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回去吧。
”唐晉騰忽然出聲了,并沒有正眼看人,突突的就來了句。
“是,唐先生。
”阮惠熙趕緊就走了,半點不作停留。
辛依看了眼出去的阮惠熙,又看向唐晉騰,咬牙,很想問他是不是滿世界都宣揚了,可又不敢,挺來氣的。
到底沒出聲,起身就走了。
唐晉騰起手将她拽了回來,辛依反手就甩開了他的手,在他面前站着,怒目橫瞪。
“不就是訂婚嘛?
至于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嗎?
真讨厭你們這種一丁點事兒就登報啊上電視說啊什麼的,你以為别人都很關心你的事情?
别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要不是你有點錢,别人根本不會願意附和你!
”
“包括你?
”
辛依惱羞成怒的一通吼無疑也惹怒唐晉騰了,他壓制脾氣的結果沒換來她的傾心和感動,反而助長了她的氣焰。
瞧瞧這小東西,以往敢跟他這麼吼?
“……”
辛依沒再接話,臉子賭氣的撇開了,小小聲嘟嚷了句:“讨厭死了!
”
“坐下,我們談談。
”唐晉騰沉聲道。
“不要,我要睡覺了!
”
辛依轉身就走,卻被唐晉騰一把給拽了回來,這力道可比方才重了不少,以至于她雪白的手腕上下一刻就起了個明顯的紅印子。
“坐下!
”
唐晉騰沉怒出聲,目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起身将一邊的方形軟凳移在她面前,硬把人給按了下去。
“這個月二十一号,是我們訂婚的日子,除了禮服外,其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明天就别回學校了,嗯?
請了幾位有名的婚紗設計師來家裡,他們會把你的想法彙總,設計出你想要的樣子,到二十一号,應該來得及。
”
定制這時間無疑是來不及了,好在這現有的婚紗都有再創作的空間,所以要趕制出她要的婚紗款式,應該是可以的。
“唐晉騰,你做這樣的決定時,有問過我嗎?
”
辛依沉默良久,終于紅着眼看他,低低的問出聲,“是不是,我的意見對你來說都不重要?
”
連訂婚這樣的事都沒有告訴她,隻等最後通知她這個時間。
“你有給過我機會說這事嗎?
你自己說說看,躲着我幾個月了?
你非要躲着我,我硬把你找出來你甘心嗎?
”
唐晉騰有時候說話就沒想過給人留不留情面的事,這話直接把辛依那點兒藏了許久的心思給挖了出來。
成年人被人刨了底兒,面子上還能繃住,可辛依到底年輕,哪有個什麼經曆經驗?
臉子上繃不住了,眼眶本就紅紅的,這當下眼淚就滾了出來。
唐晉騰看着辛依,他算是服氣了,對着他怎麼就偏偏是這樣一幅委屈滿滿的樣子?
若不是讓人時刻盯着她,時不時将她跟拍的錄像傳給他看,他還真不知道辛依在面對别人時多自然。
就面對他時候各種不配合,對她怎麼好都不行。
“辛依,你有什麼話,有什麼事都要跟我說,藏在心裡我怎麼知道?
”
唐晉騰這話,辛依不是很明白,不過還為剛才那話鬧心呢。
“唐晉騰,我可不可以說、不要訂婚?
”辛依低低的問。
唐晉騰看她,不答反問:“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
“答應好不好?
我不想……别人都沒有訂婚啊,唐晉騰,我不想跟身邊的同學有什麼不同,一點也不想!
”辛依的聲音帶着重重的鼻音,幾乎就要哭出來的先兆。
“眼淚收住,成天哭哭啼啼像什麼樣?
”唐晉騰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她在他身邊就這麼委屈?
說一句就委屈得哭?
他以為她在面對誰都一樣,卻不料,并不是!
她對着誰都能笑得燦爛,笑得心無城府,那麼真誠,可為什麼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在哭?
為什麼?
!
辛依看着唐晉騰,咬着唇,又是那副令大爺又愛又恨的委屈樣兒。
唐晉騰跟她對視了會兒,忽然覺得對辛依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想加快腳步追上她年輕的步伐,可……
順着她可以,卻不能改變自己。
唐晉騰站起身,本想不再理她轉身就走的,可在起身時還是說了幾句:
“辛依,你不小了,很多事情你自己可以想清楚,當初是為了什麼靠近我。
有事相求的時候我是老是醜都可以不考慮,事情平息後就開始反彈,推三阻四的目的是什麼?
不就是想跟着年輕帥氣的野男人走?
”
“我沒有!
”
辛依猛地站起來大聲喊,眼淚“嘩”地一下就滾了出來,望着他,抿緊了唇,壓制着抽噎聲兒。
“有些東西,你得到得太容易了,不知道何為珍惜……”
“唐晉騰……”辛依往唐晉騰靠近一步,吸着鼻子望着他。
“我沒有那麼想你,真的沒有那麼想……”伸手抱住唐晉騰,臉子往他懷裡靠,“你别說這樣的話好不好?
我根本就沒有嫌過你老或者醜,這些都是你自己在說,我不會這樣想你啊,我不會的……”
他哪裡醜了?
愛他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盡管不是她喜歡的款兒,可他是迷人的,她知道。
總要這樣埋汰自己,這讓她聽來是在諷刺她,她不喜歡這樣明嘲暗諷的說話方式。
唐晉騰大掌擡了三次,擡起放又放下再擡起來,最後還是輕輕搭在她肩膀上。
“辛依,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你愛上的是我。
我不懂女人,不懂你,你告訴我,對我,你到底是什麼心?
”
唐晉騰直言,大掌輕輕貼着的她揚起來的臉,俯身吻了吻她的臉,又将她擁進了懷裡。
心底其實有隐憂,她千萬不要說出什麼令他失望的話來。
辛依其實說的實話,她說:
“我不喜歡你,但你對我來說,跟愛人一樣重要。
唐晉騰,我也在乎你……”
很在乎,她能記得他對她的每一個要求,每一句責備和警告的話,可是,沒有他要的那種愛意。
她努力過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是這樣虛榮的女人,就是勉強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