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
聽荀谌講解完畢,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韓言能做出這等文章來自然是讓人震驚,但是荀谌這等人竟然在韓言說完之後不但記住了竟然還能分析出來,這是何等恐怖的記憶力!
“友若兄所言甚是!
”沒等衆人因驚訝而張開的大嘴合上,陳琳又站起身來,說道:“不僅如此,方才這位仁兄所言合共一千字,卻是隻有八個字有重疊,若是再加潤色,當可寫出一篇全無同字的文章來!
”
衆人的神經都已經有些堅韌了,一方面是荀谌、陳琳這等人學富五車,另一方是更是韓言這等才華橫溢。
這韓言寫出了這麼一篇驚才絕豔的文章也就罷了,竟然還能使一千個字都不一樣,這是何等的才學!
在這一刻,一直想着找韓言麻煩的衛甯已經是臉色煞白、全無皿色。
找麻煩?
怎麼找?
就憑自己準備的那幾首詩詞?
或許韓言不出現在這裡的話衛甯還能展露一下文采,畢竟荀谌、陳琳這等人已經是名滿洛陽,其他的人礙于自己的身份也不會過分搶自己的風頭,但是此時此刻一切都已經毀了。
再想起是自己一直在逼迫韓言展露文采,衛甯就恨不得給自己個耳光。
這叫辦的什麼事?
且不說别人現在的想法,此時韓言卻是有些後悔了。
一時口快,也不知道怎麼着就說出了這麼一篇文章來,真要是再讓自己找一篇文采不相上下的來,自己還能辦得到嗎?
不過好在衆人都已經被韓言這一篇文賦給震住了,或是欣賞,或是嫉妒,卻偏偏沒人讓韓言再來一篇的了。
“局于有限之字而能條理貫穿,毫無舛錯,如舞霓裳于寸木,抽長緒于亂絲,賢侄的文采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
”坐在上座的蔡邕,此時等衆人議論得都差不多了之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隻是不知……這篇文章可曾題文?
”
蔡邕說這話的時候故意頓了一下,等到衆人的注意力轉移過來之後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小侄前日寫成,尚未修改,自然是不曾題文。
”
韓言自然是不能說這篇文章是自己現編的,因此隻能這麼回答。
隻不過,韓言還是小看了這麼一篇文章的誘惑力。
在聽到未曾題文的時候,衆人都像是餓狼盯着肥肉一般看向了韓言,沒有别的原因,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題文這種事情,小了說是無足輕重,大了說可能就會名傳千古!
這麼一篇足以傳世的佳作雖然不是自己寫的,但是自己能給它起個題目,這說出去也是臉面上的光彩啊!
隻不過,雖然都很有欲望,卻還都算克制,畢竟今天詩文會的主人還是蔡邕,再看韓言與蔡邕的關系,想來這個事情也不會落在别人的頭上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叫《千字文》吧!
”
蔡邕微微一笑,給韓言的文章定了個名字。
此日過後,韓言聲名鵲起,人稱‘韓千言’!
蔡邕的詩文會自然還在繼續,衆人也拿出了各自的詩詞文章,雖然說比曹操寫得好的還是有不少,但是在《千字文》面前卻是晦澀無光。
好在衆人心中都是有些别的想法,對自己的文章詩詞沒有引起他人的贊美也是毫不在意,一個個地在盤算着。
自然而然的,韓言在衆人之中也算是有了些說話的分量。
不過盡管如此,面對着前來‘讨教’的人的詩詞韓言依舊贊不絕口,聽得多了,别人也隻是當他客氣。
在這詩文會之上,倒是真的有不少人對韓言起了結交的心思。
荀彧、荀谌等人自然是不必說,靠着曹操的關系也會與韓言多多走動,就連羊秘也開始向韓言示好了。
另外,袁紹也是對韓言有了些興趣,雖然說袁紹與曹操有些不對付,但是這跟韓言卻是沒有一點關系,如果說能把韓言拉到自己的身邊,那袁紹顯然更是開心。
就在應付之中,韓言卻是沒有發現,此時蔡邕看他的眼光分明就是老丈人在挑女婿的眼神!
詩文會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了哺食才結束。
這期間蔡府的下人們也送上了一些吃食,充作了衆人的午飯。
曹操自然是不必說,此時早就醉成了一灘爛泥,躺在地上怎麼也拉不起來了,就連韓言,此時也是有些醉意了。
從早上到現在,如果說韓言一直都低調行事,那麼也就不會惹上這麼多勸酒的人,不過他偏偏‘寫’出了《千字文》這等文章,帶着結交心思的人自然是端着酒樽将他給圍攏了起來,直喝得衆人都是滿身的酒氣。
“嗯~~~~!
”蔡邕沉吟一陣,算是給衆人一個反應的時間,然後等還清醒的人看過來的時候,這才滿意地說道:“今日詩文盛會,名篇佳作可謂數不勝數,青年才俊也讓老夫有些看花了眼了,想必各位也都很是盡興才是!
”
“承蒙蔡先生開此詩文會,吾等談天說地,念詩頌詞,甚是歡愉。
本初在這裡權代衆家子弟,謝過蔡先生了。
”
袁紹站起身來,掃視了一下衆人之後,向着蔡邕道謝道。
蔡邕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給了袁紹一個回應。
至于說人群之中唯一一個悶悶不樂的衛甯,自然是被蔡邕和袁紹給共同忽視掉了。
“既然如此,那今日詩文會就到這裡了。
衆位小友如若無事,可以自行離去了。
”
蔡邕說着話,慢慢地桌案之後站起身來,想要離場了。
就在蔡邕剛站起身來,還未離去的時候,衛甯從角落之中推開了人群,走到了客廳中央,高聲叫道:“蔡先生且慢!
晚輩還有一要事相商!
”
“你還有何事?
”
強忍着沒有發火,蔡邕轉過了身來,很是不耐煩地盯着衛甯問道。
“晚輩方才聆聽蔡小姐之琴音,與蔡小姐一見鐘情,想要向蔡小姐提親,還望先生應允!
”
衛甯此時已經有些不管不顧了,反正今天詩文會上自己的才學也比不過人家,不如直接求親,這樣今天也不算是白來一趟。
不說蔡琰本身容貌上佳,娶了她這日後說不準還能借着蔡邕的名頭做些事情,真是一舉兩得。
“嘁!
一見鐘情?
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
看着站立在客廳中央的衛甯,韓言很是不屑地‘嘁’了一聲,然後出聲揶揄道。
“你!
”衛甯聽見身側傳來的嘲諷聲音,不用看用猜的也知道是韓言挑的頭,因此轉過身來怒視着韓言,恨聲道:“你懂得什麼!
我與蔡小姐一見如故……”
“得了吧!
一見如故?
琰兒方才隻是出來彈個琴而已,想來根本就不曾看見過你,你哪來的這‘一見如故’?
說白了,這些不過是你一個人的臆想而已吧!
”
看着衛甯那已經略顯扭曲的俊秀面龐,韓言直感覺兇中一陣地不痛快,說起話來自然也沒有給衛甯留面子的想法。
“你!
”衛甯怒視着韓言,雙眼之中仿佛要噴出火來一般,兇中一陣氣悶,卻是說不出話來,然後沒過多久,‘噗’的一聲,衛甯張開嘴,吐出了一大口鮮皿。
韓言皺着眉頭向後退了兩步,卻是沒有再開口刺激衛甯。
衆人看着韓言和衛甯之間的碰撞,盡皆小聲議論了起來,其中不乏對韓言這種針鋒相對行為的不滿,但是更多的卻是對衛甯的嘲諷。
這些嘲諷傳到了衛甯的耳朵之中,直把他氣得兇中郁結,又是連吐了幾口鮮皿。
“提親?
你還是先回家看看病吧!
”方才見韓言‘挺身而出’,蔡邕就沒有開口,而是站在上邊看着韓言的‘表演’,此時見衛甯口吐鮮皿,有意制止二人的交鋒,但是因為心情不好,說出的話卻是讓衛甯更加憋屈了。
“我……嘔……”說着話,衛甯又嘔了一口鮮皿,強按着兇口擦幹了下巴上的鮮皿,衛甯不死心地說道:“我衛家願出聘禮……”
這句話一出口,不光是韓言,就連别人都有些皺眉了。
娶親下聘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怎麼到了衛甯這裡好像這出聘禮是收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當然,衛甯其實本來的意思是說聘禮加倍,隻不過兇口疼痛讓他說不出後邊的話了。
“哼!
聘禮?
老夫還差那一點财貨嗎?
”蔡邕感覺讓人打了臉一般,很是惱火地吼道。
然後看了看在場的衆人,壓了壓心中的火氣,看着衛甯冷冷地道:“說到聘禮,我倒想起來了。
琰兒的嫁妝之中,有‘焦尾’!
”
說完這話,蔡邕深深地看了一眼韓言,然後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身後衛甯那近乎絕望的眼神。
不說衛甯,其他的人聽到這話也是有些傻眼了。
嫁妝裡面有‘焦尾’,這不就是說焦尾琴是蔡琰的陪嫁嘛!
再想想蔡邕之前說的‘想要‘焦尾’就拿那兩架古琴中的一架來換’,顯然想娶蔡琰的話這聘禮之中是要有一架古琴的了,不管是‘号鐘’還是‘綠绮’,總要有一架在聘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