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小心的瞥了顧老爺子一眼,想着要怎麼斟酌言辭,才能不讓老爺子太難過,老爺子因為當年顧臻弄丢的事情已經愧疚了這麼多年,他實在不忍心再看老爺子因為此事而難過。
“外公,二表哥娶的媳婦是農村的,不比得京都這邊大家培養出來的女子,農村裡長大的女孩子難免有些小家子氣,您别抱太大期望,不然怕是會失望。
”
秦然說的有些婉轉,事實上他雖然沒有見過他那位名聲顯然不大好的二表嫂,但是光聽人描述就能夠想象的到,一個一米五幾的小姑娘家居然有一百八十斤重,那是胖到了什麼程度,也就是他那内心強大如斯的二表哥才有這樣的勇氣,換了他,卻這麼個又懶又醜又胖的女人,幹脆讓他去死一死好了。
“你這臭小子,什麼觀念,還看不起人家農村的姑娘,别看着咱們家現在風光,祖輩說不定就是種田的。
要我看這農村姑娘好啊,一點都不比得城裡的姑娘,嬌氣的很,穿的花裡胡哨的,像什麼話!
農村出來的姑娘質樸能幹,沒有那麼些花花腸子,才是會過日子的。
”
顧老爺子并不是那些觀念老舊的大家長,思想開通得很,見秦然這麼說他的孫媳婦,着急着就護上短了,他那二孫子從小聰明懂事,眼光肯定是好的,娶回來的兒孫媳婦肯定也是好的。
“外公,那姑娘長的其實不怎麼好看,還‘有點’胖。
”秦然用‘有點’這個詞來形容,用詞實在是很含蓄
“胖點好啊,現在的姑娘都瘦津津的一個,看着就沒幾兩肉,生孩子的時候怎麼有力氣,還是胖點好,胖點有福氣!
至于好不好看這個問題,要這麼好看做什麼,好看能當飯吃啊,而且各花入個眼,好不好看的每個人的看法不同,既然阿臻能娶她,證明在阿臻眼裡我兒孫媳婦是好看的。
”
秦然真想說老爺子你誤會了,胖點是有福氣,胖過了頭那就不是了,而且那姑娘不是二表哥看中的,是被人硬塞的,可這話到了嘴邊怎麼都出不來,要是讓老爺子知道顧臻結婚的原委,那得有多難過和傷心,如果顧臻不是離開了顧家哪裡用受這麼多的罪,又哪裡會他養母的恩情所迫娶一個村姑。
秦然心裡這麼想,嘴裡卻還是笑嘻嘻的順着老爺子的話往下說:“外公說的是,那姑娘身體好,一定能給二表哥生個大胖小子,不過二表哥常年在部隊,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大胖小子估計還沒那麼生出來。
”
“臭小子,什麼那姑娘,那是你二表嫂,給我尊敬着點,再讓我聽見你不恭不敬的話我讓你老子揍你。
”老爺子以為秦然是因為他兒孫媳婦出身農村所以看不大起,吹胡子瞪眼的說道,從一開始護着葉喬,不許聽見說他孫媳婦的半點不好,老爺子愛屋及烏,把對顧臻的愧疚和疼愛惠及到顧臻身邊的人。
“知道了,那是您的寶貝孫媳婦,我的二表嫂。
”秦然見老爺子這态度,心裡嘀咕着,那胖姑娘有再多的不好他都不能說了,老爺子對顧臻的愧疚比他想象的更深。
老爺子見秦然這般才滿意的點頭:“不過你說的确實是個問題,阿臻常年在部隊,别說我的寶貝曾孫子,就是對小兩口的感情發展也不利,還是讓兒孫媳婦随軍好了,到了部隊還能照應阿臻的生活,這樣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對,就這麼辦。
”
“外公說得對,估計二表哥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已經打了報告上去,打算讓二表嫂過去随軍呢。
”
不過随軍的原因可不是咱們說的這個,秦然在心裡加了一句,顧臻之所以讓葉喬去随軍,不過是這姑娘實在太會折騰,鬧騰的厲害了所以才不得不答應讓葉喬随軍,這樣的性格就算去了部隊,也是給二表哥添麻煩,哪裡還能照顧二表哥,是二表哥照顧她才對。
秦然心裡對葉喬是有偏見的,自己這樣優秀的二表哥,娶了這麼個不堪的女人,身世不好不要緊,長得不好看也不要緊,沒文化也不要緊,可就這麼什麼都沒有的女人,還又懶又饞,腦子跟碰壞了似的,一點中華民族的美德都沒學到,簡直把他的好表哥糟蹋了。
秦然之所以會對葉喬印象這麼差,也歸功于之前打聽出來關于葉喬的事情,這些多半都是從軍子那兒得來的消息。
軍子對葉喬之前是鄙視和不屑,後來更是把葉喬當成了擋路石眼中釘,尤其是那天在葉喬手裡吃了這麼大虧,可謂是仇人一般的存在了,自然不可能說葉喬什麼好話,尤其是知道了來人很可能是顧臻的親人,軍子隻一股腦兒的把葉喬這些年的‘惡行’說了個遍,就沒兩句好的。
“這樣吧,你二表嫂孤零零一個人在村子裡,一個小姑娘家的我也不放心,她沒去部隊随軍之前你去照看着,也和你二表嫂聯絡聯絡感情。
”
“啊?
讓我去照看二表嫂!
外公,這、這不太好吧。
”秦然沒想到老爺子會出這麼個主意,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他不想去啊!
他審美觀這麼高的一個人,讓他去山溝溝裡對着一個又懶又醜又胖的女人,這不是折磨他嗎,簡直比要他的命還厲害。
“有什麼不好的,那是你二表嫂,你嫡親的二表嫂,你過去聯絡好了感情,讓她對咱們家有個了解,将來也在阿臻面前多替我們說幾句好話。
阿臻那孩子對我們是怨的,因為之前的事情,再加上有些誤會,怕是根本不肯認祖歸宗,到時候二孫媳婦幫着勸勸,阿臻也能聽進去幾句。
“這恐怕沒什麼用吧,二表哥那麼有主見的一個人,怎麼會聽他媳婦的枕頭風。
”說不定起的還是副作用
“讓你去辦的事去辦就是了,别給我歪歪唧唧的,事情辦不好,我讓你老子收拾你。
”
秦然苦着一張臉從老爺子的書房出來,才走了幾步路,就見他一貴婦人站在那兒等着,朝他招手,那赫然是他親愛的舅母大人,秦然的臉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