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帶走的就一小包和穆凝的書。
穆凝坐上車後,感歎了句,“終于要回到人群中了,呵呵,真好。
”
感覺她就是陪着唐世淵避世一樣,現在出去了,各種雀躍。
唐世淵把手放在她手背上,裹着穆凝的手說,“你開心就好,要住得不習慣,我們再搬出去住。
”
現在就沒有還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哪個年輕人不是自己單獨過?
“我沒什麼不習慣的,随遇而安呐。
”穆凝笑着說。
唐世淵沒說話,穆凝又想起三太太說的話了,趕緊說好,“三太太說讓我們年底就結婚,我不好拒絕,說聽你的,你不要答應好不好?
”
“……”
唐世淵第一時間沒有消化好她這句話,愣了好大會兒,緩緩看她,“你不願意?
”
“我很肥!
”穆凝認真道。
跟唐世淵她就可以說實話了,跟三太太,難道讓她說她覺得太肥穿婚紗不好看所以不要結婚嗎?
“……”
唐世淵照樣花了幾秒鐘消化她這句話跟這件事的關系,“所以呢,你準備什麼時候答應?
等你減肥後?
”
照她目前這個瘦身程度,那他這輩子可有得等了。
穆凝咬着唇,笑眯眯的往他跟前湊,抱着他胳膊問,“好不好咯?
好不好?
”
唐世淵沉默,“太久了,我也怕有變故。
”
“會有什麼變故啊?
最有可能發生變故的時候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穆凝立馬反駁,這四年中,任何一天都有可能發生變故,可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的
等等,她似乎忽略了重點,重點!
重點是,“你怎麼可以說太久了?
難道你覺得我瘦不下來?
”
扯着唐世淵的衣服,跟頭脾氣暴躁的野貓似地,瞪他,瞪,使勁兒瞪!
“好好,那随你吧。
”唐世淵妥協。
穆凝覺得唐世淵一點也不誠心,一路上都沒再搭理他。
到了唐家就馬上開飯,已經一點了,大家都饑腸辘辘的,飯桌上辛依一個勁兒的給穆凝夾菜。
“多吃點,要吃就中午吃,晚上少吃點,你這體重啊,得控制了,别到時候婚紗沒有你的尺寸。
”
得,三太太這話,真是損人于無形啊。
唐世爵哈哈大笑,“辛女士,你這話太對了!
之前大小姐婚禮非要穆胖子當伴娘,辛女士你還記得這肥婆把一件兒洋裝穿出了什麼效果嗎?
哈哈哈……”
穆凝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拿着湯匙的手都氣得微微發抖,埋着頭,輕輕咬着唇。
辛依見狀,轉頭警告的看了眼唐世爵,“你少說一句!
”
“實話是說啊。
”唐世爵撐眉。
三太太目光看了沉默用餐的唐世淵,又瞪了眼老幺,以前可以開玩笑,現在畢竟家裡的情況有些變,能不能暫時管住那張嘴?
唐世淵夾着東坡肉往穆凝碗裡放,唐家廚子拿手菜之一,東坡肉,肉質Q彈軟糯,入口即化,肥而不膩,味道鮮香味美肉質下的醬汁稠而香,風味甚好,但辛依和十七基本上也就吃一塊兒嘗嘗,得保持身材。
可這樣的,給穆凝一碗她都能吃,而且她特喜歡,拌着香噴噴的米飯吃,味道簡直棒極了。
可今天……
穆凝往飯碗一邊推,“不要吃了,我這麼胖,這是你們吃的……”
唐世淵忽然怒氣上來了,沉默了片刻,不動聲色的照樣往碟子裡夾肉。
肘子她喜歡,唐世淵也往她碟子裡放。
“我不介意。
”唐世淵低聲道,半眼兒也沒看桌上其他人。
心底氣憤,很氣憤!
所以這四年來,所有人都是這麼取笑她的?
看她像烏龜一樣把頭縮回去很過瘾是嗎?
唐老幺那樣,三太太看着也不管?
家裡都是能喘氣兒的活人,就沒一個幫她說話?
穆凝微微擡眼,淚眼汪汪的看了唐世淵一眼,無盡的委屈和可憐。
“那我吃一塊好了,不能再長了。
”她要減肥,一定要下定決心減肥了。
“我不介意。
”唐世淵低聲道。
減什麼啊?
他今天這副鬼樣子她半句不嫌,難道他會嫌她嗎?
他們彼此認定就足夠了,這些個嘴雜的多事兒主,跟他們有毛錢的關系?
穆凝咬着唇,沒回話。
她知道他不介意,可她介意啊,穿衣服不好看,大小姐婚禮上拍的照片,伴郎伴娘中,她簡直就是個異類,自己都嫌棄自己了,何況别人呢?
就為了中午這事兒,一下午唐世淵都沒說話,一直在房間裡沒出去,穆凝在寫論文。
唐世淵把事兒往心裡去了,穆凝是轉頭就忘的,睡一覺就什麼都沒了,依舊對誰都笑嘻嘻的。
唐世淵心裡不舒服,她也沒發現,他很多時候都沉默,特别是今天,所以她忙自己的論文就沒多管他。
下午唐晉騰回來,看那樣子很高興。
辛依在門口接他,上前擁抱了下,然後幫他脫了身上的外套抱在手裡。
“還以為你是往常下班的時間回來,所以廚房還沒有準備好晚飯呢。
”辛依看着丈夫,聲音柔柔的說道。
唐晉騰笑笑,俯身輕輕抱住妻子,“沒事,你回來就好。
”
總算回來了,沒留在那邊陪兒子,而是想起他來,這點點讓唐晉騰很開心。
為了給三爺驚喜,辛依特地叮囑過在安在仁,隻允許彙報她,至于把孩子們都搬回來了的事兒,不能說,所以唐晉騰此刻還不知道孩子們都回來了。
“要喝點湯驅寒嗎?
”辛依問。
“好。
”唐晉騰應着,換了鞋和妻子走進了大廳。
辛依将大衣交給過來的阿姨,讓人把衣服挂好,自己進了廚房,唐晉騰随即跟在她身後進了飯廳。
沒多久辛依端着熱湯出來,唐晉騰問,“見過世淵了?
他恢複得怎麼樣了?
”
“你一直都在京城,為什麼就他醒來的那天去看了他呢?
三爺,兒子就算長大了心裡也會計較的。
他今天沉默了一天,拒絕我們任何人說話,他是在賭氣,故意不說話,不理睬人。
”辛依輕聲歎氣道。
兒子的心思,她能不明白嗎?
心底能沒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