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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杯的禮茶過去之後,雙方算是可以正式的進入交談。
陸仁這裡正想開口,卻見黃月英目不轉睛的盯着……不是盯着陸仁,而是望定了陸仁身邊的貂婵。
而且黃月英所流露/出來的的那種眼神,着實讓陸仁覺得奇怪還外加菊花一緊。
不得已之下,陸仁隻好用力的幹咳了一聲,試着去把黃月英的注意力給弄回來。
好在陸仁幹咳了這麼一聲之後,黃月英到的确是回過了神來,自知失态的她便向陸仁和貂婵表示歉意的笑了笑,但仍然忍不住又多看了貂婵幾眼,由衷的輕歎道:“陸仆射,尊夫人真的很漂亮,妾身即便是同為女子,也不免看得失了神。
”
陸仁看看黃月英,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是很平常的回應道:“夫人你也很不錯啊。
”
黃月英笑而搖頭。
在她看來,陸仁很明顯的是說了句一般的客套話:“陸仆射說笑了。
妾身對自身的相貌醜陋一事還是頗有幾分自知的,要不然此間民諺也不會說‘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醜女’了。
”
黃月英如此淡然的回應讓陸仁的心中稍稍有些吃驚。
女人嘛,往往都是把自身的容貌看得很重的,而且在那個時代相貌好不好不僅僅是對女人重要,對男人也一樣的重要,甚至可以說一個士子要是相貌不怎麼樣的話,其仕途都會受到影響。
千萬别以為這是在瞎扯淡,曹操不就曾經因為覺得自己長得不怎麼樣而“不足以雄遠國”,在會見匈奴使者的時候讓相貌堂堂的崔琰去假扮自己來着?
反正在那個時代,人們的觀念都很看重相貌,而黃月英由于其“黃發黑面”,在那個時代是屬于“出來吓人就是你的錯”的醜女,卻能夠很淡然的說出那句對她有羞辱之意的民諺,這種處之泰然的态度就讓陸仁覺得很驚訝了。
不過說真的,以陸仁這個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黃月英還真心不是什麼醜女。
單以臉蛋來說怎麼着也有個七十分左右,主要的問題是在于黃月英不怎麼會打扮自己罷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一頭黃毛卻穿着一身标準的漢唐風古裝,給人的感覺的确是怪怪的。
這是好在黃月英有着東方人的臉形特征。
你要換個西方女子穿上一身漢唐古裝,單以華夏人的審美觀念來看,恐怕隻能用“不倫不類”這四個字來形容了。
也許正是因為帶着這樣的觀念的緣故,陸仁順嘴說道:“其實夫人絕非醜女,隻不過是因為裝束妝扮與夫人之不合。
才會顯得有些醜而已。
”
黃月英的眼光一亮,随即就黯然的搖搖頭道:“陸仆射就不用再說這種寬慰之言了。
其實從小到大,妾身也早就對此不以為意。
不過今日在見到尊夫人的時候,見尊夫人如此芳華絕代,妾身實在是羨慕不已。
”
陸仁心說你吃飽了沒事跟貂婵比?
雖說互相比較容貌身材是女人的天性,可你黃月英硬要去和貂婵比那不是給自己找不在自嗎?
而想到這裡的時候,陸仁就下意識的望了一眼貂婵。
本來也沒别的意思,就是這麼望了一眼而已,卻不料貂婵這裡有點會錯了意,以為陸仁是要她做點什麼。
貂婵就接下了陸仁這個要她發大招的指令,向黃月英吃吃的笑道:“妹子瞧你說的。
其實義浩他說得沒錯,你并不難看,就是不怎麼會妝點自己而已。
你若是不介意的話,等到了孔明先生的住處,我幫你好好的參詳參詳,保證讓你變上一個模樣。
”
貂婵那裡的這幾句話一說,陸仁就知道貂婵會錯了他的意了。
不過也難怪,陸仁的身邊跟着的如果是蔡琰,那麼陸仁在走訪他人的時候主攻方向是詩辭經典;身邊跟着的是貂婵的話。
則是讓貂婵去與對方的家眷玩夫人外交。
而且這回來到荊州,在人際關系上比較偏向于與劉表的那個蔡夫人多拉上一關系,自然是沒少讓貂婵去和蔡夫人讨論讨論女人魅力上的一些事。
就如同女人之間的話題往往離不開化妝品、香水、服飾之類的話題那樣,貂婵在玩這些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得心應手。
實在不行。
不還有陸仁幫貂婵頂着嗎?
别以為陸仁不會搞這些,要知道當初的婉兒其實也并不是什麼出衆的美女,陸仁還不是硬是把婉兒給打扮出來了?
陸仁畢竟是後世的穿越者,這一類的事情千多年的文化沉澱真體現在陸仁身上的時候,也别真的當它不存在。
現在貂婵的話已經說出了口,陸仁雖然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順着貂婵的話做下去貌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跟着向黃月英點了點頭。
而黃月英說不在意那是騙人的,多多少少的還是會有些心動,目光之中也就有些怪異的光芒在閃動。
不過陸仁可不敢在這種話題上瞎扯得太遠,畢竟現在是呆在道邊的亭中,顯然不是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所以陸仁稍稍的調整了一下心态并且改變話題,向黃月英問道:“夫人何故獨自出行?
孔明先生呢?
”
黃月英略顯無奈的笑了笑:“我家夫君孔明自水鏡先生門下出師之後時常出門在外尋師訪友,也不知何時才會歸家。
而在家中,叔叔諸葛子瑜雖已出仕于吳,但小叔均年齒尚幼,仍居于家中。
叔嬸同居草蘆恐多有不便,所以妾身雖已嫁于孔明,但平日裡仍多在娘家居住。
每月月初、月中去隆中草蘆看看孔明是否歸還,順便給小叔送去些衣食之物,勿令其有所缺失。
”
“哦……原來如此!
”
陸仁摸起了下巴,心中開始很惡意的想諸葛亮是不是嫌黃月英難看,所以常年的不回家在外面鬼混,要不然諸葛亮不會“初,亮未有子嗣”,而且劉備三顧的時候也都沒有碰上過黃月英來着。
當然了,陸仁也知道自己這純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是當成一個玩笑想着玩而已,不會有什麼問題。
黃月英又道:“久聞陸仆射大名,隻是不知先生又為何會想去拜訪我家夫君?
”
陸仁笑道:“交朋結友,乃是人生一大樂事。
其實前幾年水鏡書院未曾閉院之時,我就常聽水鏡先生提及孔明先生,故而早就有與孔明先生結交之心。
隻是那時各處時局不甯,我有太多的雜事纏事,一直抽不出時間前往隆中。
正好前些時候孔明曾經去拜訪過我,今幸得閑,所以就去隆中想拜會一下孔明權作回訪。
”
黃月英搖了搖頭道:“隻怕陸仆射此行是要走空的了。
半月之前妾身收到夫君傳來的手書,書信上說他現在打算去巴東一帶遊曆,恐怕要到明年春夏之間才會回來。
夫君不在家中,草蘆又甚是簡陋,實在是不便招呼先生這樣的貴客。
”
這算是很婉轉的逐客令,陸仁又不是什麼笨蛋,自然聽得出來。
不過陸仁對此行本來就沒有抱什麼太大的期望,所以并沒有在意什麼。
而隆中一帶的景色雖美,但這時已是晚秋時節,天氣已經變得有些清冷了,能在家裡對着暖爐再懷抱家人,豈不是更舒服得多?
所以陸仁當下就向黃月英拱手一禮道:“既如此,陸仁也實不便登門叨唠,唯有改日再登門拜訪了。
不過也難得能在此與夫人偶遇,天色又已是這般時候,陸仁鬥膽請夫人一起用些茶點再多談論上幾句,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
陸仁的身邊畢竟帶着個貂婵,在禮教嫌隙上也說得過去,黃月英就沒有推辭,不然就很失禮了。
另外另外,陸仁與黃月英都對對方的一些東西很感興趣,也都有問談之心的說。
現在三個人的中央擺着三個小火爐,一個是煮茶的,另外兩個則擺着兩個蒸籠,蒸籠裡面是陸仁帶在路上吃的東西。
說起來陸仁在荊州經常要四處跑,這種小巧方便的東西自然不會少。
不過黃月英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爐中焚燒的小煤球。
夷州本土有煤礦,而在漢代煤資源尚未如後世一般進行開采,所以有不少很容易就開采到的地表型煤礦資源,簡單點說就是開采起來不費什麼勁。
陸仁和雪莉雖然還沒有開始正式的發展夷州的煤礦産業,但是少量的開采已經有所進行,挖出來的那點煤也完全是自己家裡在用,這也算是先期的試行與準備。
當時的人不知道煤有什麼用處,可雪莉卻不會放過這些資源是不是?
煤可是帶動近代工業社會的寶貝,不好好利用就是傻瓜了!
至于試行……陸仁也不可能真的把這一類的事情完全的寄希望于甄氏宗族,這要是萬一甄氏宗族在那個時候沒有能弄去夷州,陸仁和雪莉難道就不挖煤了?
不過因為開采量相對有限,絕大部份都是隻是用在了陸仁自己家裡的一些事情上。
陸仁這次來荊州也隻是帶了一些過來用而已。
一般的時候燒的仍會是一般的木材或是木炭,碰上出門在外這一類的事的時候,則會把比較耐燒的小煤球帶在身邊使用。
黃月英的心很思,馬上就留意到了這玩意兒的不同之處,靜觀了一會兒确定心中的想法之後便向陸仁訝然問道:“這是何物?
觀之如土石,但卻能如此的催生火勢。
”
“哦,此物我稱之為煤石,産自地下,而眼下也算得上是我夷州的一種特産吧。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