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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篇誓掃胡塵不顧身第兩百零一節逃民

大宋武夫 引弓 2236 2024-01-31 01:13

  呼延庚已經回到了河間。
作為堂堂北洋安撫使,他已經名正言順的在河北東路建立了統治。
河北東路轉運使張彥橘,則是呼延庚手下第一政務官,在宋朝的官職外殼下,轉運使司内部則新設了各種部門,以支撐河北東路的運轉。

  而在河東堅守平陽的河東經制副使張克戬,在正使傅亮投敵之後,也已經接任正職。
他與代州的馬擴建立了聯系,開始仿效河北東路,在河東宋軍控制地域模仿河北東路建立統治,張克戬給汴梁的奏章,現在也給河間抄送一份。

  原平州知府趙伯臻,在平盧繼續擔任平州知府,架空張承言這個張覺的侄子,加了一個河北提刑按察使的差遣,以便讓他有巡視河北的權力。

  原塘沽管事趙正雲則正式入主河間府。
接替趙正雲的,則是張叔夜的長子張伯奮,他正式成為滄州通判,拿到了一個實權差遣,而張叔夜的第二個兒子張仲熊,則成了濱州通判,負責溝通京東諸州。

  鄜延軍和麟府軍的整編已經完成,統一編作綏遠軍,由原西河訪察使張灏統帥,張灏與主政陝西的張浚不能相容,指揮序列也沒有理論清楚,張灏幹脆就遷到府州,專心統率綏遠一軍。

  府州是麟府軍的老巢,眼下由呼延彥康和折彥文一起帶着,張灏身為文官親自坐鎮府州,就為呼延彥康加上了一副重重地砝碼。

  從河北到陝西,雖然不是呼延庚的直接下屬,但借着汴梁名義,呼延庚卻可以号令各路大員,而東京道,河東路,麟府軍和鄜延路,都在竭力模仿河北東路的體制。
似乎大勢已成,但在河間的衙門裡,呼延庚挨了當頭一棒。

  “什麼,保甲出現逃民?
他們為什麼要逃?
又能逃到哪裡去?

  按照呼延庚所想,他借鑒了隋唐的府兵制,又參照了後世的一些做法,眼下大江以北,戰火處處。
流民們好不容易在河北東路安下家來,有保甲可以托身,又怎麼會跑呢?

  “安撫,您不知道,雖然安撫為朝廷鎮守河北,但河北本地本地豪強仍有勢力。
本鎮以軍法約束保甲,有推行顆粒歸公。
有些保甲戶以為過于嚴苛,還不如往日寄居在豪強門下,故而有逃走的。

  “喔,以為保甲嚴苛?
”呼延庚來興趣了,“他們給柴進交租子,就不叫嚴苛了?
”呼延庚沒想到,自己設想中非常圓滿的制度,在有些流民眼中,還不如豪強的田莊。

  張彥橘給呼延庚細細分說,呼延庚的新保甲制,固然可以将更多的人用軍法約束,能夠出産更多的糧食和兵器,但役也更多。

  在往日,農民雖有服勞役,但也有空閑,在加入河北東路的新保甲之後,雖說五戶一丁,但那是充作敢戰士的,其他的保甲民也要承擔其他的任務。
呼延庚在河北修河擴田,修繕工事,似乎勞作永無間歇。

  “金人迫近,保甲全動員也是無奈之舉。

  “屬下當然明白主公的苦心,但升鬥小民,隻求平日一飯。
對他們而言,朝廷還是索虜,遠不及賦稅和勞役重要。
隻要稅、役能夠輕一些,别說豪強的盤剝了,就是去年杜公美掘河阻敵,敵人沒擋住,倒是新生流民數百萬,今日怨恨杜公美的又有幾人?

  張彥橘這麼一說,倒是解決了呼延庚一直以來的一個困惑。
按說杜充掘開黃河,造成的災難較之常凱申掘河不遑多讓,但常凱申還要将掘河的責任推到扶桑人頭上,但杜充不需要。

  杜充不但沒有因為掘河受到懲罰,反而青雲直上,在另一個時空當上的右相,在本時空也仕途順利。

  原來如此!
在宋代,民族國家的意識尚未形成,對老百姓而言,對統治者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賦稅和勞役。
或者簡單點說,賦稅少能得到地主階級的支持,而勞役少則得到全民的支持。
因此隻要一個“永不加賦”的名聲,無論統治者殺了多少小民,對外割地賠款成什麼樣,文人的風評也好過“再苦吾民一年”的王朝。

  在另一個時空,南宋為蒙元所滅,但江南的地主們卻歡迎這個結局,因為終于不用負擔常年的備戰賦稅了。

  張彥橘絮絮叨叨的說完了宋代平民對外族和賦役的愛憎,開始勸誡呼延庚,不若“輕稅薄役,與民休息。

  呼延庚大怒:“你是不是改姓石,喚作石心瘋。
眼下大敵當前,糧食和人口就是一切。
”張彥橘不是一般的下屬,與呼延庚是主從關系,因此呼延庚說話很直接。

  呼延庚非常生氣,别人也就罷了,張彥橘作為最早加入呼延庚系統的文官,好歹也有華夷之别的概念,又參與過軒轅教教義的修訂,怎麼這麼參不透呢?

  發了一陣脾氣,呼延庚靜下心來,民族大義屬于意識形态,這些隻能慢慢來,聽張彥橘的彙報,保甲中雖有逃民,但大部分還是留在保甲中求一個安穩。

  他方才罵張彥橘有點狠,趕緊安撫了張彥橘幾句,随後說道:“保甲的獎勵和晉升一定要抓緊,趁着我在河間,辦一次表彰大會,有功勞的授予武職,有技術的授予勳位。
讓大家看看,軒轅教所說人間職位對應天上神職的說法,是行得通的。

  剛才呼延庚罵他的時候,張彥橘面色如常,一言不發,現在呼延庚說要辦表彰大會,張彥橘躬身領命:“定要讓無知小民,對武職趨之若鹜。

  “這就對了,有了實在的好處,大家就會相信保甲,而不是僅僅靠着索虜的威脅。

  呼延庚又問:“眼下河北東路全境,有多少豪強?

  張彥橘道:“有力的,百十來家,但以四家最巨。

  “是哪四家?

  “大周餘脈小旋風,槍棒無雙玉麒麟,背靠金遼曾頭市,一毛不拔祝家莊。

  呃?
呼延庚拍案而起。
難道還真有盧俊義、史文恭和栾廷玉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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