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命來了,不是給張飛的,居然是給魏延的!
大家都驚呆了,因為大家不知道為什麼劉備會把這麼難治理的地方給黃毛小子魏延而不是給蜀漢第二大将張飛。
劉備面對種種質疑,決定開一個會議把它說清楚,于是魏延在大會上“誇下海口”,稱曹操、天下、偏将、十萬之衆來通通給他擋在大門外面外!
這句話讓大家對這個年輕小将充滿了敬佩之意,為什麼?
就沖他敢為衆人之不敢為!
就沖他能在劉備左右為難的時候挺身而出為主公分憂!
就沖他把重任挑在肩頭幹着最苦的活頂着最大的壓力來幹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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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有言:衆庶之情,莫不欲苟安無事而保身自便者,孰肯淹留辛苦于泥塗橫潦之中。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魏延在這片“泥塗橫潦”中翻滾了八年,其“心志”、“筋骨”、“體膚”全部得到了充分的磨練,故“艱難苦困,玉汝予成”,魏延終成一代智勇名将!
鎮守一個從漢末頗為富庶的樂土變成了貧困郡的漢中,魏延不僅無怨無悔,一守便是一輩子,更遷三族、妻子(古代妻子指妻和子嗣)同戍漢中!
可忠臣良将的結局是悲慘的……
史載:“延獨與其子數人逃亡,奔漢中。
儀遣馬岱追斬之,緻首於儀,儀起自踏之,曰:‘庸奴!
複能作惡不?
’遂夷延三族。
”
楊儀裹挾私怨誅殺魏延,并夷其父族、母族、妻族三族,圖一時之惡私自殺害朝廷上将,并害怕魏延家人親屬日後翻案對其不利,于是大開殺戒,讓魏延徹底的絕了後路,不給他任何政治上名譽上可能翻盤的機會,多麼的陰險歹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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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難到後來人就看不清當時的真相了?
不,至少楊儀謀害魏延的事給我們一個重要的提示――魏延生平有好幾個兒子,而且三族都在漢中郡内,證據就是…………楊儀因私忿滅魏延三族,這都是在漢中境内做的事,如果魏延的家屬在成I都,他敢領兵回成I都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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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自己真的是徹徹底底的落實反賊之名了,因此楊儀隻可能在殺掉魏延後趁着朝廷沒了解清楚狀況就殺人滅口。
這,恰巧證明楊儀夷滅魏延三族完全都是個人私怨,不是國家給定的罪,否則《後主傳》中又怎會以“争權”草草收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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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時,我們又要問另一個問題――
魏延的三族為什麼全都在漢中卻沒有一個人留在成I都?
按照常理說古代戍守邊關的重要将領,其家屬往往留在後方,其目的主要是君主防範邊将造反,對其起到制約目的,同時邊将家屬在邊境亦會十分危險,一旦有敵人來攻可能會擾亂其心志。
然而魏延的三族卻都在漢中,這是後來諸葛亮北伐時給他帶去的?
顯然不可能,諸葛亮這麼做是違反禮制的。
隻有劉備才能破格批準魏延這麼做。
這…………又是為什麼?
這是因為,君臣之間的信任!
魏延對劉備的絕對忠誠以及劉備對魏延的絕對信任!
漢中之戰結束,新建立的漢中國的大王需要返回成I都處理内政,荊州的問題更加嚴峻,孫劉關于荊州的争奪并未因割三郡而平息……反而由于劉備拿下漢中更加尖銳!
自赤壁大戰後……東吳……已經很久沒有大規模開拓疆土了!
因此,漢中地區的守備就要做好長期準備了,魏延将三族全部遷到漢中也表明了魏延以及他的父母妻三族全部做好保衛國家、為國家犧牲的準備。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忠肝義膽、精忠報國之情呀!
難道這還不夠說明魏延之一片赤心炳炳如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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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鄭縣,鎮北将軍府
在将漢中防務托付于偏将軍高翔、裨将軍王平後,魏延領着長子魏昌回府,次子魏容聞訊趕緊率仆人出來迎接。
魏延下馬,魏容一邊牽住馬匹的缰繩,一邊對魏延道:“父親,您此次回成I都述職,兒子也随您一同前去吧。
”
擺擺手,魏延大步流星地往府中邁,頭也不回、不容置疑道:“你留下!
侍奉你母親,這麼一大家子人不可沒個照看,黃雀兒他們的功課也要日日督促。
”
一行人跨進儀門,魏延又道:“有魏昌陪我南行便好。
”
見父親做下安排,魏容未再出言反駁,誠如父親所言。
要知道,本來家屬留在後方是很有好處的,至少三族沒必要全過來,隻要妻兒來就夠了,畢竟父親也算是封疆大吏,是受烈祖重托之人,如果族人留在成I都是會受到優待的。
可以提拔一些人入朝為官,幫父親在朝中樹立威望,而父親卻放棄了這些揚名立萬,為自己廣樹羽翼,在朝中搏得一地席位的好時機,而是拖家帶口的支援邊境。
為了彌補族人和部曲,魏家于南鄭置辦一大批産業、田地,這些都不能沒有人看顧,父親、兄長不在時,身為次男的魏容自然責無旁貸。
進入後院,妻子張氏也率領姬妾、子女迎了出來,“夫君,馬車、細軟和随行的仆役都安排好了,您何時啟程?
”
看着與自己相伴多年的妻子,魏延态度軟和下來,聲音也由威嚴轉而輕緩:“事不宜遲,收拾一下我立刻動身。
”
“這麼急?
”張氏下意思反問一句,招呼姬妾來給魏延卸甲。
魏延卸下盔甲,緊了緊袖口,聲音也回複威嚴,“懷帝駕崩今上即位,立即召李嚴入朝拜為禦史大夫,如此總總,足見今上其志不小。
”
“我此次回京,除了述職以外,還準備獻計于陛下和丞相。
”魏延目光炯炯,深吸一口氣,呼吸都含着熱量與溫度,“此計宜早不宜遲,時機稍縱即逝!
”
講至此,魏延似乎想起什麼事情,轉身對魏昌道:“昌,你立刻去左廂房将為父案上的那卷關中山川河洛圖取來,要吾親自繪測的那幅!
”
“父親,您這一走,黃雀兒要多久才能再見到您?
”頭上紮着兩個兔耳朵似的總角,小手牽在母親裡大手裡的黃雀兒,突然脆聲聲道。
魏延看着自己的兒子,紮着兩個“兔耳朵”,三瓣嘴,活像個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可他卻生不出半點可愛之感來,心疼,黃雀兒,天生兔唇。
魏延南風般和煦的笑了,他走過來,蹲下身子摸了摸黃雀兒蓬松的頭發,柔聲道:“短則兩月,多則三、四月,為父便回。
那時,在與你牽黃狗兩隻,出南鄭東門,圍獵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