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章大夫此類的,都是河西地界上的久負盛名的名醫,一生懸壺濟世,頗受百姓愛戴。
這次瘟疫爆發後,他們放棄了安逸的日子,不辭勞苦的跋山涉水來到這戰亂之地,更為了醫治百姓夙興夜寐。
燕雲十六郡的黎民百姓,無不敬重愛戴他們。
有了這些名醫做說客,百姓雖然心中還有些别扭。
但是,聽完他們的寬慰之後,心中多少好受了一些。
更何況,自從秦軍兵臨城下後,燕雲十六郡的軍民但凡能夠退守霸州城的,早已離開這裡。
而一些攜家帶口的老弱病殘,全部被葉懷武聚集在了雲城、燕城、明城三城。
燕雲十六郡一帯,民風淳樸,三座郡城的土著居民在接納來客後,也能與他們和諧相處。
不過,雖然家家戶戶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接濟這些人,可無奈人口衆多,實在忙活不過來。
所以,對于身患疫病死去的人,一時間,無暇照顧。
現在,官兵将屍體統一燒毀,他們心中哀痛,卻也意識到此舉大大的減輕了他們的壓力。
輿論的壓力得以解決,為解決疫情帶來不少的便利。
從屍體焚燒那天起,雲城的軍民在莫非的号召下,開始衆志成城的抵抗疫病。
起先,那些名醫還是将信将疑。
不過,本着為百姓着想的心态和對醫道的熱衷,他們做事依舊一絲不苟。
治理瘟疫期間,在治安防護、挖溝渠、淨化水源、打掃衛生等事上,由士兵和一些自發組織起來的百姓負責。
在燒水做飯、照顧患者上,城中的婦女們在蔣氏、李青青的号召下,組建了一個娘子軍,餐餐照顧的無微不至。
至于莫非和那些大夫,則是觀察症狀、熬藥、記錄數據、寫藥方。
不過,後邊的記錄數據、寫藥方基本上都是莫非一人所為。
那些大夫包括張太乙等人,都是一生緻力于醫道的名醫。
所以,莫非說的那些東西,他們理解起來雖然吃力,但是毫不妨礙他們能夠迅速上手。
雖然前兩天,疫情沒有顯出什麼好轉趨勢,但是,在大家衆志成城、幹勁兒十足的狀态下,衆人一掃心頭的陰霾。
城外駐紮着虎視眈眈的百萬秦軍,城裡卻是欣欣向榮的景象,兩相比較,顯得非常奇怪。
如此過了三日,這天,坊市中,章大夫将手中的抹布遞給身後的徒弟。
一邊在水盆裡洗着手,一邊搖頭道:“原本以為,莫公子口中的酒精就是我們正常喝的酒。
沒想到,竟是通過如此複雜程序制作出來的。
”
他身後的徒弟是個年約二十有餘的男子,看起來有些跳脫機靈。
“師父,那這個像酒一樣的東西能喝嗎?
”說着章大夫的徒弟,手指朝乘有酒精的桶中蘸去。
一旁的任大夫呵斥道:“胡鬧!
不要命了!
啊?
沒聽莫公子囑咐這個不能喝嗎?
”
任大夫呵斥了一句,章大夫的徒弟吓得趕緊将手縮起。
章大夫瞪了一眼他,搖頭歎道:“你呀!
你呀!
為師怎麼說你的,你這性子,該好好收斂收斂了,不然以後怎麼診脈行醫?
别平白的害了他人性命。
這酒精以後給我離得遠遠的。
”
趁着章大夫訓斥藥童之際,任大夫低下身子,粗糙的手向那個患者的額頭探去,一摸,訝異道:“章兄,神了!
”
“嗯?
”章大夫見任大夫一臉的驚訝,也趕緊将手探向那人的額頭,眼睛一睜,喜道:“妙啊!
沒想到這真的有用,而且會這麼有效。
這可真是神藥啊!
有了這東西,以後遇到發熱的病人豈不輕而易舉就能治救!
”
“是啊!
莫公子能夠做出這種東西,真乃神人也!
”任大夫看着一大桶的酒精就那麼不加珍惜的倒在粗糙的水桶中,頓時有些肉痛,暴殄天物!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大夫快速跑來,頭上冒着熱氣,額上淌着細汗。
章大夫和任大夫以為出了大事,詫異道:“戴兄,怎麼了?
是不是又發現有人患有瘟疫了?
”
那個姓戴的灰發老者,想要說話,嗓子卻像冒煙一樣難受,喘了兩口粗氣,咽着口水道:“不是……不是!
剛才我和藥童去走訪了雲城五條街區的百姓,發現啊!
沒人得疫病。
沒人得疫病,老章,老任啊,這疫情我們控制住了!
”戴姓老者喜極而泣,連忙擡起袖子擦拭眼角的淚水。
“好啊!
……好啊!
這真是天大的喜事,看來莫公子的方法确實有效。
”
章大夫接着任大夫的話,連聲贊歎道:“是啊,如果能夠治好坊市中隔離的人,那我們這次就能給百姓一個交代了。
”
坊市裡,光是患有疫病的足足有兩萬多人,之前光是焚燒的屍體數量已經達到了六千之多。
這兩萬多人,也是個不小的數目啊!
三人想到這裡,又陷入一陣沉痛之中。
章大夫的徒弟剛剛挨了訓,正愁沒有機會插科打诨,現在見他們三個一臉哀戚,寬慰道:“師父,師叔。
如果其他的方案是有效的,證明莫公子的治療方法也會有效,你們無須擔心。
隻要我們對症下藥,到時候,這些人一樣可以治好。
”
章大夫笑道:“不錯!
我們既然選擇相信莫非公子,就要相信他能幫助我們治好瘟疫。
”
其他兩人聽到這裡,頓時信心倍增。
……
葉府的某處書房裡,桌上擺着厚厚的各種冊子,這些冊子,是這幾天别人搜集好送來的冊子。
這些冊子中,詳盡的記錄了瘟疫發生後,疫病患者的人數、症狀、死亡人數以及吃的藥。
莫非這幾日并未離開過葉府,而是在書房内分析數據,整合資源。
他所做的,就是統籌全局,安排任務,将疫情的發展控制在自己的理想計劃中。
過了十天之後,坊市中的患者還是之前的那副樣子,病人的狀态沒有好轉,那些大夫心中愈發的焦急。
已經過了十天了,患者還沒治好,那些大夫難免心裡嘀咕:難道……莫公子給出的方子有問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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