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絕生口中的對手二字尚未說出,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諸葛護已經從懷中摸出兩隻毒镖。
這般近的距離,若是丫丫任由諸葛護出手,九脈武者的偷襲,必然會産生難以估量的後果。
就在蒼絕生和文清雪以為諸葛護将要成功時,卻見那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姑娘手中的大鐵棍不知怎滴揮了一下,衆人面前一道黑影掠過,諸葛護手中的毒镖尚未揮出。
“叮鈴”一聲脆響,就見諸葛護手中的毒镖被打落在地。
諸葛護隻覺手腕處一陣發麻,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又是一黑。
諸葛護急急向後一退,等到視線中的迷糊黑影變得清晰,心窩處如被巨錘重擊了一般,疼到發麻。
随即,那股疼痛從心窩處蔓延,麻痹了整個軀體。
諸葛護望着丫丫清冷的面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自從他成為武林盟的盟主後,這天下能夠讓他懼怕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面對蒼絕生和文清雪,他雖然忌憚,但知道自己的身後有武林盟,有朝堂上錯綜複雜的關系。
對方就算真的起了殺心,但顧忌着他背後的力量,也絕不敢痛下殺手。
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會被自己當初不以為然的這個小姑娘殺死。
諸葛護沒有更多的思考時間,由生到死,在那根冰冷的鐵棍上,顯得極為倉促冷峻。
丫丫殺掉諸葛護後,連一絲憐憫和猶豫都沒存留,就直接向另外八名黑衣人追去。
樹倒猢狲散……
諸葛護一死,武林盟的其他人沒了主心骨,倉皇逃竄。
然而,在丫丫、老七和侏儒的追殺下,那八名黑衣人在失去戰意後,隻能像個待宰的羔羊被一一屠殺。
最終的結果是九名黑衣人,七人殒身,其餘兩名在重傷下逃了出去。
蒼絕生和文清雪面面相觑的互看一眼,他們雖然出自草莽,但對朝堂之上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這一年多裡,莫非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一躍成為天下文會的榜首,後來幾經輾轉到了燕雲十六郡,以一己之力,治好了燕雲成千上萬的黎民百姓。
緊接着成為燕城守将,以區區數十萬将士抵擋住大秦百萬雄兵猛将。
莫非的之名,早已如四大儒賢、九大武道名家、三個人間帝王般響徹中州。
雖然在後來的霸州城,漢陽王的死使得莫非變得撲朔迷離,但按照莫非之前的成長軌迹來看。
蒼絕生和文清雪對莫非的印象更多的是懸壺濟世、義氣書生模樣。
可現下看來……此人斬草除根的狠辣手段倒是和朝堂中人不相上下。
……
這時候在叢林中央的小道上,李言蹊騎着馬悠悠的走出來,絲毫沒有在意莫非和丫丫殺掉武林盟的這些人會不會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
闊别已久的朋友見面,竟讓李言蹊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自從莫非離開長安後,李言蹊的生活又開始變得百無聊賴。
所幸的是,半緣進入公主府後,給公主府帶來不少歡聲笑語。
李言蹊從小一個人生活在偌大的公主府,沒有兄弟姐妹的陪伴,沒有父母長輩的呵護,内心深處早已被荒蕪的雜草籠罩起來。
半緣雖然也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但她卻有缪缪和口口陪伴,再加上年紀小,真是天真爛漫的時候,也不畏懼李言蹊的公主身份。
有了莫非的交代,兩人由一開始生疏到熟稔再到形影不離,不是親人更似親人。
“你回來了?
”
李言蹊瞧了莫非和丫丫好半天後,終究沒有說出其它話,而是很生疏、蹩腳的說了這麼一句廢話。
“我回來了。
”
莫非的話倒顯的有些自然。
“嗯。
葉相辭官了……靈竹和張家公子他們回來了,不過……張太乙似乎被他的夫人圈禁了。
半緣很好,這一年裡個子長了不少,有時候他會回滄海書院看看,說是想念你做的糖葫蘆,還想念丫丫姐姐。
滄海書院很好,自從你治好瘟疫後,再也沒有人敢看不起你們醫科的學子了。
雖然……你殺了王叔,其實也沒什麼,現在民憤四起,父皇沒有時間關心那個。
就是葉老病倒了,葉臣和士子們去請願時,被官府的人打傷了……”
李言蹊說的話沒有絲毫邏輯,似乎是想起什麼就說什麼,大事小事,巨細無遺。
力求讓莫非在第一時間知道長安的整個動态,因為她知道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又灑脫自然的男子,在那遙遠的霸州城做出的事情是多麼的兇險,多麼的孤注一擲。
在漢陽王死去的那一瞬間,意味着莫非直接向大唐的最高權力宣戰,向那個威嚴冰冷的龍椅上坐着的人宣戰。
李言蹊絮絮叨叨的說着,将所有人晾在了一邊,但是尊貴如蒼絕生、文清雪之流,卻也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意思。
因為他們知道,面前站的這一男一女所說的事情很有可能決定着這個大唐将來的走向,也很有可能決定着今後的中州将會發生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
李言蹊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在說完後,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沒有要說的了,這才道:“所有的事情我都說完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
“鄭獨的墓……在哪裡?
”
莫非的聲音有些平靜,仿佛在說着一個毫不起眼的事情,但這句話,卻讓蒼絕生和文清雪對莫非的看法産生了一個極限的扭轉。
李言蹊氣息一窒,自己說了半天,獨獨沒有提到鄭獨的死,就是希望不要提起衆人心中的傷痛。
沒有想到,莫非第一個問題就是有關鄭獨的墳墓去處。
“在城郊瀑布旁邊。
他給你留了一份書信,在葉老那裡。
聽說……他死前給餘小花說過,你喜歡去城郊瀑布那裡習武。
你們亦師亦友,生前不能和你上陣殺敵,他希望自己死後,能葬在那裡。
等你回到長安再在那裡練武時,或許心皿來潮時作詩時,他還能……第一時間看到。
”
李言蹊說着說着聲音笑了幾分,其餘人的呼吸也開始變弱了幾分,似乎是這份令人動容的友情讓這一切都凝結在了一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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