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非站在城郊高崗上,發完那句感慨後的某天。
在臨書街,遊師靜和關山月一戰後的某天。
長安城門,無數平民百姓和風流士子,将此處圍的水洩不通。
在寬廣的大街上,齊刷刷的站着兩列士兵,士兵前方,身着朝服的賢王、冷蒼雲、周寒、葉經權肅穆的站在地上。
旁邊站着諸如冷扶童、葉臣、李青青、葉靈竹等人。
正在迎接來自秦國的使臣。
午時剛過,城門上有人敲響鼓聲。
随後,在城門中央,來自大秦的使臣浩浩蕩蕩而來。
其中居于首位的是道玄門古煙客的八大弟子中,排名乾位的大弟子,傅天一。
在他身後,跟着一列威武雄風的士兵,士兵身後,則有數輛馬車。
即便看不清馬車内的人,但衆人也知道,馬車中必定坐着大秦無涯書院院長、四大儒賢中排名第三的公羊伯。
除此之外,還有知否書院的院長安夫人,以及知否書院的衆多女學子。
馬車再往後看去,便是大秦溫筆蘊、習墨然、裴紙南、周硯心四君子,四人身後,跟着幾十名學子以及一些士兵。
秦國使臣一行有五百來人,此五百人中,除過士兵,俱是赫赫有名之人。
見此盛況,長安人民極是熱情,踮腳相望,一臉關切。
馬車“轟隆隆”的駛來,賢王等人相視一眼,微笑着迎上去。
此時,在中間一個秀氣典雅的馬車,坐着一個淡雅脫俗、舉止娴靜的女子,女子正在閉目養神。
在她旁邊,一個肥胖憨厚的女子,滿臉興奮的窺視着窗外。
正中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安夫人瞥了一眼她,拖着聲音道:“雲瑤。
”
見坐在正中央的安夫人瞪了她一眼,雲瑤委屈的撅了撅嘴。
然後看着顔心塵,抱怨道:“坐了這麼久的馬車,快累死了。
心塵姐,你說靈竹姐一會兒會不會來接我們?
”
顔心塵溫婉笑道:“靈竹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來的。
”
安夫人看着兩人搖了搖頭,道:“今日到了四方館,你們好好洗漱一番,待到明日,我會着人将大唐文會上,那些才子的詩詞拿過來。
到時候你們看看,心裡也有個數。
”
“是――”傅雲瑤苦惱的拖着長長的聲音,翻了一個白眼。
顔心塵抿嘴微微一笑。
馬車後邊,高頭大馬上坐着的裴紙南,望着車簾中影影綽綽的影子,一時發愣。
在他身旁,周硯心戲笑道:“你這可是看了一路了,小心眼珠子掉出來。
”
裴紙南赧然一笑。
在前方,傅天一上去與賢王等人寒暄。
葉靈竹則急不可耐的朝顔心塵乘坐的馬車跑去。
“哈,靈竹姐,我可想死你了。
”
……
相對于長安城門的熱鬧非凡,一頁書則顯得有些凄清。
不過,莫非也樂得自在。
這幾日,有才子陸陸續續給他遞了帖子,邀請他參加詩會,他都擱置在了一邊。
如此一來,折了很多學子的面子。
但好這幾日,懸天府在探查城郊草場的命案和葉公書被刺一事,鬧得人心惶惶。
衆人隻當他膽小怕事,不願出去招惹是非,也就此作罷。
偷得浮生半日閑!
一早,莫非和丫丫便去城郊練武。
随後回來,打了個盹兒,便開始搗鼓吃的。
自從來到滄海書院後,莫非和丫丫吃飯開始變得挑剔,一日三餐,基本不帶重樣的。
兩人現在吃貨的道路上,策馬奔騰,難以回返。
莫非從旁邊矮小的廚房出來,手中端着一個泥爐,臉上帶着欣喜。
經過數次失敗,終于做成了這個烤爐,這樣意味着,以後随時可以吃到披薩。
丫丫看着莫非手中抱出的烤爐,納悶的和着面。
相公說蔬菜披薩……是什麼?
帶着對于未知食物的疑惑和對相公的信任,丫丫手中和面的力道加大了幾分,速度加快了幾分。
忙忙碌碌一會兒後,莫非按照兩人的食量,終于烤出了四塊披薩。
聞着美味可口的披薩,丫丫連忙拿起筷子。
“這個要用手吃。
呶……我洗手了,你放心。
”
說着莫非直接用手拿起一塊,遞給丫丫。
随後,又看着丫丫道:“你洗手了嗎?
”
丫丫點點頭,一邊嚼着嘴裡的食物,一邊道:“我和面了,也算洗了。
”
那就是沒洗……
莫非看着桌上的披薩,瞪了一眼丫丫。
算了,吃吧。
勉為其難的拿起一塊。
“吱――”
莫非剛把牙齒放在披散上,一頁書院的門應聲而開。
讓莫非意外的是,今日來的不是鄭獨,也不是半緣,而是李言蹊……
今日的李言蹊,又恢複了男裝打扮,手中執着一把折扇,風度翩翩。
不過,也許是因為她本身太過美顔妖娆,即便是男裝打扮,也有一番别緻的風韻。
在她身後,跟着那日天香樓莫非見過的侍衛蔔三。
“今日,大秦使者剛到長安,那些士子都跑去觀看了。
沒想到,你卻躲在這清淨的院子裡。
”李言蹊一邊扇着扇子,一邊翩翩然走來。
莫非咽下嘴中的食物,笑道:“這麼熱鬧的景象,公主不去看。
反倒探查我的消息,來這孤宅陋院。
”
事情被戳穿,李言蹊不以為意,坦然一笑。
徑直走過來,坐在莫非對面的石凳上,看着桌上的披薩,疑惑道:“咦?
這是什麼?
”
說着拿起桌上的披薩,向嬌唇放去,嚼了一口,李言蹊眼中一亮,點頭稱贊道:“恩……不錯。
”
披散僅有四塊,莫非和丫丫各有兩塊。
見李言蹊拿去一塊,丫丫心中暗惱,将剩下的那一塊直接放在自己碗裡,如此一來,莫非隻有手中的一塊了。
“這個不錯,是你做的?
”
丫丫搖了搖頭,看着莫非。
李言蹊一愣,緊接着搖頭稱道:“沒想到,你還會還會做這個。
”
平時山珍海味吃慣了,偶然吃到披薩,李言蹊如同斷奶已久的嬰兒,沉默着,埋頭苦吃。
此時她是男子打扮,也不用像女兒家一樣細嚼慢咽,因此,一塊披薩竟像風卷殘雲般轉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