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豈有此理!
簡直是豈有此理!
!
”
紫宸殿裡,傳來小皇帝怒不可遏的咆哮聲,珍貴的官窯彩瓷和先秦古董,凡是能看得見的東西,全都被摔了個稀碎。
蘇太後坐在高床上,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他姓秦的憑什麼敢如此,是誰給他的膽子讓他如此欺辱于朕,難道朕堂堂天子之尊,配不上他家的一個庶女麼!
”
不怪這小皇帝氣成這樣,因為秦浩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這門婚事給拒絕了,他們全家對所謂的皇後其實都不怎麼稀罕,就連小蝶也覺得,嫁個小康之家遠勝皇後千百倍,于是他便借口說他女兒已經有了婚約,給拒絕了。
至于婚約的對象麼,還真是秦浩随便亂找的,打算讓他女兒處處看,談得來自然皆大歡喜,談不來他大不了腹黑一點,讓那男的突然消失之類的又能有多難。
于是,小皇帝就變成這樣了,初唐時畢竟還是門閥政治,科舉還沒有真正起到取仕的作用,因此對門第的看重遠在宋明清之上,秦浩雖然貴為宰相,但畢竟不是世家大族,更何況他那女兒還是庶出的,世人眼裡,庶出的女子地位比婢也強不了多少,要知道小皇帝可是付出了很大的勇氣,才在蘇太後的勸告下接受這門親事的。
可結果,秦浩他居然不同意?
這對小皇帝來說,何異于奇恥大辱。
“他要造反,他就是要造反,正因為他要造反所以才不願意讓他女兒當皇後的,來人啊,去給我将秦浩抓起來,滿門抄斬!
”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耳光打在小皇帝的臉上,蘇太後大怒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大嘴巴反手抽了過去,“你可知錯?
”
小皇帝低下頭,良久才道:“我知錯了。
”
蘇太後推開門,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侍衛,冷冷地道:“你們剛才,有聽到些什麼麼?
”
幾個站崗的侍衛撲通噗通的跪地上,連連表示他們剛才溜号鬥地主來着,根本就沒聽清屋裡的吩咐,請太後責罰,蘇太後這才放下心來。
回了屋,蘇太後尤不解氣,揮手又是一個大嘴巴扇在了小皇帝的臉上,“知道錯哪了麼?
”
“知道了,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朕現在還收拾不了他,今天這話若傳到秦相的耳朵裡,反而會讓他生出别樣的心思,秦相他是大唐的忠臣,但若是他知道朕疑他造反,必然會早做打算,以圖自保,比如……真的反。
”
“你知道就好,那,你知道要怎麼做了麼?
”
“知道了,朕這就喬莊出宮,去見長孫無忌,若此事能有長孫無忌支持,則事可成矣。
”
如今的政治局面,其實是跟原本曆史上高宗朝有一些相似之處的,原本曆史中,李治和長孫無忌就着廢後立後的事掰手腕,怎麼都僵持不下,李治被欺負的一點招都沒有,直到李勣突然一句陛下家事,直接就把長孫無忌給打入了萬丈深淵。
可以說,那時的李勣若是不開這個口,李治将始終被長孫無忌給壓死,否則他不滿長孫無忌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為啥換了個皇後之後那麼快就把他給收拾掉了?
真當武媚娘是腎寶不成。
而此時的朝局關系,雖不完全相同,但與原本曆史也有七八分相似,李勣因為退休的早,早就在唐聯儲養老了,朝廷的事兒,從來都是不參與的,而原本曆史上他的那部分勢力便統統歸到了長孫無忌的手上。
至于秦浩,他所仰仗的則是新興商人勢力和地方非關中勢力,有點類似于篡權奪位階段的武媚,但同樣的,隻要小皇帝和長孫無忌聯合起來要搞他,他肯定不會比原本曆史上被李勣賣了的長孫無忌強多少。
…………
此時的秦浩,自然并不知道小皇帝的舉動,因為在他眼裡,這事兒并沒有這麼嚴重,說親麼,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總不至于拒絕了你的親事就要拼個你死我活吧。
他要是知道他自己的小命,實際上已經握在長孫無忌的手裡了,以他膽小怕事的個性肯定連夜就會收拾東西出京。
此時的他,正興緻勃勃地看他寶貝兒子秦小昊的來信呢。
秦小昊來信,如今的他已經成功成為了新一任的青幫之主,天下青幫就愣是沒有一丁點抱怨的聲音,據說這是青幫自從建立以來,除了秦浩當幫主那時唯一一次的萬衆一心,大家夥都在撸胳膊挽袖子,滿懷着希望的為了明天而奮鬥,他們相信,在秦小昊的帶領下,他們将越來越好。
如今的波斯、西甯、美洲之間,已經建立起了一條牢不可破的貿易線,貨船從波斯出發,帶着些生産工具和生活物資,直接走大西洋,路過非洲的時候直接用府兵出身的大唐強軍去抓黑奴,然後運到美洲,再從美洲運一些黃金回波斯,再從波斯運黃金去大食和歐洲,資本掠奪他們的财富,再由商人們将這些财富運送到西甯,由蘇定方主持,将這些财富運回到大唐的各處,為大唐的繁榮添磚加瓦。
請注意,這條漫長而又龐大的貿易線中,并沒有長安。
信中,秦小昊提到,洪門的幾個旗主派人跟他接洽了一下,有意推他同時擔任洪門的總旗主,如今,洪門最大的玻璃廠屬于秦小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秦小昊的意思是傾向于答應洪門的要求,同時希望安排他二弟和三弟分别去嶺南和揚州看着點家。
對此,秦浩想了想之後原則上同意他将洪門和青幫一塊管理,甚至如果他有本事的話合兵成一個商會大聯盟的形式他也不反對,但派老二老三出去,他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
他敢把秦小昊派出去,那是因為秦小昊真實年齡早就三十多了,又跟他一樣多出來千餘年的見識,另外的兩個兒子,自己可舍不得,如今揚州那邊替他主事的是孫二,嶺南那邊是許傑,都是他信得過的兄弟,他并不覺得這時候派倆親兒子有什麼意義,如果連孫二和許傑都背叛他的話,那隻能說,他這二三十年混的太失敗了,他就活該去死。