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流民毗沙門
衆人聽了,一個個心中驚奇不已,一直以來,民間都傳說楚王項羽乃是一個殘暴之人,每次攻城略地,但凡是攻破城池,定要屠城洩憤。
不曾想到今日見了,竟然是一個心地淳厚的君王。
衆多老人唯唯諾諾,開始稱贊起來項羽。
項羽便與衆人開始聊了起來,目光柔和,态度平易近人:“自古以來,對于農家來說,最大的事情就是春耕了,可是眼下陰雨綿綿,你們都是在雨中耕種?還是等着春雨停歇?”
衆多老農聽了,七嘴八舌說了起來,到了最後項羽總算是聽出一些門道來了。
房陵這裡的春雨有半個月左右,下完了以後,就是一個多月的大晴天,黔首抓緊時間,在這個時候把種子種下,到了第二個月的時候,又開始下春雨,用不了多久時間,埋在泥土裡變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
項羽聽了,命人領着這些上了年歲的老人下去,送上一些糧食,這才打發走了。
待得這些人離開以後,項羽環視衆人:“都明白了嗎?”
衆多武将謀士就算是在愚蠢,也知道項羽方才做的事情是什麼意思了。
從他們到這裡開始,就已經下了快十來天的小雨,算着時間,至多還有二十來天,隻要這雨水停歇下來,就是大軍大舉進攻上庸的時候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理由很簡單。
地方官員很多時候都是那種屍位素餐的人,唯獨有一生都在和泥土打交道的農人,對于氣候已經形成了一種非常準确的預知。
趁着陰雨天氣,需要籌備的攻城器械,就有很多。
項羽最為看重的就是雲梯。
過了房陵,地勢的起伏就已經非常大,道路也不平坦,幸好有當年始皇帝修建的九尺道,不然的話井闌這樣的大型攻城武器,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上庸也算得上是一座山城,針對上庸的地形,井闌這種攻城的王霸之器,完全發乎不出來應有的作用,所以一切都是能依靠雲梯、重甲步兵強攻!
好在季布手底下有一個異人,換做巨無霸,身形體态比相遇都要大一些,初次見到的時候,項羽都驚奇了一番,這世間竟然還有這般人物?
此人能驅禦野獸作戰,來到了房陵的時候,就想到能驅禦山中的飛禽走獸,到時候攻打這些山城,絕對可以起到絕佳效果。
話說,項聲領着會下的人馬來收攏亂民,這些難民聽聞有楚國給很好的待遇,立刻就表示願意歸順楚國,跟着楚國去南邊開荒。
項聲很滿意,便撥轉馬頭,叫人過來,先給這些難民吃一頓飽飯,到時候驅使這些人,就會容易許多。
一頓飽飯過後,忽然有親兵過來禀告,說有人想要求見自己。
項聲聽了,心中思亮起來:“難不成這一群難民裡邊,還有那麼一兩個國士人物?”
懷着玩味的心思,項聲叫身邊的侍衛把人帶過來。
不一會,一個身材高大,但是面有饑色青年人來到了項聲身邊。
這人拱手道:“小人毗沙門,見過将軍大人。
”
項聲看着這人體格很大,心中覺得上了戰場以後,想必也會一把好手,就問道:“毗沙門,你來找本将什麼事情?”
“小人願意為大人做事情,而且少年時候,也學過幾天武功,想來定然可以為大人鞍前馬後效命。
”毗沙門笑道,微微看了一眼項聲。
項聲聽了,從親兵手中拿過來了一口弓,似笑非笑的看着毗沙門,道:“你射一箭給本将看看,要是真的有本事,本将可以在大王面前親自為你請命。
”
這毗沙從項聲手中接過那弓,随意的拉了一下,弓應聲而斷。
“太輕,可以換一口強弓來。
”毗沙門問問笑道。
項聲心頭大驚,暗自付道:“難不成今日還在這難民營裡邊見到了一塊寶貝不成?”
心中想着,項聲叫人取來一口鐵胎弓,毗沙門這才地喝一聲,随手将弓拉開,狀如滿月,一臉拉了五六下,這才停下,喘氣道:“不知道能否如得了将軍的眼?”
“此真乃是壯士!”項聲稱贊道:“你今年貴庚?”
“二十有八。
”毗沙門說道。
項聲聽了,颔首道:“竟然如此的話,你在我軍中做一個千夫丈如何?”
“得将軍器重,已經是三生有幸,豈敢嫌棄官職大小?”
項聲更加開心,覺得這人非常會說話,便道:“你可是本地人?”
“回将軍的話,小人正是本地人,聽祖上說是以前古代庸國人。
”
古代庸國不自量力進攻楚國,最後被楚國糾集了秦國、蜀國一同出兵所滅。
項聲也不疑有他,就說道:“既然如此的話,此地的難民要去我國南方去,本将正在擔心沒有合适的人選,你就領着一千人馬,前往南邊長沙而去,這件事情若是做得好,本将軍中别部司馬的位置就給你留着了!”
“為将軍謀劃,乃是末将分内之事,豈敢請功?”毗沙門正色說道。
這樣子更加叫項聲放心,便叫來軍中主簿給毗沙門登基造冊。
當下兩人在軍帳中談論起來,毗沙門縱論天下行事,都能彈出自己獨特的見解,一下子更加叫項聲心中欽佩起來。
“聽聞着蜀地大王喚作李世民,不知道這李世民是哪裡人士?竟然也可以在蜀地稱王?”毗沙門随口問道。
項聲便道:“據說是以前趙國人,一個亂成賊子而已,當初前趙王武臣叫他和韓廣領軍經略燕地,卻不曾想到這裡李世民擁兵自重,前來投靠我家大王,大王仁慈,自然不忍心見得他人颠沛流離,所以就收留了李世民,哪裡曉得李世民狼子野心,最後竟然裹挾大軍西進,這才占據了蜀地,于後來方才稱王的。
”
“哦!”毗沙門随意的點點頭,可是眼底深處卻帶着意思諱莫如深的感情,隻不過他掩飾的也很好,項聲也沒有注意看,自然是看不到的。
“小人倒是聽說,這李世民有一個弟弟李元霸,勇猛無比,将來攻打蜀國的時候,小人倒是要領教一下這個李元霸有多麼厲害。
”“哈哈……”項聲聽了大笑:“毗沙門,并非是本将看不起你,那李元霸天生神力,幾百斤重的擂鼓甕金錘提在手中,輕若無物,你還是在後邊給大王擂鼓助威吧,能擊斃此人者,非大王莫屬!”
“啊?還有這種說法?”毗沙門故作驚訝,似乎有些挂不住臉一般。
“嘿嘿……到了軍隊裡邊,多張眼睛看着,項悍、項冠那等匹夫,又懂得什麼?隻知道一味地沖殺,有怎麼會曉得上兵伐謀?”
項悍和項冠都是項氏一族中的武将,不過出名的隻是項莊、項聲等人。
接下來的談話,毗沙門對于李世民的事情,似乎非常感興趣,又詢問了許多,這才了事。
項聲隻道是這新來的收下渴望建功立業,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沒有多長時間,毗沙門身披鐵甲,來到了難民之中,尋到了一來一少兩人,帶回到了軍營裡邊。
毗沙門剛剛進了軍營,那上了些年歲的人便低聲道:“建成,打聽的怎麼樣了?”
“父親,打聽清楚了,可以肯定一點,這個蜀王厲李世民真的是就是我那二弟。
”
這人竟然就是李建成!那年老的自然就是李淵。
因為他混迹在難民中,所以學會了上庸的口音,這才想出來了一個辦法,混到軍營之中來,确定這個蜀王李世民是不是自己是幼年時喪的兄弟。
而這個毗沙門,正是李建成的小名,出了自己的父親兄弟以外,也就無人知道。
李建成說着,就從軍營裡邊取出來了一份畫像,展了開來鋪在案桌上。
那比李建成看起來還要年輕一些少年人看到了以後,頓時大聲呼喊道:“是二哥,是二哥!”
“啪!”李淵頓時一巴掌招呼了出去,醜到李元吉臉上,低聲怒斥道:“混賬,你這樣大聲呼喊,是不是想叫這楚國的人知道我們就是蜀王流失在民間的家眷?”
李元吉頓時委屈的看向了李建成,李建成笑道:“父親,元吉尚且年幼,自然不知道這人世間的兇險,父親息怒。
”
“唉!想來我李淵祖上也是大富大貴的人家,若不是遇到那狗屁始皇帝一同六國,那時候城破了,所有的人都在忙着逃命,不然的話,我們一家人又怎麼會颠沛流離?”
“有待是吉人自有天相。
”李建成安慰道:“父親您看現在二弟不是做了大王,我們現在确定了二弟的身份,等到把這些人送到了長沙以後,我就回到項聲手底下,找個機會把城中的糧草……”
說着,李建成露出來了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
從這裡出發到長沙,直接走河谷,也就是當初李靖領軍南下,欲要和季布決戰的斷江口,倒是用不了多長時間。
李建成估摸着要是走的快一點,等到他返回來的時候,這邊的春雨可能都還沒有停歇呢。
因為在項聲的談話中,李建成也知道了這一季春雨要下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父子三人都換上了戎裝,隻是花了半月時間,就已經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