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
從這人的口中,葉春雷知道這祝英傑肯定是抱着一死的決心來對付這群日本人了,要不然也不會叫什麼死士之戰了。
葉春雷想了想,自己當初居然決定回來,雖然沒有想到結尾,但是就算是死,那也死得其所了。
“好,俺加入你們小隊!
”
葉春雷此刻已經是置生死于度外,隻不過感覺有些對不住自己的爺爺奶奶,以及那模糊的父母。
“這杆槍就給你用了,這是子彈,一共四十發,打完就沒有了,到時候,便是白刃戰的時候,你小子如果運氣夠好,就趁機跑吧,能不能跑掉,就看你自己的了。
”
“才四十發子彈,這不就是一刻鐘的功夫麼,祝大哥你還有多少人,俺看下面足足有四五十人了。
”
“我原本的連已經打散了,現在的隻不過是臨時收攏的兄弟連隊的人,不過都不是孬種,濟南城的城門都被日軍給封鎖了,想要沖出去,是沒有可能了,現在隻有以死報國了。
”
“連長,咦,這裡怎麼有個小屁孩啊。
”
劉福生看到有人擊中那日本軍官,趕緊跑上來向祝英傑報告,卻看到一個小孩端着槍,下意識下趕緊把槍對着葉春雷。
“你才小屁孩了,你全家都是小屁孩,俺叫葉春雷,不是小屁孩。
”
葉春雷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劉福生,十分的不忿。
“唉吆喂,脾氣還不小,連長,他是做什麼的,怎麼把你的槍給搶走了,還有那日本軍官被人給打了一槍,不是我們弟兄打的。
”
“不用多想了,沒有救兵,是這位小兄弟打的,槍法還是不錯的,比下面那些憤青好多了,好了你有多少子彈,勻一點過來給他,打完就準備白刃戰,通知弟兄們,到時候,盡量制造混亂,讓這個黃毛小子尋找個機會逃走,也算是給我們做一個見證了。
”
“逃走,不,俺不逃走,人家鄧世昌臨死的時候還要拉上一個墊背的,俺作為一個中國人,怎能逃走,俺爺爺經常說,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俺不會拉你們後腿的,放心吧。
”
劉福生看了一眼葉春雷笑道:“這小子還不賴嗎,行,就憑你這句話,我送你幾顆子彈,嗯,最多十顆,拿好了,多殺幾個日本兵,哥改天請你吃飯。
”
葉春雷笑了笑道:“謝過大哥,不過俺們并不一定沒有一線生機,俺知道一處藏身之所,位置我不清楚在哪裡,但是應該離交涉公署不遠處的巷子裡,那裡有孔叔的地道,到時候,俺們可以暫避那裡,孔叔是好人,俺帶你們去。
”
“真的!
”
祝英傑雙眼露出希冀的目光,既然有生還的希望,誰還希望去死,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家中的親人又該怎麼辦?
既然有一線生機,那麼就算是拼,也要救出一部分兄弟出去。
“通知劉臘子帶着警衛連的弟兄挺住,阻擋日軍五分鐘,其餘兄弟二樓集合!
”
祝英傑一聲令下,劉福生便下去傳達命令,葉春雷也随着他們到了二樓,衆人看到葉春雷的出現不免又互相談論起來,随後祝英傑的解說,衆人不由得燃起了希望之火。
“但是,我們的彈藥就快打完了,接下來就是我們該如何突圍出去,日軍大約五十餘人,其中三十餘人在前門對壘,剩餘的十幾人在後樓巷子等待我們的逃走,現在可以說我們前有狼後有虎的階段,既然有了一絲的希望,我就不會讓大家白白的犧牲,能活一個是一個,現在大家自願表決,誰願意自願參加敢死隊,為大家轉移赢得時間,我祝英傑第一個。
”
“劉福生!
”
“段猴子!
”
“也算我趙興東一個!
”
……
葉春雷看着這些悍不畏死的戰士,全部舉手表決,随之他也舉起了手道:“也算俺葉春雷一個,不要看俺小,俺槍法還是可以的。
”
祝英傑一愣,随之拍了一下葉春雷的小腦袋道:“你這小子瞎起什麼哄啊,你留下,誰帶着他們去找安全的地方,瞎胡鬧。
”
“好了,大家都不要争了,所屬三營二連警衛連留下,受傷的兄弟留下,吸引敵人注意力,讓其他兄弟從三樓缺口轉移,留下部分子彈彈藥,不要遲疑,将來為我們報仇。
”
葉春雷環視了一遍這支隊伍,其中有二十餘人都是傷員,再加上所謂的警衛連現在留下的足有五十餘人。
“祝大哥,其實俺們可以兩面夾擊的,這樣兄弟們都有機會逃走的,外面俺看到不就是四五十個小鬼子嗎?
”
葉春雷看着祝英傑要留下這麼多的人來掩護三十多号人轉移,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按照他的意思就是從對面的那棟樓轉移來吸引鬼子的兵力,讓他們分散開來,然後逐一擊破。
祝英傑豈是不明白葉春雷的小心眼于是笑了笑道:“日軍訓練有素,說實話比我們這下人要厲害的多了,就是我們從那棟樓撤退,肯定會被他們發現的,而我隻是希望他們分兵去追的人數不要太多,這樣才能讓他們更有幾率逃走,而我作為這次的指揮官,隻要現身,那群日本兵肯定不會舍棄我這條還算魚的魚,就不會過多的在乎撤退的人了。
”
那棟樓因為一輪轟炸,兩棟樓之間傾斜了一米多,可以說是危樓了,但是這裡卻是唯一的生機。
祝英傑安排好後窗十餘人,對後面包抄的日軍進行襲擾,剩餘的人則是在前門對正面的鬼子進攻。
戰争一觸即發,葉春雷與後撤的部分城防軍,此刻一一跳到了對面的樓頂上,每跳下一人,樓頂就會晃動一下就像随時都會塌陷似得。
在轉移的過程中,有日本兵忽然發現頭頂一道黑影,剛想提醒一番,随後便是腦袋中槍,周圍的日本兵順着射擊的方向,對着三樓正面窗口的祝英傑就是一陣猛射。
同樣在後方,劉福生也在注意着日本兵的動向,隻要有人關注到撤退的動向,就是直接對着那人扣動扳機。
三十餘人完全轉移也花費了五分鐘左右,葉春雷看了對面的祝英傑一眼,便帶着衆人,從這棟樓的傾斜面,滑了下去。
槍聲越來越遠,但是葉春雷的心卻是一直難以平複下來。
他承認自己小,但是他心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