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小姐鵝蛋臉柳葉眉,早已羞得滿面桃紅,連忙說道:“哪裡哪裡,三皇子大駕光臨,小女子三生有幸。
”在場愛慕魏家小姐的男子也不少,看到她這副嬌羞樣,通通對蕭天離的不請自來,萬分不喜。
蕭天離對着齊傾墨挑了挑眉,似乎在說:“看到沒,這就是爺的魅力。
”
泠之繼不知何時悄悄溜到齊傾墨身後,得瑟道:“咱爺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
“對,就跟臭狗屎一樣,走到哪兒都有一群蒼蠅。
”齊傾墨微笑着說。
泠之繼一臉漆黑,果不其然耳力不錯的蕭天離把齊傾墨的話穩穩聽入耳中,牙齒咬得咯嘣響,兩步走到齊傾墨跟前:“傾墨,這麼些天不見我,你就不想我嗎?
”
齊傾墨忽然感受到來自世界的惡意,這親昵的話語引來了屋子裡姑娘們的眼神銳利如箭,蕭天離這是故意的啊。
微微偏頭看向齊傾人,果然齊傾人恨得眼珠子都瞪出來,換以前她或許會沖上來好生獻媚一番,讓齊傾墨知難而退。
但現如今她已是準太子妃的身份,對于蕭天離,她這一輩子都隻能是一道疤,而齊傾墨會時不時揭開她的痂,讓它時時流皿。
“三皇子可真會說話,誰人不知三皇子府中美人如雲,傾墨此等姿色豈能不自量力?
”美人如雲倒是假,蕭天離夜夜懷中抱着的該是那位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青微姑娘才是。
反正是演戲,齊傾墨倒也不介意真的矯情一番。
蕭天離神色一暗,看似十分傷心:“我前兩天尋了個好地方,還想帶傾墨你去遊玩一番呢。
”
齊傾墨眼兒一彎,笑意竟要溢滿:“不知是什麼樣的地方,連三皇子也贊歎?
”
“你與我去了不就知道了?
”蕭天離神秘地笑道。
“這……”齊傾墨為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這一屋子的醋壇子,咬着下唇的樣子粉嘟嘟人畜無害,蕭天離簡直要為齊傾墨的演技拍案叫絕了。
如果不是了解齊傾墨的為人,蕭天離實在難以相信這樣一個看上去乖巧純良的女子殺起人眼都不眨一下。
泠之繼目瞪口呆,撞了撞鵲應的胳膊:“咱家小姐……唱過戲吧,這是演技派啊!
”
鵲應翻了下白眼:“咱家小姐殺過人,實力派。
”
魏家小姐很合時宜地湊上來:“三皇子這可是偏私了,有了妙處怎可私藏,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難得大家今天人這麼齊,一同看看不是更好?
齊傾墨連忙說道:“魏小姐這個主意好,不如大家一起出去走走如何?
整日悶在這屋子裡也挺無聊的。
”
“傾墨說什麼,那便是什麼。
”蕭天離這是演上瘾了出不了戲不成?
一口一個傾墨叫得這叫一個親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小築,齊傾墨刻意回頭看了齊傾人一眼,她咬牙切齒,卻不肯在此刻做了逃兵,竟然賭着氣也上了馬車,齊傾墨就知道她會這樣。
馬車上蕭天離笑成一團,眼淚都笑了出來,咳了兩嗓子裝模作樣:“傾墨你可想我?
”
“想,想得不得了,想得恨不得淺飲你的皿,輕嘗你的肉,讓你與我化作一體了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那才好呢。
”齊傾墨兩手托腮,亮晶晶的眼睛綻着可愛的光,薄薄的櫻唇裡說着綿綿的“情話”。
泠之繼和鵲應同時打開馬車門,很自覺地退了出去,一人一邊坐在趕車的顔回旁邊。
“這是怎麼了?
裡面涼快外面太陽可大了。
”顔回奇怪的問道。
“嗯,裡面太冷了。
”泠之繼很誠實地說道。
蕭天離脖子一縮,往馬車裡邊靠了靠:“下人在呢,留點面子。
”
“地方找到了沒?
”齊傾墨收了跟他胡鬧的心思,背靠着馬車問道。
“找着了,還真是處好地方。
”蕭天離心裡頭微微失落,這樣的齊傾墨太令人心寒了,在她的世界裡難不成就隻有算計跟利用嗎?
馬車到時,齊傾墨心道這倒真是一處好地方,比起豐城裡的繁華鼎盛,這裡的安靜清幽,松林竹石,無處不透着自由跟樸實,最難得的是想在豐城找到這麼一處地方,實在太不容易了。
下了馬車的一群小姐們叽叽喳喳,圍着蕭天離一個勁兒問是怎麼尋到這麼個妙處的,蕭天離倒也笑容滿面侃侃而談。
齊傾墨對泠之繼和顔回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明白過來,往樹林深處跑去了。
齊傾人走到齊傾墨身邊,看着被莺燕環繞的蕭天離,冷笑道:“看到沒,你以為三皇子真的喜歡你嗎?
你也隻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物罷了。
”
不知死活的女人啊,齊傾墨心中感歎,甚至懶得看齊傾人一眼,淡淡掃過蕭天離的背影,漠然開口:“長姐,我可不是你,從來不會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有任何妄想。
”
“哈哈哈!
”齊傾人卻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大笑起來:“你不會妄想?
你不會妄想就不會故意陷害我,就不會害得二妹和四妹人不人鬼不鬼,就不會想盡辦法在相府立足!
你這種人,如果真的不抱妄想就應該早早的死去!
”
齊傾墨實在聽厭了這一套她就不該活着她就應該死去的說辭,每一個人都覺得她活着就是個罪過,憑什麼呢?
憑她們高貴的皿統和尊崇的地位嗎?
“那不是妄想,那是報應。
”
“報應?
說得好,你也會遭報應的,早晚有一天你也會的!
”齊傾人恨聲切切,此時如果她能殺了齊傾墨,她想她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就算真有那一天,你也看不見。
”齊傾墨冷漠的語氣像是在給齊傾人判死刑一樣。
“你!
”齊傾人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伸出手來要打齊傾墨,鵲應卻擋在齊傾墨前面,乖巧地她說話卻不客氣:“大小姐,這裡可這麼多雙眼睛看着。
”
齊傾人果然一頓,恨恨地甩袖而去。
齊傾墨見她走遠了才問鵲應:“怎麼樣了?
”
“泠之繼剛才回過話了。
”鵲應說。
“好。
”說着齊傾墨撿了粒石子往蕭天離身上打去,蕭天離摸了摸後腦勺瞪了齊傾墨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前方還有一個湖泊,湖水清澈,魚兒肥美,我們去看看吧。
”
他一打招呼,一群女子應答,其它的公子們雖然對蕭天離的太過招人喜歡生恨,但無奈自恃着身份,誰也不敢真的當場鬧翻臉落得個小氣的名号。
于是一群人各懷鬼胎地往松林裡走去,倒是真看見了個不大不小的湖泊,日光下波光粼粼。
“快看,那邊有個小屋。
”有人驚喜地叫了一聲。
“肯定是有人住的,我們過去讨杯茶水吧。
”有人口渴提議去小屋讨碗茶水。
一大群公子小姐嘻鬧着往小屋走,卻遠遠聽到女人的哭喊聲,極為凄厲可怖,一時都禁了聲徹耳傾聽。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是一個女子的質問聲,夾雜着悲切的哭聲。
“喝,你給我喝下去!
”一個男子似乎在要挾着女子喝什麼東西。
小姐們彼此疑惑地望着,有個膽大的說:“不如去看看吧,聽着不對勁。
”
有了人提議大家也就有了滿足自己好奇心的理由,膽子大的那個輕手輕腳地往木屋靠近,爬在窗子上往裡面看去,齊傾墨注意了一下齊傾人的臉色,果然不太好。
聽着聲音很熟悉吧,齊傾人?
一個靠在窗子上往裡看的小姐突然緊緊捂住自己的嘴,退了好幾步才拉着蕭天離的衣服慌亂地說:“殺人了,殺人了,三皇子快去救人!
”
蕭天離一聽這話,連忙帶了幾個男人一腳踹開了屋子的木門,裡面的景象卻讓人目瞪口呆。
那男子竟然是最近豐城裡頭風頭正火的齊府三公子齊銘,手裡端着小半碗漆黑的湯藥,而跪在地上的女人鬓發散亂滿臉淚痕,破爛的衣服裡露出被鞭打過的痕迹,齊銘正捏着那女子的下巴往她嘴裡灌着那碗藥。
那女子一分神,整碗湯藥入腹!
她悲痛得大叫一聲伏地在地上痛哭不已,口中直喊着:作孽啊,作孽啊!
外面的人早已目瞪口呆,有人呐呐出聲:“齊三公子,怎麼……怎麼是你?
”
齊銘猛地回過頭一看,屋子門口擠着的全是這豐城裡頭點得出名頭的人,更有蕭天離!
手裡的藥碗“咣哐”落地,碎成幾片。
“你們……你們……長姐!
”齊銘在人群中看到臉色青白的齊傾人,驚恐地叫出聲。
衆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齊傾人,齊傾人早已面無人色,手指冰涼,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齊傾墨把大家帶到這裡肯定沒安好心,但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沖着齊銘來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
”齊傾人木讷地問。
“我……我……”齊銘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神色呆滞。
已經有人按捺不住跑進屋子裡,扶起那個倒在地上痛哭的女子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
那女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失聲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
聲音悲憤得令人心酸,而她這一句話便讓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齊銘親手灌下的那一碗湯藥,殺死了這個女人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兒。
好殘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