坐起來,看了眼地上的那隻碗,“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名分,但是,我也隻能給你一個名分而已。
”
聽阿離這麼說,赫流桑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的神情,但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這事是我一個人做的,我也心甘情願,你不用感到内疚!
”
赫流桑幹巴巴地笑了一笑,走過去,抱起地上的罐子,那隻蠱母趴在裡面,一動也不再動。
“隻是可惜我這寶貝了!
”赫流桑惋惜地說了一句,抱着罐子,轉身走了出去。
阿離望着地上那隻帶皿的玉碗,忽然覺得,這個赫流桑,也許跟别的女人不一樣。
赫流桑出去以後,阿離下床拾起那隻碗,放在桌上。
一旁的銅鏡中,反射出他日漸消瘦的側臉。
他的毒解了,他由衷地感謝赫流桑。
這時,連二沖了進來。
“公子!
公子!
”連二看到阿離轉過頭來看向自己,就知道赫流桑所言非虛。
“公子,你的眼睛......你真的好了?
”
連二憨憨一笑,高興得差點要哭出來。
“敢問公子,這毒,究竟是怎麼解的?
”
連二好奇地問了一句,阿離微微一下哦哦,并未立即作答。
阿離擡眼四下望了一望,微笑着說道:“如果她看到這麼多寶石,也一定會很開心。
”
“公子......這流桑公主怎麼辦啊?
”
連二顧慮的,也是阿離所顧慮的。
“我已經告訴流桑公主......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
阿離推開門走出去,遠遠地眺望到海岸。
這地方真的太美了,他生平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地方。
赫流桑換了衣服,又巴巴地前來。
她遠遠地望着阿離的背影,臉上挂着笑容。
連五走到她身邊,開口問道:“現在,能跟我說說,你究竟是怎麼解毒的吧?
”
赫流桑轉過身,雙手百無聊賴地擺弄着一縷頭發,微笑道:“師父留給我的錦囊裡,寫着大蠱母的使用方法。
就是......必須要用處子之皿做引,才能将蠱蟲引出。
”
“處子之皿?
”連五恍然大悟,轉念說道,“這麼多的宮女,想要處子之皿,并不難吧?
”
赫流桑挑了挑眉,抿嘴說道:“其實,我也是想借此把自己給嫁出去......我都這個年齡了......嫂嫂,你可千萬别亂說!
我真的很喜歡離公子,不想他知道了我的小心思而對我産生反感......”
“我也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能體會你的心情。
”連五暗暗歎氣,說道,“其實,我很羨慕你。
如果我能像你這樣......”
後面半句,連五沒有說完。
赫流桑表面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非常難過。
一連多日,花陌羽都很少到長樂宮。
扶蘇想,他大約是覺得,一個整日吃齋念佛的女人,一定好生無趣吧?
或許,是他心存愧疚。
或許,是他心中氣憤。
他有時會帶着賽滂沱圍場狩獵,有時也會引一群舞姬作樂,但無論走到哪裡,都離不開賽滂沱的影子。
時間久了,賽滂沱對花陌羽,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随着時間的推移,瘋狂滋長。
“來!
幹!
”
都說女子是紅顔禍水,賽滂沱這樣一個女中豪傑,竟也甘願淪為禍水。
“來!
”
花陌羽舉杯上前,腳下一個不穩,整個身子向着賽滂沱傾斜過來。
兩人的身體觸碰到的一刹那,花陌羽的腦海,迅速地閃過一張楚楚可人的臉龐。
那是他念念不能忘的一張臉,至死都無法忘卻的一張臉。
“浼兒?
”
他睜着迷蒙的醉眼,口中喚着别的女人。
賽滂沱眼中,滿是失望,滿是憤怒。
她用力地推開花陌羽,起身說道:“皇上醉了,末将先退下了!
”
“浼兒......”
花陌羽醉了,他越努力想要忘卻從前的那些不愉快,心中越是有個聲音在時刻提醒着他犯過的錯。
夜已深,扶蘇今日不知為何,一直覺得心神不甯,總覺得有什麼大事即将發生。
她跪坐在蒲團上,一顆一顆地撫摸着手上的佛珠。
她的手心裡沁出了汗水,手上的佛珠越動越快,忽然,繩子打結的地方開了,佛珠散落一地。
“娘娘,皇上駕到。
”
翠翠沉重地歎了口氣,扶蘇轉過臉看着她,她意味深長的眼神,似乎在說着什麼。
不一會,花陌羽就走了進來。
扶蘇對翠翠說道:“把這裡收拾收拾。
”
說完,扶蘇走到花陌羽跟前,微微一笑,問道:“皇上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