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說的差不多了之後,韓言等人又一同喝了一碗酒,這會盟也就算是結束了。
接下來,各路諸侯也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駐地離着遠的直接回應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而駐地離得近一些甚至說就在酸棗的已經開始準備好擺酒設宴了。
袁紹、袁術、還有李旻等人的駐地離着酸棗不是一般的遠,能及時趕到酸棗還是因為提早啟程的原因,現在要回去,倒也是比較費時費力了。
說起來,最讓韓言發笑的還是袁紹,身為盟主,結果還要來回趕路參加會盟,這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橋瑁都是會盟的發起者,因此所有人還必須都到橋瑁這裡來會盟,當然酸棗也是屯駐人手最多的地方,大概有十來萬人,已經有聯軍的三分之一還要多了。
目送着袁紹遠去,韓言轉回身來,一把摟住了曹操的肩膀,眉毛一挑,說道:“兄長,這可真是好長日子沒見了,那高台之上不好多說什麼,今晚可是一定要多多的喝上幾杯才是!
”
“哈哈!
那是!
那是!
”
聽到韓言的話之後,曹操忍不住大笑了兩聲,連忙答應了下來。
“哈哈!
有信,孟德你們在聊什麼啊?
這麼開心?
”
聽見韓言這邊的笑聲,橋瑁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大步往韓言身邊走去。
而在橋瑁身後,則是河内太守王匡緊緊跟随着。
之前的時王匡和袁紹都是屯駐在河内郡的,隻不過王匡兵少将寡,算來算去也不過五千多人,因此會盟的時候就全都帶來的,此時節袁紹要返回河内,王匡倒是省事多了,直接在酸棗駐紮下來,跟着橋瑁一起行動了。
“嗯?
是橋瑁啊!
哈哈!
”有人過來湊熱鬧,韓言自然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來人跟自己還是老相識,展顔一笑,接着說道:“你們幾個,個個都欠我一頓踐行酒,之前也沒有個說要給我補上的,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
“哈哈!
自然,自然!
”
一邊笑着,橋瑁往韓言的身邊湊近了一些,附和起來。
“這可真是……之前有信你離開的時候大家都有事在身,而且你也沒有通知過大家什麼時候會離開,這頓酒啊,還就隻能應在今天了。
”
似乎是不想讓自己被無視,王匡很是感慨地說起了之前的事情。
“嗯!
是啊!
”
見王匡開口,韓言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隻剩下了毫無感情的附和。
“呵……呵呵!
”
本來想要套一下交情的王匡,見到韓言的反應之後也不好繼續說什麼了,隻能是尴尬地笑笑,不再說話了。
眼看着氣氛就要尴尬下來,橋瑁擡起手來在韓言的身前輕揮了兩下,說道:“行了,大家也别都在這裡幹站着了,那邊酒菜應該已經備好了,大家一起過去吧!
”
留在酸棗的,除了韓言、曹操、橋瑁和王匡之外,還有本來就駐紮在酸棗的兖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廣陵太守張超,以及中途參與進來的劉備,合共十人。
被橋瑁領着往酒宴行去,劉備也悄無聲息地跟在了韓言等人的身後,雖然韓言立刻就發覺的,但是自認為跟劉備毫無過節的韓言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當然,這也跟韓言身邊的曹操的态度有關,不知道為什麼,曹操就是特别的欣賞劉備,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這讓韓言不解之下倒也對劉備沒那麼多的厭惡了。
到了宴會之後,陳留太守張邈還有山陽太守袁遺等人已經等在宴會上了。
袁遺一見韓言身後跟着的劉備,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撇着嘴說道:“呦!
怎麼這酒宴什麼東西都能來呢?
這還讓不讓人好好喝酒了?
在會盟的時候不好說什麼,怎麼現在還湊過來了?
真是煩人啊!
”
“這個……”
本來就不受待見的劉備,此時臉色已經漲紅了,支支吾吾的也沒有話來反駁。
不過,劉備沒話可不代表韓言沒話,不管怎麼說袁遺說話時沖着自己的方向說的,多多少少讓韓言心中有些不快。
左腿一邁,韓言擋在了劉備的身前,嗤笑一聲,說道:“嘁!
剛才會盟的時候不說話,現在還開什麼口?
不知道自己的嘴裡有味兒嗎?
”
“有味兒?
什麼味兒啊?
”
曹操适時地湊了過來,應和起韓言來。
“什麼味兒?
臭味!
如同茅廁一般的味道!
”
有了身邊曹操的幫襯,韓言好不客氣地呵斥起袁遺來。
“你……你說誰呢!
”
果然,被韓言‘辱罵’的袁遺立刻就不願意了,站起身來拿手指着韓言,大聲喊叫起來。
“說誰呢?
誰沒有教養我就是在說誰!
”毫不退讓地對上了袁遺的目光,韓言的嘴角一挑,接着說道:“怎麼?
山陽太守認為我說的是你嗎?
”
“你……哼!
”
明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跟韓言翻臉,但是袁遺卻還是跟對方起了争執,到現在,袁遺也隻能是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暗自吞下這苦果了。
要是換别人的話現在已經憤然離席了,但是袁遺卻是不能,按着之前跟袁紹還有袁術兄弟倆的商議,袁遺是要在這裡負責收集所有屯駐酸棗的人的信息的,此時若是離去,那之後怎麼辦?
還能次次躲開韓言不成?
想到這裡,袁遺這委屈不受也得受着了。
“行了,過來一起坐吧!
”
橫了袁遺一眼,韓言也沒有窮追猛打的意思,伸手招呼劉備一聲,找了個桌案後面就坐了下去。
曹操跟着韓言坐了下去,坐在了韓言的右手邊,劉備的動作慢了一點,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後曹操右邊的位子就被王匡占了去。
無可選擇之下,劉備治好尴尬地笑笑,然後坐在了韓言的左手邊。
“剛才……真是多謝少師了!
”
坐下之後,劉備面向韓言,小心翼翼地道起謝來。
“多謝?
不必了!
”擺了擺手,韓言顯然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我是不太喜歡你的,隻不過在我這方面隻不過是因為一些私事對于你有不滿,但是說到公事上,你身為聯軍的一員,哪怕手下沒幾個人也不該受别人侮辱,這是原則。
”
“這……還是多謝少師了!
”
被韓言直言相告,劉備的臉色顯然更是尴尬了,隻不過還是要拱手跟韓言道謝。
“我說大哥,你這也太不爽利了吧?
人家都說不用謝了,你還在這一個勁地說,真是……”
站在劉備身後的黑臉青年張飛看着劉備的扭捏,心中很是憋悶,眉毛一皺,開口就抱怨起來。
“老三,不得胡說!
”
眯着眼的紅臉漢子關羽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張飛的頭上,呵斥了一句。
“我說關雲長,我排老三隻不過是因為我年紀小,你再跟我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在這裡活劈了你!
”
被關羽一巴掌打在頭上的張飛自覺有些丢了面子,雙眼一瞪,有如銅鈴一般怒視着關羽,似乎就要動手一般。
“你敢!
”
關羽的雙眼微微睜開,丹鳳眼之中流露出絲絲的煞氣,絲毫不曾想讓。
“好了好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非要在這酒宴上說呢?
”不等劉備開口阻止,韓言已經先一步開口勸解起二人來,“真要有什麼說不開的事情,大家都是堂堂七尺男兒,用酒量說話才是正理!
”
“你才七尺!
我張益德可是八尺!
”
絲毫沒有因為韓言的勸解而領情,張飛回頭就嗆了韓言一句。
“你……”
韓言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好心竟然被張飛如此回應,一時間也是有些愣神了。
“少師莫怪,我們這老三就是這樣,脾氣暴躁,腦子還不太好使,您可别見怪啊!
”
看着韓言的臉色,劉備的額頭上蓦然流下了幾滴冷汗,緊接着開口替張飛說起話來。
微微擺了擺手,韓言的臉上露出了笑意,看着依舊獰眉怒目的張飛,說道:“我就是七尺有餘八尺不足啊!
怎麼?
不行嗎?
”
“你……這……”
本來是嗆火的一句話,張飛實在是沒想到韓言竟然會如此說,一愣神的功夫,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你要是真是個漢子的話,端起碗來跟我拼酒,我還就不信了,你個才行冠禮多久的小屁孩還敢跟我抖威風?
還反了你了!
”
口中說着嚴厲的話,但是韓言的臉上卻滿是笑意,任誰都看得出來韓言其實并沒有絲毫的生氣。
“呔!
我張飛張益德堂堂八尺男兒,還能怕了你不成!
喝就喝!
”
本來聽到韓言的話之後張飛的臉上有些不太自然,但是緊接着就被韓言後面的幾句話給激怒了,雙眼一瞪,已然打算好跟韓言拼酒了。
“好好好!
那今天大家就一醉方休,這樣可好?
”
看着張飛那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韓言打心底就很是喜歡這個人,因此一拍桌案,聲音也跟着大了起來。
“哈哈!
”本來已經坐下跟王匡等人聊起天來的橋瑁,見到這種情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緊接着橋瑁雙手高高擡起,輕輕拍打了兩下,大聲說道:“上酒!
”
“是!
”
不遠處的小校聽見了橋瑁的吩咐,一溜小跑就下去傳令了。
看着有人去執行自己的命令,橋瑁這才轉過身來,看着韓言說道:“哈哈!
有信啊!
我這軍中的都是一些劣酒,跟袁紹收藏的那些可是大有不同,你可千萬不要介意啊!
”
“哈哈!
元偉你還真是客氣啊!
”輕笑兩聲,韓言搖了搖頭,接着說道:“酒這東西,雖然味道什麼的是極為重要的,但是這飲酒可不一樣。
”
“哦?
有何不同呢?
”
等韓言說完之後,橋瑁很是知趣地追問了一句。
“有何不同?
酒是看味道的,但是飲酒卻是要看人的!
與賓朋飲宴,哪怕是一杯清水也可甘甜無比,但若是有那不知趣的人湊上來,那這酒可就……唉!
”
說到最後,韓言不再說話,所有的言語都化成了一聲歎息,重重地敲打在了衆人的心上。
“可就?
可就什麼?
”
不合時宜的,袁遺打破了沉靜,開口追問起來。
沒等韓言開口回答,張飛把眼一橫,略帶諷刺地說道:“可就跟喝尿一般喽!
”
“哦?
哈哈哈哈!
”
聽見了張飛的回答,在場的其他人先是一愣,緊接着大聲哄笑起來。
也就隻有袁遺和劉備兩個人的臉上有些不好看罷了。
袁遺臉色漲紅,顯然是在為張飛的話生氣;而劉備,臉上則是隐隐露出了一絲擔憂的神色,似乎是在為張飛的口不擇言苦惱。
就在衆人還在笑的時候,‘砰’‘砰’的兩聲,袁遺與劉備同時拍打了一下面前的桌案。
看到劉備的動作,本來立刻就要發火的袁遺顯然愣了一下。
就在袁遺這一愣神的功夫,劉備已經站起身來一個巴掌呼在了張飛的臉上,“混賬!
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
還不快給山陽太守賠罪!
”
“你……你……”
被劉備打了一個巴掌的張飛顯然有些懵了,捂着自己的臉扭頭看向了一遍的關羽。
“老三,聽話,快去道歉!
”
關羽眼都沒睜開,隻是不住地搖着頭。
“你……你們……”
一手捂着臉,一手不住地指着面前的劉備和關羽,張飛的雙眼之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看着氣氛有些僵,韓言連忙站起身來插到了劉備與張飛隻見,開口勸解道:“算了算了,不過是酒宴之上的戲言,何必如此?
玄德,來,這邊坐!
”
韓言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去拉住了劉備的胳膊,帶着後者往桌案後坐去。
而被人指責的張飛,此時依舊是一臉茫然的捂着自己的臉,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唉!
”
看看滿臉茫然的張飛,關羽忍不住皺起了眉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呼!
”
搖了搖頭,韓言輕出了一口氣。
其實,韓言還是挺能理解劉備的,畢竟初來乍到,又被自己奪了銳氣,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盡量不得罪人,而相應的,也就隻有暫時委屈一下張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