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堂屋,李修文拱手道:“此次有勞嶽丈了!
”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王武瞪了他一眼
“這倒是小婿的不是了,我在這給你老賠罪,還請見諒!
”
李修文忙拱手作了個揖,這才接着說道:“嶽丈可有意于擴張車馬行的生意?
”
“擴張生意?
”
王武聞言一愣,轉而發出爽朗的笑聲:“你小子的心眼兒多着呢,此次是想讓我幫你對付吳家,打壓他們吧?
”
“什麼都瞞不過你老。
”
李修文奉承了他一句,接着道:“不過不是打壓,而是——吃掉吳家車馬行!
”
王武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不容易吶!
”
“難倒也不難,得看用什麼方法。
”
李修文說着,湊到了王武面前低語了幾句。
王武聞言頓時眼神一亮,連贊出聲:“好、好。
好!
好主意!
”
轉而又覺得有些不妥,遲疑道:“這般行事是否太不地道?
”
“同行是冤家,若有機會吞并王家的産業,你老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
同行是冤家!
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弱肉強食,從來都是生存的法則。
今天你對你的對手心存仁慈,他日你落在了他的手裡,可能連性命都不保!
李修文非常清楚這個道理,從他對吳家出手,就沒想過隻是打砸一番,小打小鬧。
吳家是世子朱紹烱的爪牙,之前的埋伏刺殺就是他們所為。
他們的存在,時刻威脅着自己的生命。
再則現在已經正式宣戰,朱紹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所以,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放任吳家在一旁虎視眈眈。
所以他非常堅定,也非常果斷。
隻要王家順利吞并了吳家,那麼整個開封的地下勢力,都将掌控在自己手裡。
不說對眼前的局面十分有利,就是對自己将來的發展,也是大有裨益。
王武聞言心裡一凜,才醒覺自己過慣了安逸的日子,已然忘記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原本之前在生意上,王家和吳家就多有摩擦。
如今自己的人又砸了吳家車馬行,兩家已經勢同水火。
怕是吳家那位,此時心裡恨極了自己吧?
“啪!
”
茶杯撞擊地闆破碎的聲音,朱紹烱面色陰沉似水地坐在上首。
半晌,他才冷笑道:“真是不識好歹!
本世子想敲打敲打他,他難道看不出來?
居然還如此的不識相!
”
面前的馮權哈着腰說道:“既然他無意投靠殿下,殿下便無需再對他仁慈了!
殿下有什麼吩咐,盡管讓老奴去辦。
”
“我倒是想!
可他如今沒什麼把柄落在我手上。
”
朱紹烱歎息道。
随着明成祖朱棣的削藩以後,到了這個時期藩王的權柄,可遠不如明朝初年了。
如今襲封了那麼多代,藩王又很少有機會入京,早就和京城皇宮裡的那位皇帝,沒什麼親近可言了。
朱紹烱當日和李修德所說的那番話,隻是在威吓他而已。
真若是想辦了李家,那也是需要手上握有把柄的,而且要罪證确鑿!
如此,才能給李家安上罪名。
現在李修文已經有所提防,可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能讓他有機可乘,對李家進行栽贓陷害!
“這可不簡單?
”
馮權陰笑道:“王家不是和他關系密切麼?
”
朱紹烱聞言一愣:“你是說讓吳家和王家開戰?
可吳家現在的實力,可遠遠不如王家!
”
馮權自信地一笑:“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
朱紹烱聞言一愣,轉而哈哈大笑:“妙!
實在是妙極了!
”
“哦?
”
王府的另一邊,朱紹烨聽了彙報後劍眉一挑,轉而淡然笑道:“有心招攬不成,反而被斬了吳家這個急先鋒,士氣大傷呀!
這回大哥可是要氣得跳腳了。
”
“可不是?
要說這個李修文也太過張狂了,明目張膽地就和世子殿下對着幹,他就真的不怕死麼?
”
面前的年輕男子也笑道。
這個人的年齡約莫二十歲左右,皮膚白淨,長相清秀,身材是屬于那種不怕不瘦、很标準的類型。
此人名叫楊振,是朱紹烨的心腹随從。
朱紹烨輕輕搖頭道:“他不是張狂,他是在等我的态度呢。
”
楊振聞言一愣,:“他知道殿下?
”
朱紹烨笑道:“你沒發現咱們周圍多了些眼線麼?
”
楊振聞言恍然道:“難道是他的人?
我還當是那邊兒派來的呢!
”
“大哥如今對咱們的防備已經減弱,不會增加人手。
”朱紹烨自信地說道。
“殿下作何打算?
”
“靜觀其變!
”
談完了接下來對付吳家的計劃後,李大官人又厚着臉皮,向老嶽丈讨了幾個機靈的人手,全派去給了陳義。
回到家時天色已晚,簡單地吃過晚飯,李修文便準備沐浴一番。
今天奔波了一天,一身的汗味,李大官人覺得,再不洗掉的話,可就有損自己的魅力值了。
這是一個看臉的社會,但是你長得再帥,也總不能一身的汗臭味吧?
美女都不敢和你近距離接觸了,還如何在這大明朝把妹?
正在浴桶中閉目養神,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
李修文不用睜開眼睛都知道,肯定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女人——王冰來了。
來人确實是王冰,現在家裡的丫鬟,已經都知道她是未來的少奶奶。
少爺沐浴,少奶奶進去有什麼不妥的?
做下人要有做下人的覺悟,人家夫妻間的事兒,自己還是少摻和些為妙。
所以,門口的丫鬟又沒有阻止她,任由她闖了進來。
王冰進來才發現情況不對,見到李修文坐在浴桶中,****着的上身,頓時俏臉一紅。
轉而又安慰自己:“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大不了的?
”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随後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李修文一陣無奈,都進來了你還關上門出去敲門?
不過轉而一想,這女人總算有進步了,學會了敲門這麼有禮貌的舉動,自己不能打擊她的信心,便悠然道:“請進!
”
門再次打開,李修文還是沒有睜眼,懶洋洋地道:“怎麼?
要過來給為夫搓背麼?
”
“呸!
誰要給你搓背了?
”王冰輕啐道。
“哦?
”
李修文睜開眼睛,驚奇地看着她道:“不是來搓背的?
那你來幹嘛,投懷送抱?
”
随後,李家院子裡傳出殺豬般的慘叫。
這聲音如泣如訴,婉轉凄涼,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