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回到駐軍大營之後,趕緊召集張燕、黃龍、白波這三位高級将領進行北歸的動員工作。
聽說能夠離開邺城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去,已經駐紮在邺城許久的黃龍、白波二将顯得尤為的興奮,他們終于可以告别這個寄人籬下的日子了。
邺城的黃巾軍駐軍現在有萬餘人,除嚴重風寒感冒身體不适或其他原因不适宜上路的,其餘的軍卒必須明天一早準時上路,直奔常山郡。
袁朗的命令是讓黃龍、白波各帶一半的兵力分批上路,這樣一來前面一旦發生了狀況後面的也好有充足的準備時間,再者,也不至于在道路狹窄的地段出現擁堵,确保北歸安全、萬無一失。
“大軍的安排就是這些,另外明天咱們要帶上辛毗大人以及其兄長,這兩位都是當代的賢士,大家一定要禮數周到,千萬不能怠慢,尤其是黑帥你,收起你那狗娘的脾氣,别整天闆着個黑臉!
”
袁朗特地囑咐張燕要善待黃巾軍随行的客人,别給自己的部隊丢了人。
張燕哪裡聽得了這等的指名道姓的數落,不由得大叫大嚷,一字一句都在發洩着自己對袁朗說話的不滿。
袁朗沒空搭理他,這人用現代的話來形容就是間接性的神經質,一天不發神經就不是他張燕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賤骨頭在發作,一天不跟着黑貨掐架就不舒服,明知道對方會強烈的反駁自己的話,袁朗偏要這麼去激他,你說奇怪不奇怪。
簡短的會議已經結束,張燕發了牢騷氣呼呼的想走,卻被袁朗單獨留了下來,說是有要事與其相商。
“怎麼,想為你剛才的話向勞資道歉?
告訴你,免談!
”
張燕自以為是的以為袁朗是想對他剛才的話沖撞了他,而給他道歉,可是袁朗卻“呸”了一口,随後說道:“你這臉皮厚的都快趕上城牆了,我需要向你道歉?
我留你下來是想告訴你,州牧府以及龍虎寨送的那些金銀,你帶人到邺城去換成通币,算是補給駐軍邺城兄弟們的軍饷。
”
張燕一聽,原來是這事,不過發軍饷再怎麼說也是件令人高興的好事,張燕一掃剛才的陰霾,興高采烈的招呼來十多人,将袁朗帳中的幾箱金銀一股腦的全都搬上了馬車,随後套上了馬駒,一溜煙的往城中心去了。
大帳之中一下子寂靜了下來,袁朗拖着疲憊的身軀躺在了榻上,他開始梳理自己自從來到這個千年前的時代的所作所為,有淚水,有喜悅,有驚喜,也有驚吓,見多了阿谀奉承,看慣了人情冷暖,獲得了摯愛、兄弟,也失去了皿脈親情。
看懂了曆史走向,明白了自身的處境,習慣了順應時勢,不屈的卻是對自己命運的不甘。
曆史的車輪不知道是否因為有了自己的上車,而發生了軌迹的偏移,袁朗仔細的回想着他所見的真人真事與自己記憶碎片裡的是否一緻。
現在想想,大勢所趨的大事件依舊是按照曆史的進程在不斷的展開,酸棗會盟、袁紹奪冀州,這是目前發生過的有曆史記載的大事件,而這兩件大事件一個是已經完結,而另外一個正一步步的朝着袁朗走來。
想到這裡,袁朗有些後怕,如果自己阻止袁紹奪冀州,那是否曆史就亂套了,如果冀州不是袁紹的,那又會是誰的,誰又有能力來統領富庶的九州之首,誰又能夠統領冀州抵禦逐漸壯大的兖州曹孟德,乃至與天下諸侯一決雌雄呢!
每每在這種遵循曆史與改變曆史的矛盾之中苦苦掙紮的時候,袁朗都會感覺到無比的難以取舍。
遵循曆史,很有能就讓現在的自己身首異處,自己所心愛的人以及自己的那幫弟兄也難逃曆史洪流的摧毀。
而改變曆史,未來的自己是否還會真實的存在,如果未來的自己都不存在了,那還有沒有自己穿越到千年前的這一說呢,以及未來世界的格局,是否會因此而大變樣呢。
古人與現代人都沒有留下古籍或者是言論來解釋這一矛盾,因為他們壓根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困惑。
可是現在袁朗碰到了,而且重頭到尾都要他自己來參透這麼個注定是死局的問題。
都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可是袁朗此時此地連一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
唯一能聽自己傾訴的,估計隻有他現在的妻子張甯,想必她現在也已經到了常山郡城,正翹首以盼的等着自己歸來吧。
想到這裡,袁朗抖擻了下精神,他走出大帳,他想要再多看看這即将告别的邺城夜空。
袁朗仰望星空,發現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皎潔,連星星都眨巴眨巴的美極了,正是應了那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煩惱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加起來也不及很快就能在常山郡城見到張甯要來的更讓人激動和喜悅。
“黃帥!
”
就在袁朗興緻勃勃的仰望星空的時候,忽然有一小卒來到跟前,好似有事情要向他禀告的。
“何事?
”
小卒回道:“營外有您的一位遠房親戚求見,說是帶來了您父親的急書!
”
袁朗一個突兀,自己離家已經有些時日,與家裡人早就斷了聯系,營外的人說是帶來了自己那便宜爹的書信,可是據他所知,自己那老爹就是個大字不識的人,怎麼可能會給自己來信,更别提壓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呢。
“大膽狂徒,豈敢……”
袁朗一想,不對,對方難道不知道騙自己的下場嘛,他難道不怕見到自己這樣的可笑謊言被他揭穿嗎,那這人還想見自己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是想行刺自己,欲行不軌之事?
可是這裡是哪?
這裡可是駐紮着一萬多大軍的黃巾軍軍營,他除非是戰神下凡,不然幾個小卒就能把他當場撂倒了。
看來這其中必有蹊跷!
“去,把那人搜身完帶到這裡來,我就在這見他!
”
袁朗倒想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欺騙到堂堂的一郡之首、一軍之帥的頭上來呢。
“諾!
”
小卒領命退下,袁朗幹脆讓手下的戍衛搬來一張椅子,他就在這會一會要見自己的那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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