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鄧艾征徇了荀攸的意見之後,馬上就把相關的内容電告給了陸仁,問陸仁的意思如何。
陸仁的回複是“聽荀老爺子的,沒必要打的仗,咱們就盡量别去打。
錢糧咱有得是,事情也不用急于這一時半會兒,現在借助南中部族的這種内鬥,吸引那些想過好日子的部族幫咱們種地開礦才是正事。
但劉璋那邊要是真的有什麼動靜,該打的也千萬别手軟,不能讓劉璋把手伸到南中地區裡去”。
一直以來,陸仁對可擴張地區所采取的都是軟刀子策略。
在這一點上不是說陸仁打不了征服型的軍事擴張,而是陸仁認為軍事型的擴張其成本太高,就算是能達成軍事征服,事後還不是一樣的要通過經濟文化方面的治理來穩固?
所以不是那種隻能通過戰争才能解決的問題和地區,陸仁都不想輕易的動兵。
再說了,老曹、孫權、劉備,這幾個家夥哪個是省油的燈?
陸仁要是不知好歹的輕易動兵,造成了自己的幾個核心地區的防務空虛,然後被這幾個家夥撿了便宜,那陸仁上哪哭去?
所以所以,陸仁對南中等幾個地區的策略,就是在經濟上進行侵略,在文化上進行侵蝕……這種說法的格調可能太高了點,還是說得簡單點吧。
陸仁的目的是在潛移默化之下,讓那些地區成為陸仁的佃農,幫助陸仁種陸仁所需的農作物、挖陸仁所需要的礦産。
而陸仁隻要對那些地區不是剝削得那麼兇,讓“佃農們”嘗到相應的甜頭和好處,使大家在利益方面有一個平衡點,那麼對彼此雙方都有好處,而且雙方的關系也會更加的牢固。
但是在該動手的時候,陸仁也絕不會手軟,否則就真的變成旁人眼中好欺負的老好人了。
鄧艾就一直在慣徹着陸仁的這種策略。
陸仁介入南中地區是從建安十四年開始的,到現在的建安十八年也快四年了。
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陸仁與鄧艾的精心操控之下,已經産生了相當大的影響力,首先是使孟獲他們成為了一支強大的南中部族聯盟集團,并且在建安十六年秋季,鄧艾就得到了建甯。
要知道這個得到是一種很和平的入手,鄧艾根本就是被孟獲等一幫子部族族長給請入建甯城中的,就其性質而言……嗯,如果說孟獲這些人的部族像是一個個的大小村莊的話,那麼鄧艾的身份就有點像是農會主席。
有點什麼大事小事菊花事,大家都願意聽鄧艾的主意。
而這也是陸仁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然後鄧艾的小情人水靈……這丫頭幾年前被陸仁留在了夷州學院裡讀書進修,當時的約定是至少要在夷州讀三年的書并且合格畢業。
可實際上水靈這種幾乎可以說是在入學前就是認得幾個漢字的女孩子,隻讀三年的書哪夠?
而且對有心求學的人來說,書會越讀越想讀,所以直到這個時候水靈都還在夷州學院裡學習,隻有每年的寒假暑假會回南中去與家人團聚一下,同時和鄧艾拉個手談談心什麼的。
千萬别以為這是廢話,事實上和水靈一起入學的還有南中其他部族的一些子弟,這些人在求學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把漢文化的文化影響力給帶入了南中地區。
然後吧,也就是荀攸在準備動身前往南中之前,曾經悄悄的問過陸仁是不是準備打蜀中地區的主意,陸仁對此卻隻是搖了搖頭。
作為穿越者,而且為了能混得下去,陸仁看過的資料可不在少數,所以陸仁明白一件事,就是蜀中地區現在本來就有兩股勢力在糾纏不清,即蜀中本土的豪族士人集團和劉焉父子的東州士人集團,甚至劉璋在不久前都還曾經鎮壓過一次蜀中豪族集團的動亂。
陸仁深知自己可不是什麼政治家,就算是所謂的政客都勉勉強強。
如果自己去搞定蜀中,那麼就勢必會和那兩股勢力幹上,以自己的能力恐怕根本就駕馭不了那兩股勢力。
而且自己入主蜀中地區的話,情況就會變得和劉備入蜀很相似,也就是蜀中地區變成原有的兩股再加上新入主的一股的三股勢力絞在一起。
而真論班底,陸仁其實都不如劉備,再看曆史上連諸葛亮那樣的人物,終其一生都不能把蜀地的這三股勢力搓成一股繩,那麼自己過去不是在自找麻煩嗎?
此外陸仁奉行的發展路線與當時的士人政治會産生極大的沖突,陸仁的地盤是因為有着許多的先期條件,不會受到士人集團的阻礙才能夠順利的施行,可這一套如果搬到蜀中地區去實施……呵呵,就等着暴發動亂吧!
另一方面,蜀中地區是劉備圖謀已久的地方,陸仁如果插了一腳進去,也就勢必會和劉備集團幹上,這對陸仁來說是根本就不必要的事情。
土地?
陸仁有得是。
隻要陸仁願意,分分鐘就可以去澳大利亞開缰拓土,所以陸仁缺的是人口與市場。
如果為了一塊蜀中的地盤而和劉備幹上,且不說蜀中地區陸仁不見得能管得下來,同時還會失去劉備集團這個貿易大戶,一但發生軍事争端還會損失大量的兵員與人口,這對陸仁來說就是标準的虧本買賣了。
再一個,陸仁在心中給自己定下的目标,也需要曹劉孫三家之間有一個相互制衡的局面,那麼劉備就需要蜀中這塊根據地。
否則的話,陸仁的戰略目标就得進行大規模的變動,而這可絕對不是陸仁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之前許許多多的準備,搞不好都會因此而變成了無用功。
所以所以再所以,陸仁在南中地區的目标就是建甯這個關鍵要地,多餘的事情陸仁不想去做。
而荀攸在明白了陸仁的想法之後,也決定按照陸仁的這個走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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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三、四月間,可就到清明節了。
漢代的清明節可沒有後來那麼多的事情,但在陸仁的引導之下,夷州仍然有了後世清明時節掃墓的習俗。
陸仁下了令文,在清明這天除去一些必要的民生、防務不能放假之外,其餘的全部在清明節放假三天。
而那些服務與娛樂業當然不在此列,再說那些老闆也不會放過這種有大量客源,能大賺一筆的好日子。
因此夷州城中熱鬧非凡,到處都是遊玩的人流。
每每陸仁看到這樣的場面,心裡面的感覺也會怪怪的,因為他能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場面裡找到幾分自己原先時代的感覺。
外面如何喧鬧不去理他,陸仁這會兒是與家人們避開了嘈雜,靜靜的坐在家中好好的休養一下。
陪一陪蔡琰,再逗一逗自己風雨琴韻這四個孩子,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至于貂婵……她坐不住,這會兒多半與糜貞、甄宓一起在哪裡逛街購物吧?
夷州地處南國,雖然時節還隻是清明,卻已經頗為炎熱。
陸仁早上陪過蔡琰,又考較了一下陸風的學業,午飯後就在花園裡懸起吊床,優哉遊哉的想睡個午覺。
因為一時半會兒還睡不着,陸仁就索性讓人去取了本《史記》,半躺在那裡研讀了起來。
“父親!
”
幼嫩的童聲讓陸仁放下手中的書本,側過頭見是二女陸雨正端着一杯香氣四溢的茶遞将過來。
“父親請用茶!
”
陸仁翻坐起身,愛憐的摸了摸陸雨的頭,接過茶品了一口,感覺入口便香氣入腹,茶味稍苦但絕不澀口,苦味過後的甘甜令人回味無窮,顯然是茶中上品。
陸雨仰起小臉蛋,期待的問道:“父親覺得此茶如何?
”
“好茶!
”
陸仁品細細的品了一口,微微點頭。
見陸雨期待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意,就笑着攀下吊床,一把抱起陸雨想架到自己的臂彎裡。
可是建安九年出生的陸雨今年已有九歲,好歹也有了些重量,陸仁抱到一半竟然覺得有些抱不起來,更别提讓小陸雨坐到自己臂彎上的事。
無奈之下隻好在石凳上坐下,讓小陸雨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又點了點陸雨的小鼻子,陸仁沒來由的心裡一陣感慨,心道:“真是快啊……一下子就這麼多年過去,現在風雨這對龍鳳胎都九歲了……”
陸雨仰着頭,見陸仁有些失神便好奇的問道:“父親是在想什麼?
是不是雨兒不乖,惹得父親不高興了?
”
陸仁回過神來,愛憐的撫摸陸雨的小臉蛋道:“哪裡,我的雨兒最懂事也最聽話了。
為父是在想,為父總是那麼忙,都很少有時間能好好的陪一陪你們,我這個作父親的實在是不怎麼樣啊。
”
陸雨用幼嫩的童音認認真真的道:“父親雖然忙得常常顧不上我們,但總是會盡可能的抽時間來陪我們,這就證明父親心裡挂念着我們,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我們不應該一意苛求父親不理會政務來陪家人,那樣不好。
”
陸仁一聽就樂了:“這話是誰教你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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