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退後,将手中的鐵棍向前一橫,把莫非擋在身後。
就在這時,小巷的四周“簌簌”落下四個黑衣人,将他倆圍住。
“大哥,就是他們。
”
“上!
”
黑衣人一聲令下,四人刀劍出鞘,沖刺上來。
丫丫将棍反手一轉,黑影重疊中,鐵棍以刁鑽的角度,伶俐的插入。
丫丫出手極重,棍棍直擊要害。
黑衣人皆是四脈武者,原本以為可以一擊必殺,卻不想對方竟然也是武者。
雖然隻是三脈武者,但出手招招奪命,不留一點餘地,一時間,黑衣人竟難以取勝。
數回合之後,其中一黑衣人指着莫非道:“老三、老四去殺他,我們拖住這個女人。
速戰速決!
”
言罷,其中兩人陡然躍步上前,丫丫一時分神,另兩人見狀,出招襲來。
丫丫一邊招架對方,一邊喊道:“相公小心。
”
小巷太過寬闊,這樣不适合用銀針!
莫非皺了皺眉,轉身朝深處跑去。
轉了幾個彎,已進入深巷,巷子一臂之寬,僅容一人通過。
莫非氣喘籲籲的停下,看了看身後窮追不舍的黑衣人,向懷中摸去。
糟了!
人算不如天算!
銀針隻剩一根了!
莫非心思翻轉間,黑衣人跟了上來。
“上。
”
黑衣人執劍刺來,莫非側身一閃,一個勾拳朝着他的下巴擺去。
黑衣人吃驚于他的反應,但隻是輕輕一退,便躲了這招。
“有意思。
不過……也就這樣了!
”兩個黑衣人話不多說,一招“水上蓮花”橫挑,劍聲喑啞。
莫非見劍使來,不敢大意,就地一滾,堪堪躲過。
他前世雖是軍醫,但效忠于特種部隊,熟谙各種搏鬥技巧,倘若不是因為身體孱弱,倒未嘗不敢一戰。
但眼下身體受限,隻能依靠手中這根銀針。
莫非頭疼,黑衣人更是頭疼。
眼前的少年明明看起來不堪一擊,卻屢屢失手,再這樣僵持下去,隻怕會驚動京兆尹的士兵。
兩人相視一眼,長劍“叮鈴”,運氣于劍,雙劍卻是直封莫非死路。
一直以來,莫非都知道他的身體裡有一小撮真氣,這點真氣凝結在一起,無法用于修煉,卻可以在生死關頭強行調用。
再加上此處地方狹隘,比較隐蔽,若是找好角度,這根銀針或許可以殺死兩個人。
莫非屏氣凝神,找尋劍影真身。
真氣凝聚,雖然會造成的反噬,不過也沒辦法了吧?
莫非看着越來越近的劍,暗暗引導真氣到指間。
就是這時!
莫非把眼一睜,手腕轉動,指間銀針“咻”的飛出。
黑衣人見空中一點寒芒出現,卻并未在意,輕蔑的看了莫非一眼,使劍朝銀針劈去。
但是,劍未至,針先到。
黑衣人瞳孔一縮,脊背發涼,巷子太窄,避無可避,一個翻身朝後退去兩步,劍提速。
“铮!
”
銀針與劍相撞,但并未停下,竟然以一個扭曲的路線,向黑衣人眉心直直刺入,勢不可擋,洞穿腦袋,向身後的另一黑衣人刺去。
那黑衣人眼疾手快,劍上撩,身子翻轉,躲過了銀針。
而前邊的黑衣人眼睛睜得老大,身體卻墜落下來,攤在地上,一動不動。
“三哥。
”
身後的黑衣人眼見他進氣多出氣少,恨聲道:“你個卑鄙小人。
”
早已算好了他會後退兩步,但還是……失敗了,竟然沒有把兩個都殺死!
莫非遺憾的蹙眉,過了片刻,他撫着疼痛的兇口,笑了笑,用極輕、極淡、極富有節奏的語調說:“卑鄙小人?
是啊,我就是卑鄙小人。
”緊接着他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你最好保護好你肩膀上的頭,否則,你就隻能和你這三哥去下面做兄弟了。
黑衣人看着莫非狠厲的樣子,以為他手裡還有銀針,蓦地心裡一怵,顫聲道:“你……你想怎樣?
”
莫非沒有答話。
此時,他必須表現的鎮定自若,才能蠱惑對方。
否則,一旦讓對方知道自己手裡沒有銀針,就真的再劫難逃了。
莫非強行吞下咽喉處的鮮皿,扶着牆壁站起來。
在用真氣打出銀針後,他渾身已經氣力全無,現在雙腿還在不斷的打顫。
即便這樣,對面的黑衣人也不敢有半絲輕視。
自始至終,他們都太過輕視對方,倘若上來就是必殺之招……也許莫非還沒有機會!
莫非緩緩扶牆站起,然後一步一步朝巷尾挪去。
追還是不追?
黑衣人躊躇在他三哥面前,糾結的看着莫非一步步走遠。
“老三,老四。
”就在這時,黑衣人聽到他的大哥的聲音,趕忙喊道:“大哥,我們在這裡。
”
正扶着牆角蹒跚前行的莫非,手一頓,一口濃皿“噗”噴出來,身體再也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此刻他已幾近昏厥,用僅有的一點清醒,驅使自己的手指抵在神庭、幽門兩個穴位處,不斷的揉捏,使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可他心裡清楚,自己已經快要陷入絕境。
那邊另外兩個黑衣人趕了過來,三人慢慢的向莫非靠攏。
“大哥,二哥,小心點。
這小子有古怪!
”另兩人聽完後,謹慎的提防着,如履薄冰般緩緩靠近莫非。
莫非倚靠着牆,看着黑衣人近在咫尺,依然自顧自的推穴。
丫丫呢?
丫丫去哪兒了?
莫非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再次使用秘法,那他的經脈就會全部封閉,這輩子再也無法練武。
不過現在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看來,隻能孤注一擲了!
莫非默默的将手指擡至頭上,正準備按穴,突然眼皮顫了顫,自己的影子……在動!
難道……是他?
黑衣人不知莫非為何發呆,但見他頹靡在地,毫無反抗之意,當下也不猶豫。
“去黃泉陪我三弟吧!
”一劍刺去。
“嗤!
”
聲音尚未消弭,須臾之間,地上一道影子倏然而起,一道寒光乍現,黑衣人尚未來得及反應。
一劍而過,三個黑衣人的脖子間,竟齊刷刷的裂開一道縫,皿飛濺而出。
而那道影子,卻似從未出現。
莫非低頭看着自己照在地上的影子,影子和他極不相稱,正舉着劍對着遠處的一個角落。
莫非順着劍的方向看去,發現另有一黑衣人正負手而立,站在那裡,遙望自己。
莫非和那個黑衣人對視良久。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