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不敢再跟袁朗談這方面的話題,生怕自己的一句話或者是一個字眼觸動了他的哪根敏感的神經,而讓他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那就有些慫恿之嫌了。
“子源,慢着!
”
臧洪再一次想告辭離去,卻又被袁朗攔了下來。
“主公還有何事?
”
臧洪轉身作揖回道。
袁朗将自己要說的話在心裡盤算了半晌,這才對眼前的這位大能士掏心窩的說道:“如果讓你充當說客去招降顔良,你有幾分打算?
”
“這……”臧洪沒想袁朗會跟他說這個,要知道剛才他們基本已經否定了顔良會被招降的可能性,雖然對方有談判的迹象,但是袁紹方面隻要不放棄,他們絕無讓顔良換主而侍的可能。
試問如顔良這般軍中的庭柱大将,他袁紹有什麼理由連解救的措施也沒有就放棄他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嘛。
袁朗看出了臧洪的遲疑,雖然臧子源有理政之才,但是辯才以及謀略方面确實不是他的強項,更加别說去勸說一位敵方的首席大将歸降了。
“我倒是想起了一人,你可以去替本帥以此事求教于他!
”
袁朗也不為難臧洪,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臧洪一驚,這件事可謂是件極難完成的“死事”,豈有盤活的道理,不過主公既然說了,那麼他倒想聽聽到底是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深得袁朗如此的器重。
“願聞其名!
”
袁朗笑着回道:“就是先前我讓你找他給本帥侄兒當老師的那位!
”
“是他!
”臧洪驚歎道,“看來也隻有此人有這等能耐呢!
”
“不過此人的心意還未堅定,能否答應為此事出謀劃策,就看你如何與之溝通了,如有必要,本帥也可以出面!
”
袁朗給臧洪出了一顆定心丸,因為他知道要想勸說此人為他們效忠,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至少自己之前就曾名言讓他效忠,可是卻被對方給回絕過的。
當然,此人也不是個什麼神秘人物,袁朗沒跟臧洪明說,但是後者知道說的是那位向來醉心于教育事業的閑人,郭圖,郭公則。
袁朗要交代的事情已經說完,再留臧洪下去就算對方沒意見,恐怕張甯那裡也不好交代了,畢竟至少自己的這位少妻回來至今還沒有機會跟自己獨處過,自己哪怕政事再忙,一再冷落她于情于理也是不對的。
這不,臧洪前腳剛被送走,袁朗後腳就來到了張甯的廂房,他還沒走進内室,就聽到張甯在那吩咐下邊的婢女道:“小雪,你把那件新的被褥拿出來鋪上,小梅,你先不忙擦拭桌案呢,把換下來的舊被褥拿出去交盥洗房的洗了……”
袁朗走了進來,面前的兩位婢女小雪、小梅他再熟悉不過,不過因為張甯之前不在的緣故,所以他為了避嫌,一直把她們調離了自己的範圍,換成了一些上了歲數的老媽子來照顧起居,不知道為什麼,張甯這一回來,立即又把伺候的人換成了她們。
小雪、小梅見袁朗來了,她二人剛想請安,卻被袁朗制止了,并且示意她們不做聲的退出去。
袁朗蹑手蹑腳的走到張甯的身後,随之摟住了她的柳腰,貼耳說道:“娘子,讓你久等呢!
”
張甯剛才早就在銅鏡中窺探到了袁朗的到來,隻不過對方想給她一個驚喜,那麼她也就順其意好了,所以一直沒吭聲。
現在自己的夫君如此貼着自己,張甯的感覺不知道有多好,雖然有些惱怒對方的遲到,但是這些在夫妻間的濃情蜜意面前,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慢着,現在可不行!
”張甯阻止了袁朗的胡鬧,接着問他道,“我聽說你生擒了敵軍的主帥顔良,不知道你如何處置與他?
”
“勸降為主,實在不行,拿來與袁紹談條件放了!
”
在張甯勉強,袁朗毫無顧忌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可考慮過白帥的感受?
”
張甯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讓袁朗意想不到的話。
“這……确實沒想過!
”
袁朗這才想起來,顔良是差點要了白帥張白騎性命的仇人,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一條左臂還是被對方砍了去,而且卧床躺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才從死亡線上被拯救了回來。
“夫君,我想告訴你的是,白帥始終是我們自己人,而且将來還是一家人,你可千萬不能為了一個外人,而傷了家人的心呀!
”
張甯的話提醒了袁朗,她說的對,自己一心的想着招降顔良,或者要來與袁紹談交易,卻怎麼把張白騎的私仇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夫人你的意思是?
”
袁朗有些亂了,他想請示下張甯的意思,很顯然她在這個問題上已經有了相應的決斷。
張甯鄭重其事的對自己的夫君回道:“你若聽我的,此事便交給白帥親自來處理!
白帥落座新府,我們明日一起前去祝賀,順便提及此事,看他的意思再做最後的決定,你以為如何?
”
袁朗雖然還想得到如顔良這樣的一大臂助,但是自己妻子以及白帥張白騎的感受他同樣要尊重,無他法,他隻能答應了下來,希望不是一個很壞的結果。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
袁朗與張甯談完這事,想着夫妻還有些事情未做,不免有些動手動腳起來。
張甯半推半就道:“且等等,我還有一事問你!
”
袁朗心急道:“哎呀,你怎麼還有事,還有多少,幹脆一起說出來吧!
”
張甯從袁朗的懷裡逃了出來,依着案桌沿問道:“白帥答應從黑山随我前來助你,可是一點含糊也沒有的,他的決心你應該看的到的,而且将來汝嫣妹妹過門,白帥更是我們的長輩,我且問你,你準備如何任用白帥?
”
“你怎麼想起來談論這個!
”
袁朗對這個問題很是避諱,畢竟他現在軍事上仰仗的是趙雲,政事上依靠的是臧洪,有這二人一文一武的輔助,他暫時就能安穩住郡守府的局勢了,張甯的話雖然說的很隐晦,但是字裡行間都透露出要給張白騎要權。
“現在不談,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白帥既然已經來了,你難不成想讓他就地養老不成!
”張甯接着又道,“我知道你現在文有臧洪,武有趙雲,像之前的黃巾軍老人你已經用不上了,可是你不能忘本。
雖然我貴為天女,但是黃巾軍可一向都由這些老人維持着,在我父親以及叔父們過世或者不在的期間,不是他們的堅守,恐怕黃巾軍早就散了,哪裡還有現在的我們,你說是不是?
”
袁朗感覺張甯今天的話有些多了,這不像她一貫的作風和為人,于是問道:“你說的這些事誰教你的,是白帥自己,還是張汝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