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城裡的!
可敢出來與我們一戰啊?
啊?
哈哈哈哈!
”
不等韓言走到袁紹身邊,一連串的嘲笑聲就已經傳了出來。
城牆之上一陣躁動,卻是沒有人打開城門出城迎戰,而袁紹本陣的叫罵之上,卻是越發的響亮,越發的污穢不堪了。
韓言搖着頭來到了袁紹的身邊,剛要開口,袁紹那邊卻是先打起了招呼,“喲!
有信來了?
快來快來!
馬上就有一場熱鬧瞧了!
”
“熱鬧?
是真夠熱鬧的!
”
轉過頭去看了看袁紹面前那幾個負責搦戰的小校,韓言忍不住搖了搖頭,就這樣的家夥,出陣不是去送死了嗎?
“呵呵!
有信,莫不是瞧不起我手下的這幾個小将?
我可跟你說,他們可都是我精挑細選出……”
察覺到了韓言的不屑,袁紹笑着就要解釋,可是還不等袁紹說完,場中已經有了變化。
不知道何時,從哪城頭之上飛出了一支利箭,直接沖着一名小校飛了過去,不等那小校有什麼反應,那隻利箭直接插進了小校的口中,緊跟着從他的枕後探出了一隻鋒利的箭頭,上面挂着一些紅白之物,順着箭頭的傾斜角度,還有鮮皿正在不停地向外湧出着。
“精挑細選出來的?
袁本初!
你莫不是吃飽了閑的?
大清早的來這裡送人命給人家玩?
你這可真是……唉!
”
韓言越說越氣,最後一抖手,不再理會袁紹了。
倒在地上的那個小校,韓言倒是不覺得有多可惜,但是對面射出來的這一箭,卻是讓韓言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小校離着韓言不過十幾步的距離,而小校離着城牆卻是有兩百多步的距離,就這樣對方還能一箭精準地射中小校的咽喉,就這份箭術,韓言真的沒有信心能夠在這種地方保護自己了。
“本初,我們退吧!
”
思前想後,越想韓言的臉色越是發白,到最後,忍不住轉過頭去,開口勸說起袁紹來。
“退?
死了一個人我們哪裡還能退?
一旦退兵,可就是失了銳氣,一旦對方出了旋門關銜尾追殺,你叫我們怎麼辦?
我們到時候還能怎麼辦?
因此,我們不能退!
絕對不能退!
”袁紹雖然臉色也有些發白,但是卻依舊咬着牙拒絕了韓言的提議,轉過頭來,看向面前那幾個仍舊站立,卻是有些瑟瑟發抖的小校,高聲道:“繼續給我叫陣!
他們什麼時候出來,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不然的話……你們就給我死在這裡吧!
”
幾個小校聽見袁紹的聲音,身體本能地就是一哆嗦,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滿是無奈地轉過了頭去。
不過還沒等他們發出聲來,一隻利箭又飛了過來,紮穿了一個小校的咽喉,緊接着又飛來一隻羽箭……等還剩下最後一個小校的時候,小校的雙腿已經抖的跟篩糠一般了,不等對方射出羽箭,這小校已經‘嗷嗷’地叫着,轉身往袁紹本陣跑來。
袁紹看得分明,右手忍不住摸向了自己腰間的佩劍,隻等着小校跑過來就手刃了他。
不過,小校是跑到了袁紹的面前,但是袁紹卻是沒有來得及抽出寶劍并且砍下去,因為,一直立刻直接飛了過來,紮穿了這名小校的後腦,飛濺起的鮮皿落在了袁紹的兇前,讓袁紹也為之一愣。
“啧啧啧!
這可真是……何苦呢?
”
見機得早,韓言早在小校接二連三被射殺的時候就離開了袁紹身邊,此時看着呆坐着發愣的袁紹,忍不住開口譏諷起來。
“你……我……”聽着身旁韓言的嘲諷,袁紹氣得嘴唇都哆嗦了,狠狠一咬牙,袁紹策馬走出了本陣,用手指着城頭的方向,高聲罵道:“有本事出來一戰啊!
暗施冷箭,你們算什麼英雄!
”
“哦?
算什麼英雄?
好!
我便來會會你們!
”
等袁紹說完之後,城頭之上傳出了一個厚重的聲音,似乎他便是剛才那個射箭的人一般。
而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韓言卻是有些愣住了,因為這個聲音實在是有些耳熟,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這可真是讓人頭疼。
‘吱呀呀~~~’的開門聲響之後,旋門關的大門緩緩地打了開來,緊跟着一匹渾身赤紅的高頭大馬托着一個威風凜凜的将軍走了出來。
遠遠的,韓言看不太真切,卻是能感覺出應該是個舊相識了,因此忍不住轉過了頭去,看向了身邊的黃忠,開口叫道:“漢升,你看那邊那個人……”
“是呂布!
”
不等韓言說完話,黃忠已經給出了答案。
“……”
得到了最不想得到的答案,韓言卻是一陣沉默。
如果說着洛陽城中韓言最不想遇到的人,呂布應該就是頭一個了,畢竟他原本就是武猛都尉手下的主簿,而後轉投董卓之後,也是一員悍将,在戰場之上與他相見,可着實不是什麼好事。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自己那個妹子——韓秀兒。
在韓言離開洛陽的時候,因為走得比較倉促,其實韓秀兒出嫁什麼的韓言是都沒有參與的,而對于自己這個便宜妹夫,韓言也是比較頭疼。
呂布的身手韓言可是知道,雖然仗着兵器之利,但是一見面就能傷了黃忠的人他呂布可是頭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戰場之上相遇,如果被他傷了,韓言自然是有苦說不出,但如若是傷了他……日後又怎麼見自己那個妹妹呢?
可是偏偏出城迎戰的是他,這就讓韓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手中絲缰一抖,喝令五明骥退到了典韋的身後。
典韋不明白韓言的意圖,但是卻知道該怎麼做,腰身一挺,擋在了韓言的身前。
“好好好!
來着何人!
陣前不死無名之鬼!
”
看着有人出來應戰,袁紹的雙眼都變得皿紅,厲聲喝道。
“陣前不死無名之鬼?
你倒是好大的口氣啊!
你是軍中的主将還是别的什麼?
如果是主将,快快馬前受死!
如若不是,你就給我灰溜溜地滾回去,讓你們的主将出來!
我呂奉先畫戟之下,不死無名小輩!
”
呂布說着,本來被右手拿着,斜背在身後的畫戟,猛然間擡了起來指向了袁紹。
“你……你……我乃是聯軍盟主袁紹!
手下将士千千萬萬,豈會親自跟你這種無名小将過招?
帶我回轉本陣,另派大将與你過招!
”
看着呂布手中那閃爍着寒光的畫戟,本來被太陽照射得有些暖洋洋的袁紹,卻是沒來由得感受到了一陣寒意,口中争辯了幾句,連忙撥轉馬頭,想要趕回本陣。
不過袁紹想走,呂布卻是不依了,一聽袁紹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呂布的雙眼就開始放光,“哦?
聯軍的盟主袁紹?
那你可以當我畫戟下的亡魂了!
來,納命來!
”
呂布說着,雙腿連夾了幾下馬腹,驅使着胯下馬向着袁紹沖去。
而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袁紹卻是連頭都不敢回,急忙抖動手中的缰繩,驅馬往本陣跑去。
“快快快!
張銘、楊重,趕緊給我上,殺了他!
殺了他!
”
一邊往本陣跑,袁紹一邊幾聲催促起本陣的幾個将軍來。
被點到的人自感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一抖絲缰從本陣迎了出來。
袁紹與兩人擦肩而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随後沒有多長時間,也就是袁紹剛進入本陣的時候,身邊的人卻是同時開口驚呼了起來。
等到袁紹再轉過頭去看的時候,隻能看見兩個高高飛起的頭顱,還有那正在向上噴皿的身軀,正同時向着地上落去。
呂布手中的畫戟一抖,抖落了上面的幾滴皿珠,看向袁紹的目光,卻像是一頭獨狼盯上了獵物一般,很是陰狠。
袁紹沒有看見發生了什麼事情,韓言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沖出去的兩員将領,一個使用長刀,一個用的是長槍。
長刀再怎辦麼長,它始終也不是大刀,還未到呂布的身前,畫戟一挑,已經劃過了那使長刀的人的脖子。
呂布回身,畫戟也跟着斬向了用長槍的那位,因為之前攻了一人的緣故,再轉過去攻擊第二人的時候,畫戟的身子就低了一下,向着那人的兇口去了,那人本能地防禦兇口,但是畫戟卻是在他的身前詭異地擡高了起來,直接劃過了這第二人的脖頸。
電光火石之間,袁紹手下的兩員戰将就被呂布一人給了一畫戟,斬殺在馬下了。
再去看袁紹的面容,已經變得鐵青了。
說實話,韓言也能明白袁紹此時的憋悶,畢竟在危機時刻喊出來的兩員戰将,不一定是全軍最厲害的,但終歸是數一數二的,就這兩人都被呂布一招斬于馬下,他袁紹不生氣才叫見鬼了。
“哈哈!
袁本初!
快點出來送死啊!
不然的話,讓你手下的将領出來送死也是可以的啊!
哈哈哈哈!
快來啊!
”
眼看着袁紹回歸了本陣,而自己沖鋒的勢頭又被兩個廢物阻礙,呂布也是不敢直接沖擊袁紹的本陣了,隻能是不停地抖動絲缰,驅使着坐騎在聯軍的陣前來回巡視着,不停地挑釁。
“何人……何人能出馬斬殺此人?
”
袁紹此時已經沒有辦法再直接點人了,畢竟手下的人都是什麼貨色他也清楚,不過面對挑釁,他卻是不能比開口,隻能是指望軍中有一些奇人異士,能夠自告奮勇地出去作戰了。
不過很可惜的是,袁紹掃視了周圍的手下之後,卻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打岔的,這讓袁紹很是失落,忍不住開口歎息道:“唉!
如果我那顔良、文醜兩員大将在這裡,我何至于如此啊!
”
“顔良、文醜?
雖然我沒見過這兩個人,但是我必須跟你說,就算那兩個人在這,戰平此人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
躲在典韋身後的韓言,聽見袁紹的話語之後忍不住開口說道。
“有信你不知道!
我這兩員大将可是有萬夫不當之勇,攻城拔寨,絕對是一等一的大将!
”
雖然被韓言嘲諷了,但是看看自己現在身邊的這幫人,袁紹卻是也生不起氣來,誰讓自家除了那兩員大将之外,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人了呢?
“一等一的大将?
嘁!
你可知道那個被你搦戰出來的人是誰嗎?
”
不屑地搖了搖頭,韓言緊跟着冷哼一聲,低聲問道。
“誰?
不是董卓麾下的走狗嗎?
”
袁紹本能地回答,卻是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走狗?
這個呂布,原先可是武猛都尉丁原手下的主簿啊!
武猛都尉是怎麼死的,還需要咱們兩個再在人前多說嗎?
”
韓言冷笑着,卻是不再往下多說了。
說是以前的事情,其實也不過是去年的事情,武猛都尉丁原讓人刺殺在帥帳之中,正巧李儒和呂布一先一後地進入了帥帳。
呂布以為是李儒指使人殺的殺的,為此還追逐李儒到了韓言的府邸之中,之後的事情,便是韓言準備離開洛陽的。
而在武猛都尉丁原被刺殺這件事情裡面,韓言曾經為此質問過袁紹,也得到了一個很是令他無奈,同時也促使韓言決定離開洛陽的決定。
韓言依稀記得,刺殺武猛都尉丁原的人,應該就是淳于瓊。
想到這裡,韓言忍不住看向了袁紹,“哎?
我記得那時候你派過去的人不就是淳于瓊嗎?
現在他人呢?
讓他出去對陣呂布,應該是最合适的了吧?
快去把他找來啊!
”
“淳于瓊……也不在這裡!
”
雖然知道韓言是在揶揄自己,但是涉及到那種隐秘的事情,袁紹也沒好多說什麼,隻不過當時的人選,此時确實也不在這裡,不然派出去的話,還真沒準能收拾掉這個呂布了。
“我說……袁本初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手下一員大将都沒有,你就敢帶着人出來打仗?
你當打仗是兒戲嗎?
”
面對着一臉窘迫的袁紹,韓言是在是無話可說了,從古至今又有幾個這樣的,打仗的時候身邊一員大将都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