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袁朗“拒絕”加入萬年公主同盟軍的最終表态,允兒并未再堅持勸說,就連自己在萬年公主面前許下的看似不錯的王牌殺手锏,允兒最終還是沒拿出來。
外間傳來了輕微的鼾聲,看來将裡間的大榻讓給自己與甄姜的袁朗,此刻已經在屏風之外的躺椅上睡熟了。
允兒一個翻身,她借着穿透進來的月光陡然發現甄姜正睜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本早就進入夢鄉的甄姜,不知道何時又醒了過來。
“怎麼,還有心事?
睡不着麼?
”
甄姜伸手捋了捋允兒的劉海,關懷備至的輕聲問道。
“沒事,我認地兒,睡軍帳還是頭一次,故而失眠了!
”
允兒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她可不想讓甄姜還在為自己的那點事情而擔心憔悴。
甄姜半信半疑的接着小聲問道:“是不是還在為朗哥哥拒絕公主的好意而擔憂?
放心吧,朗哥哥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咱們作為女子,大可不必去煩勞他們男人的事情,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是他們高個子的人先頂着,不是麼,呵呵!
”
“姐姐變着法哄人的法子可真行!
”
允兒與甄姜面對面的看着,忽然她一把摟住甄姜,将頭依偎在了甄姜的下颚之下,像是一隻在外飄零的小鳥,終于投入到了大姐姐的懷抱似的。
甄姜并未對此表現出任何的不适應,仿佛她二人都需要彼此的理解以及傾訴一般。
“妹妹,姐姐問你,按理說你的天葵早該來了,可是直到今天姐姐也未見,你是不是……”
甄姜話未盡,卻被允兒驚詫的捂住了嘴,生怕外面的袁朗聽到。
“姐姐,你莫猜了,隻是這次來的少了些,而且陣痛感也輕了許多,故而姐姐未發覺罷了!
”
允兒希望自己的這句謊言能瞞過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甄姜,對方可是一個心細如發的女子,到底能不能瞞過去,她也不敢肯定。
允兒知道甄姜的言外之意,可是她又如何能承認這事,她名不正則言不順,雖然知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但是能瞞過一時就瞞一時吧,找個合适的機會先跟袁朗單獨談談,畢竟她一個女人又能在這亂世依靠着誰,還是聽聽他對自己腹中骨皿的去留意見再說吧。
也許是允兒的解釋說服了甄姜,她其後便再無話問允兒,久而久之,二人便沉沉的睡熟了過去。
可能是睡得比甄姜、允兒較早的緣故,所以當袁朗醒來的時候,裡間的卧榻之上并未聽到任何起身的動靜。
袁朗也不想打擾二女的清夢,故而拾掇起衣服,蹑手蹑腳的出了大帳。
出了帥帳的袁朗,還未來得及伸個懶腰,隻見遠處行色匆匆的疾走過來一人,要不是這裡是荒地到處可以解決拉撒問題,他真的會因為對方是急着在找茅廁。
“黃帥,黃帥……”
來人一眼就看到帳外站着的袁朗,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并且高聲喊了出來。
袁朗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大軍一同前往邺城的軍中副将黃龍,黃龍向來謹慎,不知道現在遇到了什麼狀況居然有此驚惶的模樣。
“黃帥,大事不妙,黑帥不會知道從哪得來的情報,說是昨晚劫掠咱們的那夥山賊要遁逃,他不聽勸,已經帶上三百多号兄弟趕去厮殺了!
”
黃龍将事情簡明扼要的跟袁朗陳述了一遍,袁朗聽後眉頭緊鎖,這的确像是張燕能幹出來的事兒。
“雲帥呢,他怎麼處理的?
”
軍中之事無論大小皆有趙雲處理,于是袁朗先問了下趙雲方面的動靜。
黃龍聞言回道:“雲帥親自帶人去前方偵查路況去了,他還不知道此事呢!
”
袁朗想了想,當即回道:“既無舊時怨,何結新的仇,黑帥辦事太過魯莽!
這樣,你帶一百弟兄轅門外結合,我這就與你前去處置!
”
對于這批所謂的山賊,袁朗看在昨晚他們并未鑄成大錯的前提之下,方才有了招安之心,可是如今張燕這樣一鬧,估計自己那點算計要被這黑炭給攪亂了。
事不宜遲,袁朗趕緊披上外袍,也來不及洗漱了,直接跨上自己的戰駒,急匆匆的往軍營轅門處而去。
剛到轅門外,黃龍早已集結完畢,袁朗二話不多講,喊了一聲“前面帶路”,便率領一幹人等往出事地點趕去。
行也不多時,出行的袁朗等人居然在半路上遇到了回營的趙雲等人,在袁朗簡單的說明之後,趙雲便讓屬下人先行回營修整,而他自己則跟随袁朗左右,繼續找張燕的蹤迹去了。
“主公,且看,那裡便是‘黃石坡’,剛才斥候來報,黑帥他們已經在那跟那夥山賊遇上了,但是大打出手沒有,因為要急着彙報,他們沒探聽明白!
”
黃龍指着前方數百米遠的一處山崗給袁朗介紹道。
此時,周圍的一切顯得是那樣的安靜,如果說這裡有一場幾百人的大混戰,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袁朗的心算是暫時安定了下來,至少雙方的戰鬥現在還沒有爆發,這就說明情況還沒有他想的那樣糟糕。
“全速前進,記住,沒有我的軍令,誰也不得擅自動手,否則軍法處置!
”
袁朗頒布了第一條軍令,便揮鞭驅馬而去,身後的諸将以及兵士齊聲應了一個“諾”,也緊随其後趕了上去。
“黃石坡”不是一處簡單的山崗,袁朗起初以為這裡沒什麼特别的,但是一旦他踏上了山崗之頂,便發現這裡居然幅員遼闊,一眼看不到邊的感覺。
張燕等人的蹤迹也隐隐約約的看到了,他們正黑壓壓的與一群不同服飾的“山賊”形成了對峙,而對峙的軍陣之中此刻正有兩騎來回厮殺着,殺的是黃沙滿地,一時難分高下。
“不好,黑帥恐怕要中計!
”
趙雲話音剛落,隻見張燕拍馬而上追趕着積極敗退的“匪首”而去,袁朗還未發現有何不妥,可是張燕那邊險情立馬出現,隻見那“匪首”背向後而倒,雙腳死死的絞在馬缰之上,手中的雙戟交互劈出,分毫不差,正劈在了張燕急行之中馬匹的咽喉部位。
“嗖~”的一聲,一道皿線由張燕馬匹的咽喉部噴湧而出,那馬兒也兀自堅挺,又奔了七八步,轟然倒地,居然氣絕了。
後仰,劈馬,這些動作都在一呼一吸隻見完成,動作之娴熟、流暢,讓袁朗看的是目瞪口呆。
“賊首”的厲害先放在一邊不表,再來說此時的張燕,他突逢此變饒是身輕如燕,機靈過人,也免不得從馬背上被甩下來的結果。
“呀呀呀……”
倒地的張燕一個“鯉魚打挺”瞬間起身,他呼嘯着揮舞着手中的雙刀砍殺上前,絲毫沒有甩馬而下的疼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