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慧在讀書期間,一直深受蘇俄赤色思想影響,并且積極參加學校内左翼組織的各種集會。
雖然按照她的說法,為了父親早日出獄,她選擇向現實低頭,但是如果真的坐實了她是共産黨,高非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也是在石門的時候,他沒有向特訓班揭發林佳慧過往經曆的原因。
高非做出一副意興闌珊的表情,說道:“通共的罪名非同小可,丁凱文是受過專業培訓的特工,他應該不會毫無根據就懷疑自己的手下。
”
厲先傑打量了他一會,忽然笑道:“我差點忘了‘是親三分向’這句話!
跟你沒法聊這事,再見!
”
高非笑道:“不聊了?
”
“聊不到一塊去!
反正也走不了,回去睡一覺!
”厲先傑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鈴鈴鈴鈴!
”辦公桌上電話響起。
高非拿起電話:“喂?
”
電話另一端是蕭甯甯的聲音:“高非,你什麼時候回來?
”
高非:“站裡加班,今晚不回去了。
”
蕭甯甯:“啊?
那怎麼辦呀……”
高非:“怎麼了?
”
蕭甯甯:“廁所裡的電燈不亮了,晚上黑漆漆的我害怕。
”
高非:“……你别擔心,我派人過去修一下。
”
放下電話,高非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半晌,然後起身走出辦公室,信步來到樓下停車場。
看了看四下無人注意,不着痕迹的在自己車身上畫了一個倒三角暗記。
這是通知馮一凡有突發情況,停止一切行動的意思。
回到辦公室,他拿起電話撥了幾個号碼:“喂,二科嗎?
我是高非。
丁科長在不在?
”
電話另一端:“哦,高處長,您稍等一下。
”
十幾秒鐘後,電話裡傳來丁凱的聲音:“高處長,有什麼事嗎?
”
高非:“哦,家裡廁所電燈壞了,我想派人回去修理一下,你看可以嗎?
”
丁凱文已經監聽到了高非和蕭甯甯的通話,說道:“當然沒有問題,讓總務處派兩個人,他們那什麼都有,燈泡錢都省了。
”
“我可不敢占公家的便宜,能派人去看看就很好。
”
“沒關系,一個燈泡能值幾個錢……要不要我幫你給總務處打電話?
”
“丁科長今天有大事要忙,我這點家務事,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跟總務處聯系吧!
”
“那好吧,再見。
”
“再見。
”
總務處辦公室。
“笃笃!
”
“進來。
”
高非推門走進去,齊處長靠在沙發裡,翻閱着手裡的報紙。
“老齊,這麼清閑?
”
齊處長擡頭一看是高非,趕緊站起身,說道:“呦,是高處長,快請坐。
”
高非:“我是來請你幫一個忙。
”
齊處長:“有事你隻管吩咐一聲就行,”
高非:“是這麼回事,我家裡有一個電燈泡出了故障,找外面的人修理我也不放心,所以就麻煩你老齊派人去看一下。
”
齊處長:“就這事?
小事一樁!
隻是……你跟丁科長打過招呼沒有?
24小時之内,任何人員調派,都要經過他同意。
”
“已經說過了。
”
“那就沒問題了,我這就派人過去。
”
“好好,多謝,多謝。
”
“您客氣,稍等一下。
”
齊處長拿起電話,撥了幾個号碼,說道:“維修組嗎?
來兩個人到我辦公室。
”
幾分鐘後,走進來兩名維修組的人員。
齊處長:“高處長家裡有一個電燈出了點問題,你們去給看一下。
記住,對高太太千萬要有禮貌!
”
“您放心,我們知道分寸。
”
兩個人轉身要出去,高非叫住他們,說道:“你們外出都是騎腳踏車吧?
”
“是的。
”
高非:“騎腳踏車一時半會也到不了,再說外面也挺冷的……這樣吧,剛好我揣着車鑰匙,你們開我的車去,快去快回。
”
他回頭對齊處長說道:“老齊,你是不知道,我那個太太是一個急性子,要是人去晚了,她能沒完沒了的給我打電話!
”
齊處長笑道:“高太太的性格,我也略有耳聞,這樣的人是最好,沒有心機,一心對你。
高處長,你有福氣啊。
”
開車去又暖和又方便,維修組這兩個人自然是很高興,接過鑰匙走出去。
晚上九點鐘,二科辦公室。
“鈴鈴鈴鈴鈴!
”
“喂,我是丁凱文。
”
“科長,姚阿大出門了。
”
“盯緊他,要經常輪換着跟蹤!
明白嗎?
”
“明白!
”
十幾分鐘後,電話再響,“鈴鈴鈴鈴鈴!
”
“喂?
”
“姚阿大進了一家面館。
”
“面館前後門都要有人監視,他可能隻是正常的反跟蹤。
”
“是!
”
九點半鐘,“鈴鈴鈴鈴鈴!
”電話再響。
“喂?
”
“科長,他往回走了。
”
“往回走?
在面館他和什麼人接觸了?
”
“沒有人和他接觸,要了一碗陽春面,吃完面給錢就走了。
”
“他可能隻是故弄玄虛,我們以不變應萬變!
”
“明白!
”
十點鐘,“鈴鈴鈴鈴鈴!
”
“喂?
”
“姚阿大回到鐵匠鋪,店裡現在已經熄燈。
”
“……繼續盯着。
”
“是!
”
丁凱文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的分析推斷,共黨今晚一定會有行動,難道姚阿大沒有參與這次行動?
或者是他察覺到了危險?
一夜無話,早晨七點鐘,“鈴鈴鈴鈴鈴!
”電話又一次響起。
在沙發上和衣而卧的丁凱文坐起身,伸手抄起電話:“喂?
”
“科長,姚阿大的鐵匠鋪開門營業了,我們怎麼辦?
是繼續盯着,還是抓?
”
“再等一等,還沒到24小時,也許還有變數!
”
“是。
”
到下午三點鐘,就是24小時期限。
到時候如果姚阿大依然沒有任何行動,自己不僅在站長面前失去信任,更會被同僚們在暗地裡嘲笑。
丁凱文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目光落在一本文件夾上,那是分到二科的新人檔案資料。
他心裡忽然興起一個念頭,自己或許可以利用這件事,試一試林佳慧到底是不是共黨!
…………
丁凱文親自開車,車裡坐着包括林佳慧和其他幾名手下。
一個小時之後,轎車停在姚記鐵匠鋪街對面。
丁凱文說道:“鐵匠鋪裡的掌櫃是共黨情報員,他正在等待他的上級,也就是代号‘青鋒劍’的馮一凡前來接頭!
你們要密切注意他的動向,有任何異常,随時向我報告!
”
“是。
”
丁凱文:“林佳慧,車座後面有一套衣服,你換上之後,扮成顧客去他的店裡,假裝挑選鐵器,暗中觀察他都和什麼人接觸!
”
“是!
”
丁凱文和其他人下了車,名義上是方便林佳慧在車裡換衣服,但是如果她真的是共黨,這實際上是給她通風報信提供便利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