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姓韓,韓榮也姓韓,那麼這兩個‘韓’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麼淵源?
韓言不知道,也無從知道。
後世人想要了解曆史上發生的事件也隻能是靠着早年間流傳下來的史書,之後靠着一些出土的文物來當作佐證或者是去證明史書的正确或是去證明史書的錯誤。
東漢末年到三國這段中國曆史上的混亂時期,能夠借以研究的史書也無非就是《三國志》還有《後漢書》等有限的幾本。
不過這有限的基本史書或者是因為追求真實而很少收錄一些傳言,或者就是收錄的史料并不夠權位,總之是問題頗多。
就算是後世的曆史學家,又有幾個真的能将東漢末年到三國的這段曆史能夠完全講清楚的?
就算是大概的曆史發展能夠講得十分清晰,這裡面涉及到的人物又有幾個能夠真的講明白?
别的不說,就算是蔡邕有個小女孩的事情,後世又有幾個人知道的?
如果不是韓言來到了東漢末年,娶了蔡邕的女兒蔡琰為妻,那他就更不可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了。
所以說,韓榮與韓馥究竟有沒有什麼親戚關系,韓言實在是說不準,雖然有心去查證一番,但是現在一來沒有充裕的時間,二來也沒有多餘的人手去辦這件事。
在韓言的記憶之中,韓榮這個人,原本是韓說的本家侄子,因為某些原因常年沒有跟韓說來往,不過叔侄二人的感情确實頗為深厚的,這從韓榮在韓說的葬禮上的表現便能夠看得出來。
當初韓言離開洛陽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要投奔的人便是韓榮,隻不過最後卻因為迷路而到了泰山南城,羊家的地盤上。
現如今想起來,雖然韓說的族人并不像曹操那樣枝繁葉茂,更不像袁紹的家族一樣門生遍布天下,但是總歸也是有一些人的。
如果韓馥真的跟韓說有那麼一些關系,韓言似乎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這位冀州牧了。
太陽慢慢西斜,緊跟着就落入了群山之中。
仿佛是瞬間就天黑了一般,當韓言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手中的粥碗已經吃了個一幹二淨。
雖然韓言的意識并不是十分的清晰,但是也能夠确定自己剛才是在吃飯,隻不過由于想事情想得太過深入而變得有些癡傻了,以至于吃飯這麼重要的事情在韓言記憶之中也不過是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痕迹。
“主公,您在擔心什麼?
”從發表完意見之後,孫觀就再沒有說話,一直等着韓言回過神來之後,這才開口問了出來。
“擔心?
哦,不,我沒在擔心什麼。
”韓言搖了搖頭,沒有将自己剛才所想的事情說出來。
倒不是顧忌孫觀,隻不過這件事情其實跟目前的籌劃實在是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而且韓言自己的心中也隻是隐隐有這麼個想法,說出來增加手下人的事情還不如不說的好。
“哦,那就……”知道韓言不願意多說,孫觀也就沒有多問,畢竟剛才的表現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處境開始好轉。
隻不過當孫觀想要結束這次對話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住了。
“嗯?
怎麼了?
”看着像在玩‘木頭人’遊戲一般瞬間靜止了的孫觀,韓言感覺很是奇怪,開口問了起來。
“主公,有人來了!
”孫觀滿臉的凝重,似乎來的人不少。
“有人來了?
來了就來了,我們出去見見也就是了!
”相比于孫觀的慎重,韓言倒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來的人如果不是李儒的話,那便是聯軍這邊的人。
韓言跟李儒有協議,自然不會擔心李儒會做什麼不利于自己的事情,而聯軍這邊……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不能處理。
等韓言帶着典韋還有孫觀等人來到了樹林外面的時候,果然已經有一隊人馬等在了外面。
為首的這個人韓言不認識,但是從其壯碩的身形上來看,怎麼也不像是個簡單的人物。
而在這個人的身後,則是站了十來個身形挺拔的随從。
看得出來,這些人應該都是軍中的人物。
越過這些人的身上,韓言看見了這些人圍着的中心所停放的那輛馬車,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閣下,這車裡面便是您所要求的。
”為首的這人半轉身子,拿手指了指身後的馬車,緊跟着說道,“我家先生許諾您的已經給您辦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全權委托給閣下了。
還望閣下遵守承諾!
”“自然!
自然!
”見對方說得很是隐晦,韓言也就應了兩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事情已經辦完,這些人似乎也沒有停留下來的理由,稍一拱手,轉身便快速地離去了。
之前那幫人在的時候,韓言跟馬車隔了大概有十幾步的距離,不隻是對方戒備的範圍,同樣還有典韋等人防備對方所設下的界限。
現在這些人走了,韓言自然第一時間走到了馬車的邊上。
不過韓言的步伐雖然夠快,但是典韋明顯要更快,在韓言的手搭在馬車上邊的那一瞬間,典韋已經一把抓住了韓言的手腕,緊跟着搖了搖頭,滿臉的慎重。
不同于典韋的謹慎,韓言此時卻是無比的輕松。
剛才離着馬車比較遠還聽不出來,此時就站在馬車的邊上,聽着馬車内那低沉的呼吸聲,韓言猜測,裡面絕對是一位久病的老人,不然的話,呼吸聲音不會如此的無力,有些東西,可不是能夠裝出來的。
微微一笑,韓言從典韋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弘毅,我心裡面有數。
”“是!
主公!
”明白韓言的意思,典韋自然就不再堅持,稍微退了半步,讓出了通路。
展顔一笑,韓言也不再多說,一個墊步就上了馬車,緊跟着撩開了馬車的車簾,就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的老者躺在了馬車之中,雙眼緊閉,睫毛卻是微微地顫抖着,那緊皺的眉頭似乎在揭示着他此時所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