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還真有人稱為我神農氏的後人。
好了别擔心,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這裡不但不是死地,相反下面埋的可都是錢。
”
一句話就讓貂婵為之愕然,絕美的臉上也盡是不信之意。
陸仁看看貂婵,微笑着搖了搖頭,再把扯下來的草葉納入口中嘗了嘗。
但隻是略微的品味了一下,陸仁馬上就吐了出來:“呸呸……真的是又苦又澀,還鹹得可以。
應該是沒錯了。
”
貂婵仍有些不解其意,陸仁卻把李典叫了過來,問道:“曼成啊,我們的這支行伍之中,有沒有擅打地穴的人?
”
李典是陸仁最早的助手,同時也是對陸仁最為推崇的人。
現在見陸仁這麼一問,李典就點頭道:“有一些,不過不多。
陸兄你這是準備要幹什麼?
這片荒地有何怪異之處嗎?
”
陸仁道:“有了點眉目,但我也不敢肯定。
反正我們在路上耽誤個兩、三天也沒什麼關系,那就試試看吧。
”
李典點頭之後就調派人手去了,而郭嘉這個時候也晃着酒葫蘆來到了近前,問道:“義浩,這片荒地難道說有什麼古怪之處嗎?
”
-⊥,陸仁這時用随身的小刀子挖起了幾塊土,捏碎之後仔細的看了看,就向郭嘉道:“你這家夥有興趣聽?
”
郭嘉一攤雙手:“反正沒事,你且說來聽聽。
”
陸仁解釋道:“一般情況下,像這樣的荒地如果種不出莊稼。
較大的可能是土地的鹽堿性太高,不适合種植農作物……對了你不懂這個,反正就是平常我們所說的鹽堿地。
但即便是一般的鹽堿地。
也不至于會種什麼就死什麼。
所以我剛才看了一下這裡的雜草……”
說着陸仁就把還留在掌中的另外一截雜草遞給了郭嘉,環笑道:“你嘗嘗。
”
郭嘉連忙擺手道:“别别别,我可沒你這方面的本事,你直說就行了。
”
陸仁笑了笑,把這截雜草擺到了郭嘉的眼前,然後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的捋起了草葉,而接着郭嘉就看到有一些細細的晶粉從草葉上飄落而下。
見此情形郭嘉愣了愣。
問道:“這是?
”
陸仁道:“這麼高的鹽份,我懷疑這片荒地之下有個鹽礦。
就算不是鹽礦,也應該有一個鹽層才對。
而且不會很深,否則地表不會有這麼重的鹽份。
”
郭嘉的眼睛頓時就瞪得溜圓,更是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向陸仁問道:“你是說真的?
這片荒地下面有鹽?
”
陸仁道:“說實話我也不太敢肯定,不過這裡的鹽份真的高得吓人。
我剛才品嘗草葉的時候還沒嚼就有挺厚重的鹹味進了嘴……老郭你看。
草葉上這層白色薄粉應該就是鹽了,而且粉末在葉面上分布勻均,不易刮落,不像是風沙外力吹粘到葉面上之物,應該是野草通過光合作用自行排洩出來的。
”
“光合作用排洩出來的?
”一幫人都懵了頭。
陸仁一拍腦門,心說忘了這個時候這些人都不懂什麼是植物的光合作用,于是臨時就找了個差不多的替代用詞出來:“我的意思就是說植物可以像我們人排洩穢物一樣,把對其生長有害的過量鹽份排洩出來……”
不說還好。
一這麼說周圍的人全都有些臉色發青。
你說陸仁也是,用什麼比喻不好。
偏偏要用“排洩穢物”?
不過陸仁可沒注意到這些,而是随手點了一下眉心激活芯片,查找起了相關的資料。
還别說,當初陸仁開始當種田派的時候有擔心過這方面的問題,所以有讓雪莉轉輸一些這方面的資料給他,隻不過一直以來都沒能用上而已。
而這一查之下,陸仁到也漸漸的明白了過來。
漢代的兖、豫一帶,基本上就是現代的河南地區,在黃河古道、泛區地帶殘留有不少的沙荒鹽堿地。
如果這樣的沙荒鹽堿地的地下有死流性的地下水,那麼在地下水往上揮發的時候,其鹽份就會漸漸的往上帶。
這裡也許就是這樣的情況了。
再看陸仁一邊查閱着資料,一邊半參照資料半忽悠人的道:“地裡面如果有鹽啊、鐵啊、銅啊什麼礦藏的話,常常會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因素而在地面上顯露出一些迹象,而有經驗的匠人們尋找礦藏靠的就是這些蛛絲馬迹。
“哦,我不扯遠,主要是這野草的存活能力比樹木強得多,因此耐得住高鹽份的地頭。
你們别看草葉不過數寸高矮,但草根往往紮得很深好在土壤中吸取養份,連帶着也會把土壤中的鹽份給吸取出來,過量的則會排出根莖葉之外。
“我剛才假設每棵草的草根深為三尺,也就是說野草對土壤裡的養份吸取深度隻有三尺左右。
而僅僅三尺左右的土壤就有這麼高的鹽份,再往下會是什麼樣就很難想像了。
如果說不是在地下不深的地方就有鹽層的鹽份溢到地面上來的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如此的……”
(嚴重ps:以上有很重的金手指成份,當不得真,請勿較真。
)
後面還有一些亂七八糟半真半假的解說,這裡就不多羅嗦了。
到是郭嘉、李典這幫子聰明人都有比較旺盛的求知欲,一時間居然對陸仁的解說聽得津津有味……當然像張飛、許褚這樣的人則另當别論。
而當陸仁解說完之後,郭嘉和李典也有些忍不住,就各自扯下了幾根草葉仔細檢看甚至是放進嘴裡品嘗,基本上都如陸仁所說的那樣,葉面上有一層薄但分布勻均的鹽晶,連着換了幾個地方的情況也都差不多。
李典已經帶了一隊人過來,稍作勘測之後就找了片合适的地方開始往下挖。
可千萬别以為東漢末年的土木挖掘能力很差,要知道僅僅是按史書記載的話,曹操打張繡時能“公乃(一)夜鑿險為地道,悉過辎重”;然後到讨伐烏丸時,曹操大軍更是“鑿地入三十餘丈乃得水”,由此可見曹操手下的這些個土木工兵的挖掘能力之強。
至少此刻陸仁是有些歎為觀止,甚至都在懷疑曹操是不是真的就是“發丘摸金”的祖師爺。
這可不是扯淡,因為陸仁意外的發現一些土木工兵手上挖洞的工具,居然就是後世所俗稱的洛陽鏟!
這玩意兒挖起泥土來的速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快。
閑話少說,隻說陸仁的這一行人僅僅一夜的功夫,為數并不多的土木工兵竟然就挖下去了大概十丈多些的深度。
再到第二天正午時分,地下礦井裡的工兵把幾塊沾附在洛陽鏟上的土樣交給了陸仁,而這土樣的色澤略灰,也略顯透明。
陸仁仔細的看了看,再對比了一下資料之後就傻了眼,心中暗道:“不會吧?
這好像是純度還不錯的岩鹽,可我好像從來沒聽說過在河南這塊地頭會有岩鹽礦,雪莉傳給我的地質資料上也沒有顯示啊!
也許真的隻是一個還行的鹽層,用不了多久就被挖完了?
反正在我那個時代的地圖上沒有顯示與标注。
”
再想想卻也釋然,這種礦沒了就在地圖上抹去的事,古今中外都多了去了。
再說黃河在曆史上數次改道,前前後後被黃河給“洗”掉的地區多了去了。
比如像是名城開封,其土地的下面都不知道埋了多少遺迹的說。
不過此時雖然有這麼個大發現,但畢竟不是陸仁此行的主要目的,隻能算是順便捎上的而已。
而陸仁玩民政玩了幾年,對這方面的事早已是輕車熟路,當下就讓李典安排了些人留在了這裡盯守,同時劃了塊區域讓土木工兵擴大一下勘測範圍,自己則繼續上路返回許昌。
話多且煩,隻說陸仁在回到許昌向曹操複命的時候,就順手把挖出來的幾塊礦鹽遞給了曹操。
曹操眯着雙眼接過礦鹽,伸指擦下一些之後納入口中品嘗了一下,眉頭馬上就揚起來多高,面上也露出了喜色。
可别以為鹽這種在現代不過幾毛錢一斤的東西在當時就不值什麼錢了。
事實上當時是怎麼稱呼商業稅收的主體的?
鹽鐵之利鹽鐵之利,單憑這個就能知道鹽的稅收比重還在鐵的前面。
再者鹽是很重要的戰略物資,因為這玩意直接性的關系到了民生。
最重要的是陸仁意外發現的這個産鹽之地離許昌不遠,如果能夠成為鹽井,為許昌一帶提供食鹽的話,對曹操現時點的軍政中心發展那可是非常有幫助的。
最起碼最起碼,許昌這塊地頭上的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擺脫對外的依賴,比如說将徐州沿海地區出産的海鹽運到許昌來在當時來說就是比較麻煩的。
特别是現在是處在戰争時期,曹操的地盤實際上又基本等同于處在一個包圍圈之中,萬一鹽貨供應出了問題,曹操的地盤不說大亂,但小規模的混亂卻很有可能會爆發。
到少就陸仁所知,在曆史上就很有幾次靠切斷對方的食鹽供應,結果導緻對方内部混亂的戰役。
而在這樣的戰争時期,各類物資如果都能做到自給自足,就等于是占據了相當的優勢。
曹操是軍事大家,又哪裡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曹操在品過了鹽味之後,馬上就轉身下令道:“文若,着你速調相應官員工匠去開此鹽礦!
”
“諾!
”
此刻的荀彧顯得有些比曹操還興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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