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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節明志

大宋武夫 引弓 2416 2024-01-31 01:13

  見呼延庚站在門口,跪坐的三人紛紛起身,行了個禮。

  呼延庚笑道:“太後,太妃,使不得。
微臣給二位磕頭。

  “還裝,這裡又沒有外人。

  呼延庚聽到這話,看了一眼茂德。
那晚與茂德夜話,算是挑明了自己對她的企圖,現下也不用做作。

  四人入座,朱鳳英話頭最活,開始恭維呼延庚:“完顔兀術兇名甚盛,卷帶千萬衆,長驅直入來犯我汴梁。
當其時也,南北驚動。
天下英雄,莫不以為汴梁危險了。
庶康臨危不苟,運籌帷幄、調兵遣将,如有神助。
才不過半年,就打得完顔兀術落花流水,叫他不得不灰溜溜地逃遁走。

  呼延庚看看朱鳳漣,朱鳳漣面帶喜色,也在觀察呼延庚的反應,想來這番話是他們姐妹兩商量好了才說的。

  “呼延家的威名,想必也早已随着金賊的撤走,響徹天下了。
而我大宋的百姓,亦可因此重新安居樂業、不必受颠沛流離之苦。
念想及此,奴家心中的歡喜之情,無法用語言表達。
有這樣的威名,臣妾以蒲柳之姿,承蒙不棄,居然可以忝陪枕席,也真是十分的倍感榮耀。

  皇太妃自稱蒲柳之姿,對我一番奉承,想來是有非常尴尬的話題要說。
呼延庚已經猜到朱鳳英要問什麼了。

  果然,聽見朱鳳英問:“庶康,威震天下,就是功高不賞。
按軒轅道所說,在凡間立下什麼樣的功勞,便在天上對應何等神職,不世之功,那怕不是要做玉皇大帝了?

  朱鳳漣好似開玩笑一般,有口無心的說道:“玉皇大帝對應到凡間,豈不就是皇帝。

  她們果然要問我篡位的事情,呼延庚端着酒杯,思量着該如何說話。
朱鳳漣,朱鳳英姐妹都緊張的看着他,而茂德低垂着頭,仿佛在等待法官最後的宣判。

  “待恢複燕雲之後,吾會讓孩兒認祖歸宗。
”呼延庚沒說孩兒是誰,但在坐諸人都知道指小皇帝趙氦。

  “喔。
”朱鳳漣神色一黯,但立刻明麗的笑了起來,一時間将屋子都亮上幾分。
自打第一次汴梁圍城之後,她與趙桓情分已斷,皇帝姓趙還是姓呼延,都是她的親外甥和養子。

  這下和呼延庚把話挑明,朱鳳漣和朱鳳英的未來已經有了保障。
刨去與他們恩斷義絕的趙家,她們的确可以松一口氣了。

  隻是茂德還低着頭,呼延庚道:“本朝皇室,收五季之亂,滅唐末諸藩,有功于社稷,趙氏當位列仙班,享受香火祭祀。
”即趙氏在軒轅道的神官體系中仍舊會有位置。

  朱鳳英松了口氣:“非庶康子不能保全趙氏,趙氏女福金可願為庶康執箕帚?

  茂德不答,呼延庚輕輕拍了拍茂德的手背,“吾知矣。
待吾獲一大捷為聘。

  尋一大捷,該從何處開始呢。
眼下仍以河北金兵最厚,洛陽的完顔兀術,太原的完顔銀術可則可謂坐困孤城。

  “趁他病,要他命。
”在河間的行軍司中,不乏主張立刻解決太原和洛陽的聲音。

  “太原和洛陽作為孤軍,當然好打。
可眼前的急務,卻是恢複山東全境。
”行軍司馬張憲卻力主揮兵山東:“濟南、高唐州、東昌、東平、濟甯一線,俱在金賊手中,汴梁便如芒在背。
眼下河北安靖,當盡快收複濟南到濟甯這一片,以将京畿與山東連成一線。

  河北轉運使張彥橘無可無不可,隻是說:“大戰放畢,眼下又是隆冬,還需收了夏糧夏稅,再出兵為宜。

  “但若遷延到夏日,就怕金賊緩過勁來。
”張憲正在與張彥橘商議,就聽聞汴梁有旨意來,召河北布政使張彥橘,河北行軍司馬張憲進京受賞。

  “連日來與索虜交戰,諸公多有辛苦。
文以謀智,武以英勇。
太後太妃都看在了眼裡。
完顔兀術之所以戰而無功,最終不得不撤軍退走,實際全賴諸位之力。
古人雲:刑以懲惡,賞以酬功。
今天,請三位相公來,就是為商議戰後的酬功之事。

  頓了頓,呼延庚又說道:“我已請太後下旨,有請河北、河東與山東的宣撫使、轉運使、經制使和招讨使等人,進京一同商議。
但預先的草案,還請三位相公拿主意。
三位張相公都是從頭到尾經曆過四次汴梁之圍,此番酬功的章程該是如何?
有何提議,不妨就教。

  呼延庚是在節帥府裡擺下一桌便宴,請張誠伯,張叔夜和張所,一面飲酒,一面賞梅。

  聽到呼延庚說的話,張叔夜看了看張誠伯,見張誠伯默不作聲,張叔夜也就盯着樹枝,仿佛醉了一般。
他和張誠伯都是經世之臣,而不是直言不諱的直臣。

  隻有太子太傅,禦史中丞張所肅容問道:“呼太尉,你不經樞密院,又不經過政事堂,召外臣進京,符合常例否?

  呼延庚尴尬一笑:“戰亂時節,不得不然,自會向政事堂,樞密院補齊文書。

  “這次進京的,都是呼太尉的心腹吧。

  “非也,山東宣撫使張确,河北東路轉運使張彥橘,河東路經制使張克戬,都是朝廷命官,累日經年,在河北河東捍衛疆土,與金人周旋,勞苦功高,自當封賞。

  張所道:“歸德張有極?
是太尉的老泰山吧?

  “正是。

  “張有極,多年不見,不知可還有當年的風骨。

  “哈哈哈,張有極鎮守南京,可讓金賊吃着苦頭了,自當大大獎賞。
”張叔夜打诨一句,把張所得話頭帶開。

  他知道張所要問什麼,無非是趙家的皇位還穩不穩。
張叔夜心底,對張所這般迂腐頗有些不滿。
孟子有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呼延庚守汴梁,複河北,有利于社稷萬民,張所又何必計較趙氏一家一姓之天下呢?
趙家天下,還不是得自于柴家小兒。

  “此次進京的武臣有哪些?
疆場厮殺,以性命換富貴,朝廷怕是要大大的破費呀。
”張叔夜開玩笑。

  “行軍司馬張憲,吳、姚、馬三位承宣使,陝州帥李彥仙。

  “天官,令郎要進京面聖了,恭喜您父子團聚呀。

  張所卻沒有理會張憲進京的消息,而是憤憤的問道:“太尉手下幾個幹将,普六茹伯盛,邱穆陵仲廉,步鹿孤樂平為何不來?
喔,大将統兵于外,而太尉主政于内,真是好謀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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