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時候韓言就隐約猜到了一些,不過亂世之中如果僅僅是有些名氣,那麼必然要受苦,想漢末三國年間因為本身實力不夠而慘死在宵小之手的名士還少了嗎?
況且韓言又不是原先的那個孤家寡人了,不為了自己,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老婆韓言也隻能是順着自己老師安排的道路往前走。
隻不過很不湊巧的,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使得韓言再想抽身而出已經顯得有些晚了。
今天荀靖将這些話跟韓言明說了,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打算,準備讓自己的學生來替他完成那份他已經做不到的事業了。
深知韓言秉性的荀靖,自然是知道此時應該如何勸說,不待韓言多想,已經開口說道:“有信,我知道你平生志向,但是我想你也應該明白,現在的情況不是說為師想讓你如何,而是你應該如何!
就算是不為你自己考慮,你身邊還有琰兒、瑤兒,還有……晙兒,你能夠放得開手嗎?
”
“夠了!
”韓言閉上了雙眼,心中的掙紮已經被他強行按壓了下去,“老師,您先說說吧,我接下來需要做些什麼?
”
“接下來……你需要先有一處落腳的地方!
”
見韓言松口了,荀靖也就沒有過分地逼迫,而是開口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落腳的地方?
現在韓兄不就住在這裡嗎?
還想去哪裡呢?
”
一旁的羊衜因為年齡的關系聽不太明白,因此忍不住開口低聲嘀咕了起來。
“這個‘落腳’,可不是衜兒你說的那個‘落腳’啊!
”
羊秘搖了搖頭,沒有多為自己的弟弟解釋。
荀靖口中的這個‘落腳’的地方,自然不是說韓言借宿的地方,說的卻是一塊領地,能夠讓韓言站穩腳跟的土地。
而羊秘,此時也明白了過來,荀靖讓自己跟在這裡旁聽,自然不會是因為荀靖喜歡他。
“落腳的地方?
老師您說的是……青州?
”
看了一眼桌案之上已經變得墨黑一片的紙張,韓言心中确定了,自己的老師就是想讓自己奪取青州!
“嗯!
不錯。
”贊賞地看了韓言一眼,荀靖接着說道:“現在天下的州郡,南方的離我們太遠,北方得我們也夠不到,周圍這幾個地方,要不是像兖州一樣比較亂,要不就是像徐州、冀州一樣已經有主了,唯有這青州……”
“老師!
青州刺史焦和還沒死呢!
”
聽到了‘青州’,韓言忍不住打斷了自己的老師。
雖然說青州刺史焦和在之前的時候就已經病重,但是不管怎麼說人家都還健在,依舊為了‘消滅青州黃巾’而不斷努力着,現在韓言進去插一腳,怎麼看怎麼不像回事。
“青州刺史焦和?
已經死了!
”
被韓言這一打斷,荀靖的語氣也有些不好了。
“什麼?
死了?
怎麼死的?
”
突然間聽到這麼個消息,韓言忍不住就是一驚。
雖然說青州刺史焦和确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但是在任期間倒也是兢兢業業,更不要說人家還‘支援’了韓言不少的軍械、兵士,此時聽見焦和離世,韓言的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怎麼死的?
當然是病死的啊!
唉!
要我說這人啊,生命就是那麼脆弱,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年輕人,竟然走在我前面了呢?
真是讓人慨歎啊!
”
上了歲數的人說起生死的問題,雖然說是已經看開了,但是卻也難免會有些感慨,現在的荀靖便是如此。
不過荀靖這些感慨的話聽在韓言的耳朵裡,其實就有些沒辦法評價了。
年輕?
或許吧。
相對于荀靖那焦和是相當年輕了,但是對于韓言來說,焦和的歲數比他的兩倍都要大,又哪裡年輕了?
不過跟老人家說這些其實沒用,眼界不一樣,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就不同。
“那……焦和死了,現在青州誰說了算?
”
因為荀靖的觀點而有些無言的韓言,此時突然間意識到了這麼一個問題。
焦和死了,青州現在誰說了算?
“你也想到了?
”瞥了韓言一眼,荀靖接着說道:“一州的刺史死了,按理說繼任者應該由有名望的人來向朝廷舉薦一位在朝的賢德之士,或者幹脆就由朝廷直接指派……”
“指派?
現在旋門關那邊亂成那樣,哪裡還過得去人啊?
”
韓言仔細回想着,但是卻沒有絲毫的頭緒。
“沒錯,過不去人了!
”點了點頭,羊秘忍不住歎了口氣,“唉!
所以現在的青州……已經亂了啊!
”
“青州已經亂了?
是因為黃巾賊的緣故嗎?
”
細細回憶了一番,韓言倒是想起了之前在北海時候的事情。
當韓言還在北海的時候,關東聯軍那是隻是剛剛發起,韓言與孔融都尚在觀望之中。
不過後來的時候,因為焦和表态了,韓言這才跟孔融一同領兵前往酸棗參與了會盟。
要是說起來,當時焦和的身體還尚算是可以,不過正好青州境内的黃巾賊實在是太多,天下一有戰亂的苗頭他們就都冒了出來,焦和本身能力就有限,因此全部的精力就被糾纏在了這上面。
或許是因為焦和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一個門客給派了出來,又或許是因為焦和在黃巾賊身上投入的精力實在是太大了,這一來二去的身體的病情就愈來愈重,緊跟着在韓言與袁紹等人聚集到旋門關之後那焦和就歸西了。
這是韓言所沒能想到的。
不過按着荀靖與羊秘兩人的說法,現在青州是一塊真真正正的無主之地了。
可是由此,韓言覺得問題就更加嚴重了。
青州黃巾賊肆虐,刺史身亡。
對于韓言來說本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可是問題就在于現在韓言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了。
大批的人馬留在了河内郡,現在韓言還能拿什麼去占領青州城,奪取這一處‘落腳’的地方?
難不成還向之前開陽城那次一樣,靠着一張嘴皮子,來回周旋于幾股勢力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