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晉騰從衛生間裡出來想那什麼來着,結果一看,很好,小家夥已經睡着了。
不是吼着睡不着來着,怎麼這一沾被子就睡沉了?
唐晉騰躺在辛依身邊,大概是熟悉的氣息靠近,辛依那睡着睡着就往唐晉騰身上翻了,一定要半挂在他身上才睡得安穩,臉子壓在唐晉騰兇膛。
有時候唐晉騰稍稍一側身,她那小腦袋就會落枕。
所以唐晉騰是有好幾次胳膊就把她頭給壓了,她倒是沒醒,卻把唐大爺給吓得不輕,是真怕一個不小心壓壞了她。
辛依次日哪兒都沒去,手機關機,拔了網線,一心寫論文兒。
可憐的,如今已經要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才能用心了。
辛依下午趕去學校交論文,估計會被打回來修改,看畢業設計群裡,同學說得那個嚴重,改了一二十次的不在少數。
倒不是危言聳聽,一開始交的開題報告不就是這麼麻煩來着?
辛依下了車,轉頭看見系花兒從學校走出來,那一頭長發辛依羨慕死了,系花兒今天穿得很簡單,簡單的白T,一條洗白的九分牛仔褲,腳踩了算款式簡單的裸靴,又大方又優雅。
辛依失神的看了眼,這才叫美人啊,怎麼穿都好看。
看看自己,伸手摸了下嬰兒肥的臉,媽媽怎麼就給她生了張娃娃臉呢?
可愛的臉是讨喜,可太稚嫩了,長得太孩子以至于她做什麼别人都會覺得她在過家家。
所以啊,她能怨唐晉騰把她當孩子看嘛?
真惱人!
辛依進校時候轉頭又看了眼關佳人,為什麼她不是她呢?
好像系花兒的男朋友在等她,一個非常有藝術氣息的俊秀男生。
辛依每次看到别人男朋友帥氣的時候,心底都那麼些嫌棄唐晉騰。
唐晉騰跟學校裡這些花美男比起來,差太多了,不在同一層面上的人。
太成熟,太冷靜,太死闆,不浪漫,别說像普通戀人那樣陪她吃飯逛街看電影兒了,就連說笑話逗她開心都不會。
辛依在一邊看着,心裡在想自己的事兒,以緻于盯着人家看出神了。
關佳人拿着花徑直走向辛依,花遞給辛依:
“小妹妹,送你。
”
辛依愣了,詫異的看着關大美人,“為什麼要給我?
”
她要花要多少她老公都會給她買,至于要别人的?
“不要嗎?
那扔掉好了?
”關佳人笑得有些勾人,起手真要扔。
辛依趕緊攔住,“好吧,我幫你收留它們,不用感謝我。
”
接過花,生氣也不能對着花出氣啊,它們又沒招惹誰。
這是辛依最喜歡的藍色妖姬,唐晉騰說這個顔色不适合她,可她就是喜歡啊。
關佳人轉身走了,她男朋友是視覺系的才子,辛依隻記得外号叫“虞姬”,真名叫什麼不清楚。
辛依看着有些疏遠的一對璧人,目光緩緩調開,因為視線所及處,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正好攔住了關佳人,問了幾句,關大美人側身,目光落在辛依身上,緊跟着男人也将目光看過來。
辛依一愣,趕緊轉身往學校裡走。
她可以說不認識那人嘛?
走得有些快,但多大會兒,後面有人正兒八經的在喊她。
“前面那位披着頭發的女生,穿着黃綠色裙子的女生,背着紅色小包的女生,手捧藍色香槟玫瑰的女生……請等一下!
”
辛依咬牙,走得越來越快。
後面男人氣定神閑的跟着走,前後距離就隔大概十米。
“前面那位越走越快的女生,神色匆匆的女生……”
辛依忽然站住,側身等着走上來的男人,惱怒道:
“你到底想幹嘛?
”跟他很熟嗎?
經過的學生都側目,帶着笑意回頭看兩人,覺得挺有意思。
男人走近辛依,身長玉立的站立在辛依面前,修長的手伸出去,遞向辛依:
“幾次見面都沒有正式自我介紹,今天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我叫祁文山,是你丈夫生意場上多年的、合作夥伴。
”
辛依别的沒聽進去,那句“你丈夫”聽進去了,當下左顧右盼,惱怒打斷他;
“什麼丈夫?
你别胡說!
”
“嗨喲,那麼是我誤會了,小姐晚上有空嗎?
請你吃個便飯如何?
”祁文山笑得溫文爾雅,半點冷意全無。
辛依微微虛合着目光,這人怎麼跟第一次見的時候差很多啊?
不會是她記錯人了吧?
“那個,我在京城見過的人,是你吧?
”辛依有些不大确定。
她隻是有個大概的印象了,一年前的事,本來就沒怎麼上心,沒忘記就很不錯了。
祁文山不置可否,“如果你是指在左岸那次誤闖的話,那麼是的。
”
辛依撇了下嘴,花兒遞給祁文山:“送你吧,别再跟着我了,我是有老公的人!
”
祁文山眸中目光微微有些意外,不過卻接了過來。
“祁某多謝辛依小姐的定情信物,回頭一定大禮回贈。
”
辛依瞪圓了眼珠子,咬牙,忽然又笑了。
“不客氣,這花兒是美術系系花兒送的,定情的是她,所以,大禮回贈嘛,給她就是。
好走,不送!
”辛依微微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完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祁文山抱着花看了看,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祁文山一大男人就那麼抱着束花大喇喇的走在青城大學的校園中,跟個神經病似的自我陶醉着。
錢子昂的電話進來時,祁文山有些不耐煩的接聽。
“二少有何貴幹?
”聽聲音就知道他心情不是那麼美麗。
錢子昂聞聲愣了愣,說話帶了幾分小心,言簡意赅将事情說了。
祁文山聽了沒給話,半天才道:
“幫我擦個女人,資料要詳細的。
”
錢子昂愣在當下,這位爺到底有沒有在聽他剛才說的話?
“您要調查誰?
”錢子昂還是順着這位爺的話反問了句。
祁文山目光落在花束上,嘴角緩緩拉出幾分勢在必得的笑意,薄唇吐出幾個字:
“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