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中平六年,冬天的時候,王國、韓遂、馬騰(王國被推舉為首領)再次進攻三輔,張溫根本不是對手。
朝廷命前将軍董卓和左将軍皇甫嵩出兵,攻打韓遂。
皇甫嵩到達三輔的時候,王國已經包圍陳倉了。
董卓主張立刻救援,但是皇甫嵩沒有同意。
雖然董卓的前将軍比皇甫嵩的左将軍大,但是皇甫嵩資曆高,董卓不得不聽皇甫嵩的。
王國包圍陳倉八十八天,士兵疲憊,無奈撤軍。
皇甫嵩主張追擊,但是董卓不同意,結果皇甫嵩自己追擊,連戰連捷,斬殺王國部一萬多人。
董卓由此對皇甫嵩心存怨恨。
三月,戰報送至洛陽。
這個時候皇帝病重,感覺自己不行了。
就召集心腹商議,“董卓現在手握重兵,朕怕死後他會作亂,有什麼辦法可以奪下他的兵權嗎?
”
張讓提議,“可以讓董卓為并州牧,讓其将軍隊交給皇甫嵩,這樣便可奪其軍權。
”
骞碩反對道:“饒陽侯為并州牧,多受愛戴,應該換一州認命董卓。
”
張讓說道:“不能換,就是并州。
董卓手握重病,劉充何嘗不是如此?
”
骞碩說道:“饒陽侯乃是陛下近親,怎可無故猜忌?
”
“近親又如何?
”張讓說道:“合肥侯也是漢室宗親,但是不是惦記皇位?
”
皇帝聽到這話,這才動容:“拜董卓為并州牧,改劉充為蘭陵侯,命其就國。
”
骞碩說道:“陛下,蘭陵乃是東海王封地,恐怕會引起東海王的不滿。
”
“那就将蘭陵從東海國分出來,歸入琅琊郡,将即丘劃給東海國。
”張讓說道。
“可行!
”皇帝說道。
骞碩看着皇帝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說話了。
诏書送到了董卓手裡面,董卓還是很高興的。
州牧可是地方大員,握有實權,再被調入京師的話,必然是公卿之列。
但是李儒卻阻攔了董卓,對他說道:“使君,朝廷這是想要收了你的軍權,千萬不能奉诏。
”
“我當然知道,我想做這個并州牧,但是卻不會将軍隊交出去。
劉充在并州也有大量兵馬,我若是能夠收其兵馬,這天下還有誰可以阻擋我嗎?
”
李儒說道:“使君,你也知道兵權重要,劉充豈能不知?
”
“他可是被皇帝下诏就國的,難道他敢抗旨?
”董卓說道。
李儒笑了起來,“使君,朝廷要收您和劉充的軍權,必然是有大事發生。
我聽聞陛下身體,恐怕大限将至,隻要拖上一些時日,朝廷哪裡還有時間追究這些?
”
董卓有一些失望,“劉充手下強悍,不能将其吞下,我心有不甘。
”
李儒搖頭說道:“使君,現在最重要的是将手中的兵權保住,其他的以後再做打算不遲。
”
“好吧!
”
董卓推辭了诏書,自稱才疏學淺,不能勝任并州牧,并且将劉充一頓誇,表示自己比不上劉充。
董卓的回函到了朝廷,公卿們都知道董卓的意思,憤怒不已。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管董卓了。
四月十一,皇帝劉宏駕崩于嘉德殿,年僅三十三歲。
劉宏駕崩之後,骞碩立刻按照他的命令,召大将軍何進進宮,想要将其殺死,好扶立皇子協為帝。
但是骞碩手下司馬潘隐于何進有舊,在何進進宮的時候對何進使了一個眼色。
何進發覺有詐,立刻抄近路趕往北軍在皇宮的軍營當中,然後被互送出宮,稱病不敢進宮。
兩天之後,皇子辯繼位,年僅十四歲。
尊母親何皇後為何太後,何太後臨朝主持朝政,封皇子協為陳留王。
認命後将軍袁槐為太傅,與大将軍何進一同主持尚書事物。
何進怨恨骞碩謀害自己,計劃将其殺死。
袁紹通過何進的門口張津勸說何進将所有宦官都殺死,何進很是心動。
因為袁紹、袁術兄弟名聲很高,何進非常倚重他們。
并且征召才智之士為己所用,其中有南陽何顒、颍川荀攸還有河南鄭泰等人。
何顒被認命為北軍中侯、荀攸為黃門侍郎、鄭泰為尚書。
骞碩也預感到了不對勁,心中驚疑不定。
左思右想之下,他決定逃出洛陽。
劉充上次離開洛陽的時候,就曾經對他說過,十常侍等人并不值得信任,若是事不可為,就到并州投靠他。
骞碩将這句話記在心裡,他覺得何進肯定想要殺死自己。
所謂為了活命,他換上了普通百姓穿着的衣服,潛逃出洛陽,向并州而去。
骞碩逃跑之後好幾天,何進等人才發現。
劉充接到了劉宏的旨意,心中也是大為不滿。
自己為國征戰,殺死了多少敵人,結果讓自己去蘭陵就國!
都說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他一直都認為理所應當,但是一直到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才知道這是什麼感受。
“啪!
”劉充将诏書拍在桌子上,冷着臉對着使者問道:“陛下這是要殺我嗎?
”
使者看到劉充的臉色,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獻媚的說道:“蘭陵侯,這怎麼可能呢?
陛下這是體恤您,您不是一直都喜歡蘭陵美酒嗎?
陛下就将蘭陵封給您了。
”
劉充臉上一抽,還想質問。
一旁的荀彧連忙站了起來,對趙雲說道:“請使者下去休息。
”
趙雲看向劉充,劉充點點頭,趙雲這才帶使者下去。
荀彧說道:“使君稍安勿躁,陛下的旨意固然惹人生氣,但是也透露出來了一個消息。
”
劉充聽到這話,冷靜的想了一下,這個诏書明顯是在收自己的兵權。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要死了!
劉充算了一下,現在是中平六年,也就是189年,好像正是靈帝死亡的那一年。
他雖然已經不記得了靈帝是那個月死的,但是估計也活不久了。
他前傾着身子,對荀彧問道:“文若,陛下大限将至,這天下恐怕要亂了。
”
荀彧點頭,“如今軍閥遍地,亂了也是正常。
不過這也是使君作為的時候,所以,使君不能不奉召,留給他人攻讦的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